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娶誰都不可能娶你

  書房內昏黃的燭光搖曳著，李言碩失魂落魄地坐在窗前，吳蘇沫看見後心疼得緊，加快步伐過去。

  「將軍，你可千萬別傷著自己的身子。」

  李言碩渾渾噩噩地抬頭看過去，扯了扯嘴角，「你怎麼來了？我之前不是說過今夜不去找你了嗎？」

  吳蘇沫蒼白一笑，「我知道將軍原本打算今夜做什麼，只是沒想到事與願違，將軍未能得償所願。」

  李言碩本就心情煩悶，在聽見這些話後，臉上的表情越發難看。

  吳蘇沫卻只當沒有看見，無奈嘆息一聲，「只是將軍對夫人的心意，夫人又能明白幾分呢？據我所知，夫人離開將軍府後，就去找到了趙大人。」

  「我聽聞夫人和趙大人自幼相識，也能稱得上一句青梅竹馬，兩人深更半夜見面，很難不讓人多想。」

  李言碩聽過之後臉色霎時間變得難看，倏地抬頭看向吳蘇沫，「你說什麼？」

  吳蘇沫趕緊閉上嘴，一副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的模樣，臉色蒼白的看著他，「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孤男寡女待在一起不太妥當而已，並沒有別的意思，我相信夫人和趙大人應該沒什麼。」

  不說這話還好，說過之後便有種欲蓋彌彰的架勢，李言碩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而這本就是吳蘇沫想要看到的，勾起嘴角得意一笑，趕緊上前攙扶著李言碩，「不過夫人也真是的，她明明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怎麼能深夜跑出去和其他男子相處？這要是被外人知道了，後果不堪設想。」

  倘若換做以前，李言碩會想也不想的相信吳蘇沫所言，可如今冷靜下來，臉上的表情卻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他盯著吳蘇沫看了許久，在心中思索對方所言的真實性。

  哪怕溫如晤和趙京敘確實很早就認識了，但也不代表兩人有什麼，道聽途說的話語都不可信。

  吳蘇沫看在眼裡，在心中暗暗磨牙，臉上卻並未表現出來，反倒是一副為他著想的模樣。

  「將軍不願相信我說的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夫人才是你的妻子，而我對你而言什麼都不是。」

  就在吳蘇沫茶言茶語時，秦氏出現了，吳蘇沫眼底閃過一絲狡黠。

  她早在來到這邊之前，就暗中讓人去通知了秦氏，為的就是讓秦氏也聽見這些話。

  李言碩或許能夠忍下這些，可秦氏未必能夠忍得下，屆時肯定會將溫如晤驅逐出門。

  想到這裡，吳蘇沫控制不住激動起來，卻還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溫如晤居然大半夜和其他男人私會！」

  吳蘇沫故作驚慌模樣，趕緊搖頭想要解釋，秦氏卻並不給她解釋的機會，沉著臉看向李言碩。

  「言碩，發生了這種事情你為什麼不告訴為娘？之前你在朝堂上被彈劾的事情，你怎麼也沒說？」

  在此之前，秦氏確實不知道李言碩被彈劾竟然和溫聞竹有關，如今得知了，對溫家恨之入骨。

  她本就不喜歡溫如晤，如果不是因為溫家的權勢和地位，她才懶得與之牽扯，而今得知溫聞竹竟然不幫襯著李言碩，還反過來把人給彈劾了。

  她根本忍不了一點，當即就不樂意了，這門親事不要也罷。

  「既然他們溫家看不起我們，那我們也沒必要跟他們客氣，言碩，你直接休了溫如晤！讓她淪為一個棄婦！」

  在此之前，秦氏強壓著對溫如晤的不喜，還得想盡辦法撮合兩人，現在得知溫聞竹暗中對李言碩動手，當即就不樂意了。

  倘若換做以前，李言碩巴不得能夠休了溫如晤，可如今腦海里浮現出溫如晤倔強的面容，他突然就不想和離了。

  「和離的事情暫且不說了，我有自己的打算。」李言碩淡淡的開口說道。

  吳蘇沫本來以為勢在必得，卻沒想到李言碩會拒絕，頓時愣在了原地，眼珠子滴溜一轉，想方設法勸說，「其實將軍應該能夠看得出來，夫人心裡並沒有你，既然如此，又何必苦苦糾纏？」

  「倒不如一別兩寬，各生歡喜？日後再見，也能夠維持彼此的體面。」

  秦氏就是個人精，哪裡會聽不出吳蘇沫話里的意思，頓時冷哼一聲，「喲，你倒是說出這些話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

  吳蘇沫本來還在想方設法勸說李言碩，冷不丁聽見秦氏的冷嘲熱諷，臉上的表情變了變。

  「我兒子娶誰都不可能娶你，你以為他休了溫如晤，就會娶你為將軍夫人嗎？別在這裡白日做夢了，你算是個什麼東西，根本就入不了我們將軍府的門檻！」

  面對秦氏的羞辱，吳蘇沫敢怒不敢言，在對上李言碩的視線時，霎時間偽裝出柔弱模樣，雙目里含淚，「我知道我配不上將軍，我本應該待在邊疆，就不應該跟著回來，可是我和將軍是真心相愛，真心相愛的人為何要天各一方？」

  「我呸！你少給我扯什麼真心相愛，你以前不還非我兒子不嫁嗎，怎麼最後還是嫁給了別人，現在又巴巴地跑回來，你真以為什麼人都吃回頭草嗎？」

  秦氏的話更加不客氣，吳蘇沫張張嘴想要辯駁。

  眼看著場面一片混亂，李言碩就覺得頭疼，不知怎麼的，腦海里浮現出溫如晤的面容。

  他的妻子，從不會如市井潑婦般尖酸刻薄，而是整個人都溫溫柔柔的，平日裡不說話時，便也會恬靜的站在那裡。

  這般好的人，他卻沒有珍惜。

  想到這裡，李言碩看向吳蘇沫的眼神都帶著幾分不悅。

  吳蘇沫敏銳察覺，想要開口挽回自己的形象，李言碩卻已經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你立刻去將夫人接回來，其他事情都不用言語，只說將軍府不可沒有將軍夫人。」李言碩找到家丁，讓對方去尋找溫如晤。

  吳蘇沫微微一怔，沒想到事到如今，李言碩居然還要把人找回來，心中更加難受，被寬袖遮擋起來的手緊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