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夭夭嘆了一口氣,她也不想管,但是不插手,這人就要死了,她家有一個死人就夠了。
就在所有人都在看著白夭夭要怎麼辦的時候。
她從袖口裡掏出一本書,翻了起來。
——是小地攤上偷摸擺著的「捉鬼大全」。
「白夭夭!你就算不想救人,也沒有必要這麼戲耍我們母子!」
「噓——」
白夭夭放下書。
在場的人瞬間緊張了起來。
卻只見她拿起了剛剛疊好的紙錢,到院子正前方點燃,跪下,磕了一個頭。
然後,回身,伸出了手。
劉四嗤笑,果然是騙人的,「故弄玄——」
白夭夭費力將那些團成了團、牽扯不清的惡靈連根拔出。
聽到劉四說話,用力轉身,尾巴的惡靈掃過他的臉,和他來了個嘴對嘴。
白夭夭:......抱歉。
手法粗糙,猶如兒戲。
可是趙英俊竟然慢慢停止了掙扎,浮腫的身體好像在一瞬間癟了下去,面色紅潤,發出了鼾聲。
「好了!真的好了!」
「周家的呆子真的會抓鬼!天老爺,不會是鬼上身了吧。」
「要我說,是山神拘了她的魂才會呆,現在放回來了……」
對!是山神顯靈了。白夭夭小時候不是拜了什麼山當乾爹嗎?
議論紛紛,劉四嗤笑,愚蠢,現在怎麼可能有神。
隨後眼冒精光,只怕是——得了什麼寶物。
白夭夭則是趁著大家不注意,將手裡的惡靈一股腦塞進了玉墜里。
一般來說,像這種絲毫沒有辦法超度惡靈是很難遇到的。周默死後,她的運道不錯,不對,是周默死後,周默的運道不錯——
也不對。
總之,這些就當做報酬,夠周默吃幾天的了。
讓他凝聚出實體也許做不到,但最起碼,好好把事情解釋清楚是能做到的。
白夭夭想到這人背後做的事情,眼神暗了暗。心底暗罵:傻子。
更多的,密密麻麻湧起的,卻是心疼。
「怎麼,要和我吃午飯?」
白夭夭轉身看著還賴在自己家院子裡的人,以及一臉貪婪的劉四。
她並不打算對劉四做什麼,因果循環,他的報應馬上就來了。
出聲攆人。
趙母反應最快,好像還有些不放心,「白……白大師,英俊現在——」
「睡著了。能不能醒,看造化了。」
「你明明答應——」
「我答應什麼了!周芬,你不會以為飼鬼這樣惡毒的事情,你哭一哭就能解決?現在!」白夭夭話聲一厲,「滾出我家。」
恢復清明以來,好像都是這樣的腌臢事情,周默還在就好了。
「姐,什麼鬼,你們在說什麼!」
「是不是她胡說,她收了禮不就是趙家人了,我們就這麼走了?」
被點破心思的周芬好像已經從趙母的角色中抽身。眸光狠毒,咬牙道:「閉嘴!蠢貨。要不是為了你們——」
暴怒下,周芬還是控制住了自己,沒再說下去。催促兩個弟弟道:「回家。」
人走到門口,白夭夭像是忽然想了起來,「記得把修門的錢送來。」
周芬再次咬牙,扯了幾張錢出來,扔在了門口。頭也不回地走了,姣好的五官因為怒氣扭打在了一起,凶相畢露。
要不是白夭夭身上出了岔子,英俊又怎麼會有事情,現在容器毀了,她拿什麼去和那些賤人爭。
白夭夭!
坐上車,周芬一臉已經變為了之前的趙母相,哭哭啼啼關心起趙英俊來。內心卻咀嚼著白夭夭的名字,恨不能生吃了她。
玉蘭村的人看著趙家的人來勢洶洶,最後灰頭土臉抬著趙英俊回了家。
嚇得跑回了家,惹不得,惹不得。
周默家的寡婦,不僅不呆了,還有了一身詛咒人的本事!
而玉蘭村外。三年一度的玄學交流會上,趙極突然口吐鮮血,倒在了徒弟的懷中。一時間,議論紛紛,只有同樣被奉在了高位上的周沉冷笑了一聲。
邪門歪道,早有反噬的一天。
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大家破了這廝的陣法,畢竟這趙極這人,手段狠辣,本事不凡,如今玄門人才凋零,協會這才留著他。
他與之交手,也不敢有十成把握。
也不知道是誰。周沉起了找道友推算的念頭,卻在宴會上不得不作罷。
這些,白夭夭不得而知。她也沒什麼心思。
她現在正在全神貫注,希望米缸能自己長出米來。
瞪了一會兒,無果後。妥協般走到了後院,也是乾乾淨淨!
捂著嘰嘰咕咕的肚子。可惜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想了想,只能去和乾爹借一借了。
想到這個,白夭夭拿上些香燭紙錢,朝言吉山上走去。
承載著玉蘭村這個小山頭,壯美山川前,連名字都沒有。
不過,白夭夭知道它給自己起了這個名字。
本來以為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的,山神廟裡應該沒有人。沒曾想,到了門口,和急匆匆出門的白素撞在了一起。
白素一臉緊張,在看到是她之後,臉上的神情明顯一變,由慌張變為了慶幸,最後變為了嘲弄。
「白夭夭。」
白夭夭看到她的瞬間,那些年被她欺負吃蟲子、推進水溝里等等的記憶就涌了上來……
白夭夭靈魂深處,傳來了一絲委屈,卻在看到白素額前的黑線時釋然了。
報應不爽!自有天收。
不理她,繼續走路。
白素被無視扯過白夭夭身上的背簍。
「不僅呆,還聾了嗎?嫁人了又怎麼樣,還不是個短命鬼。用不了幾天,你就會被像喪家之犬一樣趕出來。還不是得夾著尾巴,求我讓你回來。」
「不如現在就給我磕幾個頭,我考慮一下,替你和媽媽說說話,到時候讓你和大黃擠一擠。」
白夭夭護著籃子裡的香燭,真讓她扯了一個趔趄,肚子又餓,一時間,差點沒有站穩。
在白素看來,搖搖晃晃的白夭夭就是一個信號,她還像以前一樣軟弱,不知道反抗,可以任由白素欺負她的信號。
更何況,裡面的東西,白夭夭進去的話就露餡了。
說完,還想去扯白夭夭的頭髮。
白夭夭側頭避開,放好背簍,深吸了一口氣,朝著那張惡臭的嘴巴扇了過去。
「啪!」
讓你不敬長姐,說誰是狗呢!
「啪!」
讓你不敬亡靈,說誰是短命鬼呢!
「啪!」
讓你不敬山靈神明,滿口污言穢語!
三巴掌,中間絲毫沒有停頓,沒有留有餘地。
扇完,白夭夭差點虛脫,臉頰通紅,雙眼卻是亮亮的。
看來白素的報應就是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