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夭夭從衣兜里拿出了幾張黃紙,裁剪成了人的模樣。
又找了一棵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樹苗,將紙人放了上去。
紙人眉心滴了一滴鮮血。
那些鬼已經失去了神志,如果不是厲鬼操控,會跟著活人的氣息跑。
白夭夭那一滴鮮血里蘊含著她的氣息,附近的鬼會被吸引到這裡來。
不過,這樣還不夠,比起她的鮮血,她才是一個移動靶子。
有什麼能遮一遮就好了。
又在周圍布置下來幾張符籙,白夭夭帶著厭和謝州順著山脈前進,打算在前方迂迴繞開那些惡鬼。
「去!」
一邊走,白夭夭一邊將帶著她氣息的紙人貼在樹上。
之前紅潤的臉,現在變得有些蒼白。
在之前,白夭夭就在玉墜上做了手腳,否則被周默看到,一定是要她拿謝州做誘餌。
看著坐在厭的背上,睜著圓溜溜大眼睛的謝州,正在認真判斷方位。
白夭夭閉上眼睛,呼出了一口氣。
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那麼做。
但要是真的到了那個時候——
算了,到了再說。
「就是這裡,我們從左邊折回去。有那些紙人,它們一定會以為我們朝山外圍走了。」
白夭夭點了點頭。
隨後,又有幾隻紙人被白夭夭控制著朝前飛去。
現在,只剩下她的氣息了。
「......」謝州沉默了一會兒,「白道友,左右我也快死了,你可以用我的鬼氣遮掩一二。」
「只是,能麻煩你幫忙把這個咒術娃娃帶回去,還給謝家嗎?我爺爺必有重謝。」
白夭夭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謝州以為她是害怕被謝家追責,急忙道:「你放心,我爺爺不是那麼不講道理的人!」
「我不喜歡和協會的玄師打交道,這種事情你自己去還吧。」
謝州聽出來了白夭夭話里的意思,心裡一沉。
他以為白夭夭帶著自己就是為了利用自己。
心裡很感動,卻還是做出了取捨,「白道友,現在不是優柔寡斷的時候,只要你出去之後,將這裡的事情報告周會長,就算為我報仇了。」
「你誤會了。」
白夭夭緩過勁來,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想用這樣的方式讓自己看起來有氣色一點。
謝州像是沒有聽懂她說的是什麼意思,不太機靈地問道:「什、什麼?」
「你鬼氣太淡了,掩蓋不住。」白夭夭認真道,「你放心,要是真到要你命那個地步,我不會客氣的。」
謝州終於聽清楚了,不是不願意用他的鬼氣,而是嫌棄他的鬼氣太弱了。
他就多嘴問這麼一句,徹底閉上了嘴,難不成還要感謝白夭夭。
「非禮勿視。」
說完後,白夭夭念了一串長長的咒語。
謝州仔細聽了一會兒,好像是請神咒。
心想這白夭夭難道真的是從什麼犄角疙瘩里出來的玄師,否則怎麼還在請神。
神消失的事情,在協會是心照不宣的秘密。
這也是符籙一道,為何會突然興起的原因。
他們謝家在以前也只是不入流的小門派,因為咒術一直被同道中人不喜。
神消失後,玄師無法再請神成功,無法藉助神的力量戰鬥後,謝家咒術才逐漸走到人前。
何況,現在請神來又能做什麼呢?
白夭夭確實在請神,不過請的不是誰家的祖師爺,而是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城隍。
「......請城隍一敘,弟子請......」
「這地怎麼可能有城隍,」謝州忍不住道,「如果有,這裡也不至於成為鬼巢。」
鬼氣無聲將白夭夭圍繞了起來,謝州說完,才發現白夭夭身上的異常。
「白——」
想讓白夭夭小心,卻被厭帶著往之前說定的方向走了。
「你主人危險,你怎麼能跑!」
鬼氣包中,白夭夭還能聽到厭氣急敗壞的聲音,「是老闆!」
不過,她已經沒有精力去嘲笑厭的愚蠢了。
眼前男人,陰雲密布,周身氣壓很低,那雙一貫藏著碎星光的眼睛裡泛著一層猩紅。
「拿掉。」周默命令道。
白夭夭知道他說的是胸腔里的那根針。
鬼沒有心臟,胸腔里是和玄師靈海一樣的東西,有一顆鬼核。
她禁錮住周默的鬼核就是禁錮住了周默的能力。
「我們家誰說了算?」白夭夭頂著周默那副想要吃人的表情,問道。
周默滿腔怒火一滯,不想回答,白夭夭卻執著地追問,一定要他回答。
「你。」
聽起來,不是很情願。
白夭夭輕笑了一聲,對著周默勾了勾手指,讓他俯下身來。
周默照做後,抬頭勾了勾他的下頜,像是獎勵他的聽話。
「現在,我命令你吻我,一直到我全身都充滿了你的鬼氣。」
「什麼、什麼?」
白夭夭難得見周默這副結巴的樣子,心氣兒一泄,不知為什麼,自己也害羞起來。
「就是、就是用鬼氣遮掩我身上的氣息,你、你別多想。」
白夭夭之前用力想變得紅潤一些的兩頰,此刻紅得厲害。
不知是不是之前在山裡奔跑的緣故,還是因為被此刻的旖旎燥得,細膩的皮膚上沁出一顆顆密集細小的汗珠。
黝黑的眸子閃躲,氣息急促,因為害羞緊閉卻微微顫抖的嘴唇......看得周默喉頭一動。
白夭夭見到不說話,以為是周默不想。
慌不擇言道:「你要是不樂意,我用謝州,唔——」
嘴唇被狠狠咬了一口,「你敢!」
白夭夭也發覺這話有歧義,想解釋她的意思是找謝州借一點,像是引氣一樣,不是同他這樣。
「我是說找他借——」
接下來的話,變得稀碎。
白夭夭身體一輕,視線倒轉,背部被抵在了一棵樹上。
「周默?」
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來,長驅直入,又急又凶。
白夭夭舌根發麻,被親得身體發軟,想退又退不了,推也推不開。
她後悔了,麻煩就麻煩,不應該用這種方法借鬼氣的。
「唔,夠、夠了。」
「不夠!」
周默再一次封住了白夭夭的嘴唇,攻城略地,盡職盡責遵循白夭夭的指令——
要讓她全身充滿他的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