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的咆哮聲響徹了結界。
「老子不是狗!」
白夭夭看著它那一臉蠢樣,心想不是也是了。
走之前,白夭夭來到了濁怨眼前,給周默留下一張留音符。
周默一時出不來,殺光裡面的惡鬼,成為鬼王后,需要在裡面煉化一些時日,濁怨眼才會打開。
捏著符籙的指尖在發顫,白夭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了緩。她知道,屆時出來的,不一定是周默。
好一會兒,「我在外面等你......」暗啞的聲音道,「我出去後,會先去論道大會,結束後,就回言吉村......你這次,沒有告訴我期限......」
上一次,周默過了期限,沒有回來。
這一次,沒有期限,她會一直等。
周默,我找到了自己的道。你回來,我就告訴你。
白夭夭目光沉了沉,把心頭的話咽了下去。
她不是矯情的人,前面那些呢喃已經是她的極限了,其他的看行動吧。
「走!」
說罷,留言符沒入焦土不見。白夭夭坐在厭的後背,朝寶穴去。
背影寂寥,又堅決。
結界外,有很多困難等著她。
白夭夭邀請塢主一起離開,等鬼王出世,這裡不會太平,他這麼弱,風稍微大些,就吹沒了。
老人拒絕了。
白夭夭沒有勉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守。
將厭收好,按照他的指示,在墳前磕了三個頭,找到一塊青色石板,稍微用力移開。
一個洞口,斜著通向墳墓下方,口徑剛夠白夭夭爬過。
千年沉澱,味道很濃郁。
白夭夭半眯著眼睛,讓心魔在前,爬了下去。
動作要快,她憋氣不了多久。
洞穴看著不長,爬進來後,又黑又臭又逼仄。
堵住口鼻依舊沒有用,白夭夭被熏得發暈。
手上無力,滑了下去。
下巴著地,一路摩擦。
最後,掉落停止,白夭夭憋氣摸了摸,曲指敲擊,有悶聲傳回來,確信她現在趴在一塊木板上。
謝州被咒術娃娃保護得很好,見不動了,「怎麼回事?我們還在這破地方,那老頭子根本不能信!你不怕他把我們活埋了嗎?」
白夭夭不回他,反而來勁了,念叨個沒完。
「咔擦。」
白夭夭摸到了一個凸起,按下後,傳出東西碎裂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內,特別清晰。
一響,一靜。
更劇烈的聲音響起,棺蓋碎裂,上面的東西隨著碎片一起落進棺槨里。
白夭夭鼻尖傳來鈍痛,氣差點沒有憋住。
眼前飛起了一陣白霧,有東西被她壓碎了。
在心裡和塢主說了一聲抱歉。
棺槨里的,被她壓成粉末的,只能是他的屍骸了。
然後呢?
只說了,進來後,躺在棺槨里,現在她已經趟好了,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白夭夭一張小臉被憋得青紫。
謝州這會兒反應過來她沒有辦法說話。
「躺!你現在是趴著!」
也沒有別的辦法,白夭夭只能艱難地將自己翻了一個面。
底木被她弄得「吱吱」作響,好像下一秒就要碎了。
白夭夭提氣,利落地翻身。
動作太快了,耳邊出現了錯覺。
幻聽一般,好像聽到了周沉的聲音。
「......小心,出來了!」
「擺陣,一定要殺了它!」
「......」
這次,更加明顯了。
想法冒出,一道劍氣從右側破開棺木,擦著白夭夭的鼻尖過去,落進左邊的棺木。
一道光線從破口中照射進來。
白夭夭一張劈在破口周圍,弄出一個大洞。
隨後,不顧一切地將頭撇了過去,將臉貼在破口上。
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眼珠一轉,周沉立在中間,幾人呈現出某種陣法的站位,一道閃著金光的劍影懸浮在他們頭頂。
白夭夭艱難咽下口水,眨了眨眼睛。
「嗨!」
劍影落偏,幾人動作統一,捂住胸口,吐出一大口鮮血。
......
四肢沉重,胃裡只剩下了一絲空氣,意識恢復,刺痛、噁心各種感覺全涌了上來。
雙眼無法聚焦,勉強看清了她處在一間草屋內,又悶又不透氣。
「啊、啊。」
張口,只發出了這一點聲音,就耗盡了她全部力氣。
好在,門口進來一個人,高高大大的,唇上被一個粗糙的東西抵住,清甜的暖流從口中流入胃裡,喚醒了生機。
白夭夭大口大口的吃著,在那高大的身影跑了五次後,終於擺了擺手。
隨後,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男人是謝州,出來後,他就在家中醒了過來,還沒休息好,就被周沉一個電話喊到了西南,照顧她。
也就這個時候,白夭夭才知道,她已經睡了快半個月了。
而且,過去半個月,天雷一直追著她劈。
周沉一行,帶著她,被雷劫劈得很慘。
尤其是趙無極,被劈出了心魔劫,渡劫失敗,肉身被毀了一半,半死不活之際,被一個神秘人救走了。
「以他的能力,就算暫時渡不了劫,也有辦法壓制。但爺爺說,他們進山時,他手欠放火燒山,不知怎麼地被反噬了,靈海受損,才導致渡不過去。」
白夭夭吃著東西,聽謝州講最近的事情。
沒想到趙無極會是這樣的下場,真真是報應不爽!
「你怎麼看?」
「?」
「趙無極這件事情,你應該吸取教訓,」謝州擰眉教訓,「不能隨便玩火,知道嗎?」
小火苗跳了出來,手插腰,火舌一吐,「噗呲噗呲」說了一堆。
它能說話了,但沒人能聽懂。
等白夭夭能下地了,謝州就忙不迭地帶著她走了。
半夜落地M城,來不及看什麼城市夜景,就被帶上了一輛暗無天日的車子,然後不知過去了多久,來到一個不知名的山頭上。
熙熙攘攘的,幾百號人。
高處,是周沉、徐壽和李照幾人,清一色的光頭和黑如鐵的皮膚。
「他們要出家嗎?」
「噓!別議論,聽說是被雷劈的。」白夭夭回頭,是肖袁。
「你怎麼在這兒?這幹嘛?」
肖袁一臉朦朧,他也才來沒多久,在宿舍里,睡著,突然被闖入的孫衡帶來了,臉沒洗呢。
「孫衡呢?」
肖袁又搖頭,不是很確定,「聽他們說,沒進來的人,就是別淘汰了。」
「肅靜!人已到齊,論道大會正式開始!」
白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