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衡想,他也許知道了一個師祖一直以來這麼高冷的秘密。
天哪,師祖居然是個娃娃音。
想了一下,猶如一座山那麼魁梧的漢子,冷著臉,一開口,居然是一個娃娃音。
孫衡按著自己的嘴角,不敢再想下去。
見他答應了,那道稚嫩的聲音繼續道:「禮物。」
孫衡想什麼禮物,不對,難得和師祖見面,他還沒有來得及問師父的下落呢。
「師祖,你見著師祖了嗎?」
「天機——」
聲音隱隱約約聽不清楚了,孫衡大聲問:「田雞?什麼田雞?師祖你要吃田雞嗎?」
「孫衡!」
迷糊間聽到了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迷濛睜眼,看到了武藏的臉,還有懸掛在他頭上的星星。
「還在夢裡啊——」
嘀咕一聲,閉上了眼睛。
「不是夢!我們跑到山神廟裡來了!」
孫衡身子一冷,什麼!
睜眼一看,四周空蕩蕩的,風從四面八方灌進來——
怪不得這麼冷。
武藏對孫衡的腦迴路已經不抱有希望了,直接上手將他的頭扭向了神像。
「什麼鬼!」
這不是夢裡那幾個土疙瘩嗎?
怎麼會在這裡?
不對,他怎麼會在這裡?
孫衡一臉希冀問道:「這是夢嗎?」
武藏沒有說話,直接上手,在孫衡手臂上一擰——
很痛。
不是夢!
見他清醒了,武藏忍不住問:「你夢見什麼了?為什麼一直喊田雞,那是野生動物,不能吃。」
孫衡立即道:「是師祖想吃!」
然後把夢見的事情同武藏說了。
聽罷,武藏小聲道:「難道這個時候把我們弄過來,是想要我們去抓田雞嗎?」
說完,面面相覷,又覺得非常有可能,畢竟師祖一直這麼不靠譜!
兩人商量了一下,真打算下山找人去抓田雞時,山神像毫無預兆地裂開了。
兩人被嚇了個半死,小心靠近神像磕頭認錯。
抬眼,和那突然多出來的五個土疙瘩對視上了。
孫衡遲疑道:「道觀內,要供奉它們幾個?」
山神像一動不動。
但這事兒,他不是已經在夢裡答應了嗎?
怎麼還要把自己弄到這裡來。
大晚上的,怪嚇人的。
這時,他突然想到,白夭夭以前說過神像的製作方法,其他的都隨意,但唯一要注意的就是需要山神廟裡那座神像的土,這樣,師祖才能認出是它的身體,才願意待。
孫衡看著那五個土疙瘩,「需要我帶點它們身上的土回去?」
見神像還好好的,沒有炸開,孫衡放下了心來。
這次應該沒有揣摩錯了。
只是這種事情為什麼剛剛在夢裡不說。
「瞧瞧,師祖,你都裂開了,我拿水給你保養保養?」
見它沒意見,武藏和他分頭忙了起來。
這麼一弄,一直到了天邊翻魚肚,才回到了酒店。
從松樹上掉下來時,正巧砸在了出門的李照頭上。
一頓雞飛狗跳後,李照才確定這樹居然是一個陣法。
看兩人灰頭土臉的,放他們回去休息了。
等一切按照要求弄好後,孫衡帶著酒店的人一一奉了香。
「這是我們師祖的朋友,一二三四五,大家上香的時候,要按照順序來。」
未名山內,久違嘗到了香火的幾位神高興地打起了滾,吃完後,發現自己多了一個新名字。
......
他們就說那個人類不是很聰明,這什麼破名字!
抱怨的話語,卻含著濃濃的開心。
黃沙漫天的世界裡,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多了一道青煙,煙霧化雨,落進來黃沙里。
他們以為這只會持續很短的時間,因為人類總是健忘的。
但這樣,他們也很開心了。
接下來千萬年的時間,他們都會記得這個味道。
只是,沒多久,那青煙就更多了,而且從來沒有斷絕過。
也許用不了多久,未名山,這座神墓,就會重新化出生機。
這一切只是因為某個陣法的設置失誤,讓一個人族修士誤闖了進來。
大道無情亦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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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城,城市正中心,一座普通民宅前,一名男子步履匆忙,進了門後,經過一道又黑又長的走廊,到了一個空曠的空間內。
空間不知道有多大,那男人遲疑了一會兒,朝著空間內唯一的光源走去。
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現在了光源前方。
「發生了什麼事?」
男子低頭,「陰司突然示警,鬼王要降世了。」
「趙大師,既然要合作,就應該有誠意。」
趙無極被點破身份,也不惱,眼裡閃過一絲精光,「山河鑒出世了。大陣指引正是你那未婚夫婿,吳雲大師。」
吳雲沒有著急辯解自己的身份,只是道:「方位。」
「西南。」
趙無極沒有說這個方位和鬼王降世方位一樣。
因為他們都清楚,濁怨眼的事情,當年也是他們聯手的。
吳雲道:「謝家那傻子,之前清醒了片刻。你的陣法當真沒有問題嗎?」
趙無極不喜歡別人質疑他,但如果謝州清醒的事情是真的,事情就變得棘手起來了。
「之後送進去的魂魄,都成了口糧,謝州一個生魂,按道理不可能撐這麼久。」
吳雲的聲音帶著幾分怒氣,和往日溫柔的樣子一點也不一樣,「現實是他還和身體感應了!」
趙無極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一個小輩,也敢這麼和自己說話,如果不是為了她手上的殘本——
「我會和周沉一起去察看鬼王降世的事情,就算謝州生魂還在,我也不會讓他有機會開口的。」
「最好是這樣!」
趙無極說完後,轉身就要走,卻被吳雲攔下了,「周默的事情怎麼回事?你不是親眼看著他被雷劈成渣了嗎?」
聞言,趙無極腦海里閃過了白夭夭那雙狡黠的眼睛,「有個變數。老夫之前就勸告過你,要想清楚,你這未婚夫身上的氣運不比周沉差多少,就算是這樣的絕殺之局,也會步步有生機。」
「閉嘴,滾!」
敢殺氣運旺盛的人,自然要敢承擔後果。
趙無極冷笑一聲,走了出去。
上車前,看了一眼身後的民房,目露貪婪。
誰能想到,在城市中心,會有這樣的一個陣法。
只需要抽取點生機,就能推演出天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