李婆子

  「啊！」

  李婆子眼一瞪，「哇」的吐出一口水，死死捂著自己的臉。

  「死丫頭，啊啊！疼死我了！」

  歐珊後退一步，甩了甩手，抱臂挑眉，「呦，這不是活了。」

  李大牛看到這樣的情景，臉色當場就變了，沒好氣得瞪了一眼李婆子。

  一點也裝不住！

  李婆子疼的齜牙咧嘴，張嘴就罵。

  「你這小賤蹄子，活了又怎麼樣，是你把我推下去的，你是個殺人犯！」

  李大牛鼻子裡也直噴氣，給他老娘助威道：「就是，養你還不如養條狗，自己養母都下得去黑手！」

  一聽到母子倆這顛倒黑白的話，村民們都有些坐不住了。

  人群里的議論聲也漸漸起來了，只不過平時抬頭不見低頭見，不好意思說的太過分。

  在場最冷靜的，還是當事人歐姍，她拉長了音。

  「哦——你們說是我推你落了水，那也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們。」

  「第一，我好端端坐在家裡，你們主動跑到我家門口，卻說是我故意害了你們。」

  「第二，我不會水，村里人都清楚，你李婆子可是一等一游泳好手，我抱著你溺水，這話傳出去笑死人。」

  這幾個問題像巨石砸下來，給李婆子都砸的不知道說啥了，她漲紅了臉，結巴了半天沒出得了聲兒。

  這還不算完。

  歐珊看了一眼原本指指點點的村民們，勾唇一笑，忽然神色一變，豆子大的眼淚就開始往下掉。

  她抹著眼淚哭，「媽，你一定要把我逼死，那我也不能說啥了，我這條命今天就給你。」

  歐景一聽到歐姍的話，嚇得連忙撲在歐姍的懷裡哭。

  「媽，我不准你干傻事！」

  傻子一聽也瞪了眼，一把抱住歐珊的腰，咧著嘴也跟著他兒子哭起來。

  「媳婦兒！不要丟下我啊媳婦兒！」

  歐珊被他這牛勁一勒，差點沒喘過氣來，忙拍他的手，「放……放開先。」

  「嗚嗚嗚，我不撒手媳婦兒！」

  他滿臉淚水，嚎得大聲，眼淚都把歐姍的肩膀頭兒打濕了。

  歐珊：……

  村長看著這幕都覺得自己窩囊起來，他沉聲：「夠了！」

  「李婆子，我看在你一個婦道人家不想和你計較太多，但是你看看你自己幹的事，是人做的嗎？」

  李婆子梗著脖子不認錯，「我沒錯！我養大的姑娘，我想咋整就咋整！」

  這句話一出口，那可真是犯了眾怒了，大伙兒再也不想坐視不理，紛紛開口罵了起來。

  「我呸，不要臉！什麼你養大的姑娘，那就是你養的牲口。」

  「李婆子，你還是人嗎？」

  「聽這話我都怕折壽！」

  李婆子和李大牛到底是珍愛面子的農村人，被說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和開了醬油鋪子似的。

  李婆子最先招架不住，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晦氣玩意兒，今天我就先饒了你。」

  歐姍嘴快：「媽，我淹了水，現在頭還疼著，你給我出點醫藥費吧。」

  李婆子豎起眉毛，「我沒錢！你少賴給我！」

  歐姍搖了搖頭，雙手捂著胸口，眼淚連連，「沒錢治病，我也不想拖累我兒子，我還是在你家門口吊死算了。」

  「不准！」

  李大牛真怕她吊死在自家門口，眼疾手快從兜里掏出幾張毛票子甩到地上，他拉扯著李婆子的胳膊。

  「媽，我們趕緊走，別被賴上了！」

  母子倆鞋底抹油似的，一會兒的功夫就跑得沒人影了。

  等所有人一走，院子裡安靜了不少，歐景的兩隻手委屈兮兮地拽著歐姍的衣角，小嘴癟著。

  「媽，你別不要我，小景不想當沒娘的野孩子。」

  歐姍心底慚愧，深覺自己演得太逼真，估計真嚇著了這孩子。

  她蹲下來輕輕揉了揉歐景毛茸茸的小腦袋，「媽是故意嚇唬壞人的，小景別怕。」

  傻子哭的直打嗝，見到歐珊摸歐景的腦袋，羨慕的眼睛都直了，連忙把腦袋湊上去，指著頭頂。

  「媳婦兒，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