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針鋒相對

  看著顧燃一家和諧的氣氛，江寒感到一種莫名的失落。他自嘲地冷笑了一聲，把剛才情急之下帶出來的傷藥快速地塞回口袋，然後攥緊拳頭，默默地退到了門口。

  這些細微的動作正好被黎雪看見了，幾乎是一瞬間，她站起來，朝著江寒的方向喊道:「二少爺！快過來，一起吃飯吧！」

  黎雪清脆的聲音從後面傳過來，江寒像被定住一般，大腦一片空白，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猶豫片刻後，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朝她的方向走去。

  繞過眾人，來到飯桌旁，他二話不說就拉開了黎雪身側的椅子並極其自然地坐到了她的旁邊。在場的，除了蘭夫人，其餘的人皆是一臉震驚。

  看到他們驚訝的表情，黎雪這才發覺自己的行為屬實有些唐突。

  她看了看顧帥，又看了看蘭夫人，尷尬道:「呃，這不是到飯點了嘛，我…我覺得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個飯挺好的呵呵，不好意思，是我冒犯了。」聲音里還帶著一絲顫抖。

  江寒小心翼翼地向下握住黎雪的手，剛想開口說點什麼，就被她一把甩開，繼而發出「咚」的一聲響動。

  一旁的顧燃趕緊接話:「小雪有心了，咱們一家人確實是好久都沒有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了。」接著他給顧帥添了一杯酒繼續說:「父親，您和蘭姨剛剛都在聊什麼啊？笑得這麼開心，是有什麼好事發生嗎？」

  「哎！也沒什麼事，就是剛剛啊，你蘭姨的老毛病犯了，多虧小雪及時發現。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們真的得好好感謝一下人家小雪！」顧帥拿起酒杯，抿了口酒道。

  聞言，江寒頓時感覺呼吸一窒，眼裡閃過一絲惶恐，他裝作不經意地瞟了一眼蘭夫人略顯蒼白的臉，然後扣緊雙手，指甲被深深地嵌入皮膚，不一會兒上面就留下了幾道深深的血印子。

  「沒事沒事，舉手之勞罷了哈哈，您客氣了。」黎雪連忙揮手，低著頭不好意思地應道，就在這時，她看到了江寒自殘的行為，有一種莫名的難過。

  也許是出於同情，她迅速地伸出手然後用力地掰開他的手指，繼續開口:「蘭夫人，您之前是否患過哮喘？」

  「蘭兒…確實是在年輕的時候犯過哮喘，看不出來，小雪你居然還學過醫啊？」顧帥捋了一下鬍子替蘭夫人回答道。

  「沒有沒有，顧老爺說笑了，我哪會醫術啊，就是小的時候聽院裡的嬤嬤說，得哮喘的人容易出現這種情況。蘭夫人的病還是要去醫生那裡看一下才好。」她下意識摸了摸鼻子，臉不紅心不跳地說。

  就我這種三腳貓醫術還是不要出來丟人現眼了吧，她在心裡默默地補充道。

  顧帥皺了下眉，眼底閃過一絲冷光，道:「哦，這樣啊，我自然會叫劉醫生過來的。」不知道為什麼，黎雪覺得他的表情看起來怪怪的。

  還沒等她搞明白哪裡不對勁，顧帥就摸著下巴接著開口：「小雪，你今年多大了啊？」

  黎雪望著蘭夫人，有些遲疑地回答:「呃…應該有十八了吧…」

  聞言，顧帥呵呵地笑道:「哈哈，十八！十八好啊，都可以嫁人了！我們阿燃今年都快二十二了，還沒結婚。小雪，你看吶，做丫鬟是很辛苦的，要不考慮一下嫁給我們阿燃，當個姨太太。雖然不是正室，但你放心，以我們顧家的實力，絕不會虧待你的！」

  此話一出，顧燃，江寒，蘭夫人三人皆是異口同聲道:「不行！」

  沒來得及開口的黎雪震驚地差點噴出一口飯來。此刻，她只覺得腦袋嗡嗡地，怪不得剛才感覺有點不對勁，合著這顧老爺子竟是天降的助攻啊！

  蘭夫人沉默片刻，然後拉著顧帥委婉地開口:「老爺，您也太著急了吧，這種終身大事，我們還是讓孩子自己決定吧！」

  就連一向愛唱反調的江寒這次居然也順著蘭夫人的話道:「母…母親說的對，這件事情確實不可操之過急，再說大哥與黎雪的年齡差得也太大了，萬一被別人說他老牛吃嫩草怎麼辦，實在是有損我們顧家的形象啊。」說完還嫌棄地上下看了一眼顧燃。

  「你這是什麼意思，江寒弟弟，嫌我年紀大了是嗎？不過也對，你才剛成年呢，我們大人的事你就不用摻和了啊。乖，等哥哥哪天真的結婚了，一定給你安排在小孩那桌。」顧燃陰陽怪氣地反擊道。

  這兩人為什麼又吵起來了，還有江寒，不會說話就別說，感覺顧帥的臉都快被你氣綠了，我還是找個角落躲起來比較好，黎雪忍不住在心裡吐槽。

  只見顧帥摸了摸鬍子尷尬地與蘭夫人對視了一下，然後瞪著江寒，不自在地哼道:「逆…逆子，差不多行了啊，什麼老牛吃嫩草，你個二愣子懂什麼。再說了，等你哥結完婚，馬上就會輪到你的，急什麼！」

  隨後他拍著顧燃的肩膀，語重心長地繼續說:「你啊，也該考慮一下了，我和你蘭姨年紀是越來越大了，早點成家，也好讓我們早點抱上孫子，享受一下天倫之樂。」

  顧燃點點頭，應和道:「父親的話，我會好好考慮的，只是小雪剛來沒多久，還是讓她先適應一下這裡的環境吧，不要嚇到人家了。」

  聞言，黎雪舒了一口氣，然後迅速站起來，朝著顧老爺的方向彎腰行了個禮，回應道:」承蒙顧老爺厚愛了，但小雪作為少爺的丫鬟，此舉確實不太合適。」

  「哈哈哈，不錯，像小雪這樣不貪慕虛榮的女人已經很少見了，阿燃，你可要好好珍惜啊！不要被某些人盯上了啊！」顧帥瞟了一眼江寒，意味深長地說道。

  感受到顧帥的眼神，江寒先是詫異，後轉為不屑，他輕輕地往後靠，然後將手搭在黎雪的椅子上，像一頭圈地護食的野獸。

  氣氛開始變得微妙起來，看著他們各懷心事的表情，黎雪默默地扒了兩口飯。

  突然，門外傳來一聲著急的吶喊，接著一個穿著制服的小兵哆哆嗦嗦地跪在顧帥面前，顫著聲音開口:「顧…顧帥，修本國的間諜抓到了，現在正關在監獄裡，您看要不要…」

  還沒等他說完，只聽「哐當」一聲，顧帥將酒杯重重地拍在了桌上，他憤憤地開口:「總算抓到了，走！」然後快速地站起來，往外面走去。

  見狀，顧燃和江寒也馬上跟了上去。

  留在原地的黎雪皺著眉頭想:不對勁，這麼快就抓到間諜了嗎？我記得林深的筆記本上寫的這一段劇情沒這麼快啊，難道發生了什麼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