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秦軒微微一怔。「紅纓，你沒睡著？」
歐陽紅纓稍稍動了一下身體，讓自己更加舒服一些，隨後呢喃道：
「妾身剛才睡了一會兒，又醒了。殿下，麗妃剛才一直偷偷看你，而且她的眼神，很複雜。」
「很複雜？」秦軒微微一笑。「王妃，我之前贏她五千兩銀子，又抓了她的娘家大哥，她自然懷恨在心。」
歐陽紅纓稍稍頓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妾身感覺不像，她的眼神——真的很複雜。」
秦軒啞然一笑。「能有多複雜？」
歐陽紅纓輕輕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不過妾身乃是女人，女人的直接告訴我，她的眼神確實很複雜。」
秦軒笑了一笑，愛憐地輕點小妮子鼻尖。「你夫君我雖然帥氣逼人，俘獲無數少女芳心，可我也是有原則的人，絕對不會被她迷惑。」
小妮子嘻嘻一笑，小鳥依人，重新紮在秦軒臂彎之中，忽然對司徒靜道：「靜姐你冷不冷，殿下懷裡很暖，你也來靠一靠吧！」
司徒靜神色淡淡地看著車窗外面，清冷的眸子古井無波。「你們夫妻兩個甜蜜，不要拉著我。」
小妮子嘻嘻一笑。「靜姐，你已被皇上賜婚殿下，也是殿下的老婆之一，就不要硬撐啦。來嘛！」
小妮子說著，拉住司徒靜的手腕，就往秦軒懷裡拉。
司徒靜如同老僧坐定，任憑小妮子如何用力，卻拉她不動。
兩人正在僵持，馬車忽然停住，緊接著，趙世的聲音在車外響起：「殿下，王妃，有情況！」
趙世話音剛落，另外一名侍衛大聲喝道：「什麼人？竟敢攔住越王府的馬車！」
一個低沉的男子聲音響起：「在下聽聞司徒女俠武功高強，前來討教幾招！」
聞聽此言，秦軒頓時一怔。
江湖約戰？高手對決？
車窗外面，趙世大聲道：「哪裡來的狂徒，敢對越王嬪無禮！」
「非也，非也。」那人淡淡道，「在下只想混個名聲，故此按照江湖規矩，專程前來討教，僅此而已，絕無他意，還望司徒女俠不吝賜教！」
車廂裡面，司徒靜聽到這裡，便要起身出去，秦軒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示意稍安勿躁，隨即他鑽出車廂，朝馬車前方看去。
今晚沒有月亮，但是馬車前方掛著燈籠，借著朦朧的燈光，秦軒隱約看到一個黑影站在車前。
一身灰色布衣，頭戴斗笠，懷裡抱著一個長方形的布袋。
大約是長劍之類。
趙世帶了八名侍衛好手，各自騎馬，圍成一個圓形，護在馬車周圍。
秦軒朝那人拱了下手，朗聲道：「小王秦軒，不知壯士高姓大名？」
那人懷抱布袋，半低頭道：「無名之輩，不說也罷。」
秦軒淡淡一笑。「壯士既然想要混個名聲，卻為何不敢報上姓名？是擔心將來遭到報復嗎？」
「非也，非也。」那人依舊淡淡道：「今日若是打贏司徒女俠，閣下便知某的名號！」
「哦？」秦軒挑了一下劍眉，「壯士若是敗了呢？」
那人道：「若是敗了，某當歸隱山林，再行修煉。」
秦軒點了點頭。「這位壯士，我家靜兒身在公門，並非江湖中人，並且已經嫁入王府，相夫教子，因此這江湖上的挑戰規矩——你怕是找錯了人。」
「這位壯士，此刻天色已晚，我們還要回家睡覺，就此別過。」
「慢！」那人依舊半低頭，朝著車廂冷冷道，「司徒女俠，聽聞你的三十六路玄陰劍法出神入化，很少遇到對手，如今嫁入皇家，用不動長劍了嗎？」
秦軒人畜無害一笑。「這位壯士，激將法沒有用的，我剛才說過，我家靜兒並非江湖中人，因此這江湖規矩，對她不適用。」
「老趙，我們走。」
秦軒話音剛落，馬車後方不遠處，有人大聲喝道：「什麼人在此喧譁？」
隨著大喝聲響起，一隊官兵快步趕來，長矛所指，將眾人圍在垓心。
趙世見狀，朝那隊官兵大聲喝道：「越王殿下在此，爾等速將兵器收起來！」
一名帶隊校尉來在近前，看到馬車上的燈籠，急忙示意官兵收起長矛，隨即朝秦軒單膝跪倒，拱手道：
「卑職巡防營校尉李正，不知越王在此，還請殿下恕罪！」
秦軒淡淡一笑，伸手虛引。「李校尉請起，不知者不怪。」
「謝殿下！」校尉李正站直身體，問秦軒道：「殿下，您這是……」
秦軒背起雙手，派頭十足地道：「本王剛從皇宮出來，正要回府，遇到一個問路的，於是說了幾句。」
「問路的？」校尉李正上下打量那名江湖人，官威十足地道：「本朝雖然沒有宵禁之令，但是現在半夜三更，你一個人胡亂溜達什麼！速速離去，不要擾了越王的車駕！」
那人似乎看出今晚再無約戰可能，當下朝秦軒抱了下拳，淡淡道：「多謝殿下指路。越王殿下，山不轉水轉，在下相信，定與殿下有緣再見！」
「告辭！」
那人說完，轉身大步離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巡防營校尉也朝秦軒告辭，帶領士兵快步離去。
秦軒重新上了馬車。
趙世揮了下手。「走。」
馬車重新啟動。
車廂裡面，司徒靜淡淡道：「那人按照江湖規矩上門挑戰，你為何一再阻攔？」
秦軒微微一笑。「你是我的媳婦，我連根手指都捨不得碰，怎能讓你和別的男人打架！」
歐陽紅纓嘻嘻一笑。「殿下說得對。靜姐，殿下是在心疼你！」
司徒靜一如既往地白了二人一眼，卻隱約感覺秦軒的笑容頗有含義，當下道：「我覺得沒有那麼簡單，你有什麼想法，不妨直言。」
秦軒星眸看了司徒靜片刻，淡淡笑道：「靜兒，你有沒有覺得不太對勁？」
司徒靜明眸回視秦軒，淡淡道：「哪裡不對？」
秦軒捻了幾下食指。「挑戰高手，博取名聲，這一點無可厚非，不過，你之前身為御林軍統領，乃是公門中人，你自己也曾經說過，高手榜上並沒有你的名號，因此來說，他即便將你打敗，也不會獲得太多名聲，然而，他卻放著眾多江湖高手不去挑戰，偏偏選中你，而且選在除夕之夜當街挑戰。」
「這一點，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