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她拒絕了他的求婚

  浪漫告白以失敗告終，四周的看客目光在於時皓和蘇梨落身上打量了下，便又各自離開，忙自己的事去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於時皓嘴角掛著一抹愉悅的笑，墨般幽深的眸子微斂，他凝著她，低聲道：「你不喜歡他，那我呢？」

  「做我女朋友？」

  於時皓定定地凝著她，靜待一個答覆。

  蘇梨落垂眸沉默片刻，然後緩緩抬眸對上他的目光，「對不起。」

  他的笑僵住了……

  而她說完這三個字，隨即轉身離開，朝宿舍樓跑了進去。

  她愛他，可是卻不敢愛了。

  很久之前，她做了一個夢，一個悠長而充滿悲傷的夢。

  夢裡她和他結婚了。她為他心甘情願地穿上婚紗，踏入婚姻的殿堂。本以為能與他攜手到老，幸福一生，卻不料在婚後每一個孤獨等待的夜晚，那份最初的歡喜漸漸蒙了灰。

  他因為父親的手段而被迫放棄周念煙娶了她。結婚後她才知道，他恨她。可她卻捨不得因此與他離婚，她那麼愛他啊，怎麼捨得就這樣放他走呢。

  於是，一個抱著愛，一個懷著恨，就這麼日日夜夜相互折磨著，不死不休。

  夢裡，她為了他照顧他的胃，從未接觸過廚房的她開始日日埋進廚房了學習做菜。

  她買了一個厚厚的筆記本，在上面細細記下他的所喜，所惡。他不喜歡吃辣，所以她有將近五年的時間沒有吃過辣的菜。

  明明她那麼喜歡吃辣啊。

  她為他過的每一個生日，織圍巾，做長壽麵，特意去他故鄉學做他小時候最喜歡吃的小吃……

  能做的她都做了。可結果呢？

  周念煙回來了，他便徹底不要她了。

  有人說世上不存在十全十美的文章，如同不存在徹徹底底的絕望一樣。但她覺得不是的。

  不是這樣的，這個世界存在著徹徹底底的絕望，而這種絕望她在夢裡經歷過。

  她生病了，是絕症。

  看到那份診斷報告的時候，她忽然覺得世界變得很安靜很安靜，安靜到好像只剩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既找不到往前走的路，回過頭，也早已沒有了退路，如同一隻孤舟，在茫茫海洋中，失了方向，且狂風暴雨肆虐……

  生命到頭了，她想是時候放他走了。為了所謂的愛將他綁在身邊長達五年，真的太自私了。

  在她生日的那一天，她準備好了離婚協議書，等過完這個生日，她便徹底還他自由。

  她買了一個蛋糕，拒絕了聶星諾的邀約，一個人，安靜地待著房裡等他下班回來。

  那天，她什麼都沒有做，甚至連晚飯都沒有吃，就這麼一直坐在房間的沙發上，呆呆地看著門口，等待它被推開的那一瞬間。

  等待有多煎熬？大概就像有人那一把小小的刀，一點一點割下你身上的肉，你疼，卻無法自救。

  壁鐘敲響的那一瞬間，蛋糕上的蠟燭熄滅了，她的心也徹底從高空跌落深淵，至此再無半點希望。

  她從酒櫃裡拿了一瓶紅酒，一杯杯往嘴裡灌。麻木的動作就想一個木偶，一杯接著一杯……

  不知道過去多久，他回來了。

  她喝了整整一瓶的紅酒，按照她的酒量，她本應該醉了的，但是她沒有。

  她很清醒地走到他面前，在他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輕輕吻了她，並說了一句讓她無論是夢裡夢外，都覺得撕心裂肺般疼痛的話。

  「下輩子，我不會再愛你了。」

  下輩子，不會再愛你了……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夢境過於真實，那種錐心刺骨的疼同樣過於真實，以至於她每每想起心臟都會疼得忘記跳動。

  她知道他的存在，但她不敢去找他，因為害怕疼痛。

  她沒想到他會來找她，並且向她表白。這一切都與夢境相悖，可終究，她不敢再去愛他了。

  就讓他們之間保持兩條平行線吧。

  沒有交集，也就沒有那麼多的……恨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