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拔劍

  師姐一二三四五六七說的頭頭是道，蘇雪如卻聽的雲裡霧裡，只記得她說要選一把自己看順眼的。第二天一大早，蘇雪如就背著行李準備前往藏劍山莊，由於她是第一次遠遊，天劍門的師兄師姐們擔心她出意外，依依不捨的將她送出山門十里了還沒有離開。

  一位師兄道：「小師妹你可要當心呀！外面的壞人多著呢，你無論遇到誰都要提防著點。」

  師姐也說道：「雪如你萬一真的碰上了麻煩，千萬可別像上次在斜陽道般逞強，能跑便跑，跑不了就報出我們天劍門的名頭嚇他一嚇。」

  蘇雪如拍著胸脯保證：「師兄師姐你們就放心吧，我絕對不會有事的。」

  又行了一里路眾人才終於停下來不再相送，他們望著蘇雪如離去的背影擔憂道：「要是師父允許我們去送師妹該多好，她自小便在山門長大，如今忽然去那麼遠得地方，真讓人放心不下。」

  「誰說不是呢。」幾位師姐甚至忍不住落了淚，蘇雪如就是在這些溺愛她的師兄師姐中長大的，可她卻為了對付龍元昭和師門徹底決裂了，她將這筆帳也算到了龍元昭頭上，所以才會如此的憎恨他！

  在龍元昭的勾玉中，蘇雪如一路遊山玩水、平安無事的到了藏劍山莊，雖然是第一次出遠門但她對待別人卻禮數周到，蘇雪如將師父交給她的信遞給了守門童子，然後恭敬道：「這位小哥勞煩你把封信交給馮莊主。」

  守門童子問道：「敢問您是？」

  「我是天劍門的弟子蘇雪如，這封信是家師托我送給馮莊主的。」

  「原來是修齊仙師的信呀！」守門童子說道：「還請您稍等片刻，我這就去稟報。」

  童子拿著信一直跑到馮元州的書房，馮元州將信拆開看後默默道：「至高者大人口中的人終於來了。」

  他轉身命令守門童子快去將蘇雪如帶來見他，於是童子又風塵僕僕的跑去將蘇雪如領了過來。

  蘇雪如見到馮元州後先是鞠了一躬然後才恭敬說道：「晚輩蘇雪如參見馮老莊主。」

  「你抬起頭讓老夫好好看看。」

  「啊？」蘇雪如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不明白馮元州是什麼意思，但還是抬起了頭。

  馮元州見蘇雪如冰肌玉膚果然有著傾國傾城之貌，心想怪不得至高者大人願意用元骨來為她換一把劍，哎！連至高者大人這種英雄也沒能過美人關呀。

  他按下心中的感慨面色平靜的對蘇雪如說：「你的事情修齊仙師在信中都已經和我說過了，你想要一把什麼樣的劍呢？」

  蘇雪如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問題，她對劍沒有那種狂熱的追求，在她看來劍好使就行，如今忽的被馮元州一問竟支支吾吾答不上來。

  馮元州看出了蘇雪如的窘境，他命弟子道：「去庫里取幾把劍來讓雪如姑娘挑。」

  「是！」弟子很快就取來五把寶劍放在蘇雪如的面前。

  馮元州大大方方道：「雪如姑娘你就隨便挑一把吧。」

  蘇雪如一次性見到這麼多明晃晃的寶劍眼睛都看花了，她努力回想起那晚師姐對她說的挑劍秘訣，結果想來想去只記得要挑一把順眼的，於是她選來選去選中了其中最好看的一把。

  馮元州見她居然選中了玉花心裡咯噔一下：「這姑娘真是一點都不懂劍呀，她但凡懂一點也不會選中這把最差的劍。不過好在她的佩劍已經由至高者大人內定好了，如今讓她來選劍也不過是讓戲演的更逼真一點罷了。」

  蘇雪如選好了寶劍告別馮元州就要回天劍門去，這次一下子離開師門整整半個月她確實有些想念師兄師姐們了，馮元州笑道：「老夫送一送雪如姑娘吧！」

  蘇雪如不知該如何拒絕於是點頭答應了，馮元州口中說著要送她走，卻故意繞了遠路來到劍冢。前幾日他將碧霜劍放在了劍冢內，並且承諾到誰若是能拔出碧霜，這柄絕世寶劍便是誰的，天下劍客聽聞這個消息後還以為馮元州發瘋了竟然將鎮莊之寶拿了出來，他們像蝗蟲般從四面八方向藏劍山莊湧來，都希望自己能夠拔出碧霜。

  蘇雪如遙遙朝人群中瞥了一眼，只見一位器宇軒昂的中年男子神情凝重的盯著眼前碧霜，她忽然聯想起那日自己在斜陽道遇見犼，她們也是這般對峙著誰都想要降服誰。

  那中年男子面色越來越難看顯然已經落了下風，他知道自己若是再不出手就會倒在碧霜滂湃的劍意下，於是他果斷伸出雙手緊握碧霜劍柄決定拼死一搏：「給我起！」

  碧霜像是受到了侮辱似的，劍身劇烈顫抖並且不停發出錚鳴，中年男子雙手虎口都被震出了血，他依舊不願鬆開這柄神劍，繼續用力向前打算一鼓作氣將碧霜拔出來：「碧霜寶劍承認我是你的主人吧！」

  中年男子不退反進的舉動徹底惹怒了碧霜，剎那間，它青光大作釋放出萬千劍意向中年男子襲來，一下便將他擊退到劍台之外，中年男子望著自己那雙鮮血淋漓的手，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拔劍失敗了，「不可能，我為什麼拔不出來？我可是天底下排名前三的劍客呀，肯定是那裡搞錯了。」

  背後的始作俑者馮元州不地道的笑了一下，心想：「那把碧霜早就認了蘇雪如當主人，別說是你，就是天下第一劍客來也拔不出。」

  劍冢內，眾人見中年男子落寂的走了下來，頓時發出一陣騷動：「居然連玄天劍尊都沒能拔出寶劍碧霜！」

  「哎！這幾日天下有名的劍客七七八八都來了，可沒一個能降服碧霜的。」

  「如今連玄天劍尊都失敗了，天下間恐怕也只有天劍門的修齊仙師和五大家族的常家主能拔起碧霜了。」

  那人話音剛落便有人反駁道：「不能這樣說，神劍是要尋找和它靈魂相契的主人而不是簡簡單單的強者，劍尊大人拔不出碧霜，是因為碧霜覺得他不適合做自己的主人，或許某個小劍童就能拔出也說不定！」

  眾人聽得此言沉默了下來，以前確實發生過這種事情，比如常劍豪在十幾歲時便得到了君皇劍的認可，但凡是能被神劍選中的主人，無一不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絕世天才，眾人紛紛搖了搖頭，自己漂泊半生才勉強混個名聲，哪會是什麼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

  馮元州一直觀察著身側的蘇雪如，見她始終是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心道：「此女年紀輕輕道心便不為外物所惑，怪不得碧霜當日如此輕易的就接受了她的鮮血。」他笑著對蘇雪如說道：「蘇姑娘，你既然來到了劍冢何不上前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