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舒歌的存在讓她明白了自己以為的都是假的。
她不是父親唯一的女兒,她的父母也並不恩愛。
不同的是,寧舒歌深知只有自己強大才是真理,依附家族依附別人終究會成為鏡花水月一場空。
而江晨柔選擇了屈服,江家沒有孫子繼承家業,她便打起了江家繼承權的主意。
寧舒歌努力的在江家學習,江晨柔則是努力的包裝自己,想找一個好老公,為她爭奪家產增添助力。
她如願了,擁有了一份令許多人都羨慕的婚約,可她似乎並不那麼高興。
寧舒歌回到房間裡,躺在熟悉的大床上,很快沉沉睡去。
早上天剛蒙蒙亮,寧舒歌睡的正沉,房門被人從外面拍的咣咣作響,生生將她從美夢中拖出。
寧舒歌頂著朦朧的睡眼打開房門,宋姨怒氣沖沖的臉出現在眼前。
宋姨是江家的下人,貼身伺候爺爺,很受爺爺的信任,因此她在江家的地位很高。
甚至比寧舒歌的地位更高。
在有錢人家待的時間久了,宋姨的心思開始不安分,也開始忘了自己的身份,總以為自己也高人一等。
平日裡她從不給寧舒歌好臉色看,說她不過是個外人,在江家蹭吃蹭喝。
她忘了,她自己也是個外人。
此刻,宋姨怒視著寧舒歌,似乎是在責怪她開門太晚。
「江老在樓下等你,你快點下來,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還要等著人催!」
宋姨往地上啐了口吐沫,轉身下樓。
在這個家裡,時時刻刻都有人提醒寧舒歌,也看清楚自己的身份,要做低伏小,要低眉順眼,要讓所有人都高興。
寧舒歌冷著臉,一言不發的進洗手間洗漱。
她動作很快,早餐剛剛擺上桌,她緩緩踏步而至。
其他人都已經坐在桌上了,只有寧舒歌的位置還空著。
隨著她的出現,數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江晨柔還沒忘記昨晚的不愉快,眼底隱隱翻滾著怒氣。
要不是爺爺還坐在這裡,她一定會讓寧舒歌滾得越遠越好,省的在自己面前糟心。
其餘人的目光里多了幾分打量。
隨著年紀的增長,二十出頭的寧舒歌長得愈發美艷動人,落落大方。
寧舒歌忽略掉這些各懷心思的目光,徑直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面不改色的看向爺爺。
「孫女來晚了,孫女下次會注意的。」寧舒歌略帶愧疚的開口,隨後和各位長輩一一打過招呼。
江老擺擺手,沒有計較。
「聽小葉說你昨天加班到很晚,來晚一次情有可原。」江老淡聲道。
寧舒歌心頭一跳,面上還是波瀾不驚。
她猜的不錯,爺爺果然和葉靜有聯繫。
葉靜不是多事的人,她想應該是爺爺對她不放心,看過她呈上去的報告匯總,又私下偷偷問了葉靜。
這次去城郊她沒見到顧景珩,但也不是一無所獲,目前已經開工的工地存在很大的問題,這些問題足夠她應付過去。
但這些事情在她的報告上沒有寫明,她含糊其辭的糊弄過去,因為她知道,就算寫在報告裡,這份寫滿了工地問題的報告也不會到爺爺手裡。
她上面還有江心慧,江心慧審閱沒有問題才能送到爺爺手裡。
要是直接拿給爺爺,江心慧知道是她在背後打小報告,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她。
所以她來了出借刀殺人。
明面上,她沒有點明工地存在問題,報告寫的中規中矩,除辭藻華麗外沒什麼實用。
這份報告,江心慧很滿意,在江心慧這裡,她算是交代過去了。
再借用爺爺對她的不信任,通過葉靜的嘴,讓爺爺知道工地問題。
那麼爺爺發難的時候,和她也沒有關係。
江心慧的帳也算不到她頭上。
至於葉靜,寧舒歌不擔心,只要證明她說的情況屬實,爺爺會護好葉靜,不會讓江心慧對葉靜做什麼。
她就不一樣了,她和江心慧在同一個屋檐下,江心慧想對付她,有的是辦法。
寧舒歌攥緊了手心,眼下她的計劃剛剛開始,沒有心思去應付江心慧。
「舒歌啊,你來說說,你這次去城郊有什麼發現?」江老銳利的目光落在她臉上。
寧舒歌局促不安的朝江心慧投去一個眼神,欲言又止,十分為難。
她輕 咬下唇,不敢回答爺爺的問題。
江心慧面上划過一抹不自然,嘴上卻故意說:「哎呀,舒歌啊,你怕什麼,老爺子在這裡呢,有什麼問題你就說,老爺子會給你做主的。」
當然,事關江家的利益,爺爺不會坐視不管。
但寧舒歌猶豫了一下,還是搖搖頭:「一切都好,孫女無能,沒有見到顧氏集團的顧總,孫女會再想辦法的,請爺爺再給孫女一次機會。」
她說話的時候眼神時不時的看向江心慧,儼然是心虛模樣。
「這也不能怪你,你還年輕,公司多少人去了都沒見到顧總。」江心慧假惺惺的幫她說話。
江老重重拍下桌子,中氣十足的哼了一聲:「你是無能,工地有問題你也不敢說,怎麼,什麼人讓你這麼害怕?」
江老心知肚明,目光直直的看向江心慧。
江心慧一下慌了,想辯解又無從說起,冷汗直冒,不一會,額上滿是汗珠。
「爺爺,我......」寧舒歌羞愧的低下頭,好似是不想對不起江心慧,又不想對不起江家,陷入為難之中。
江老將幾張照片扔給江心慧,上面是工地施工隊懶散做工的情形。
早上十點多,工人們才到工地,一個兩個也不急著幹活,圍坐在一起吃早飯的畫面。
下午只有寥寥幾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拆老房子,其餘人圍坐在一起說話的說話,鬥地主的鬥地主。
「這就是你找的人!」江老動了大火。
江心慧的臉色唰的一下慘白,慌忙解釋:「爸,對不起,是我的錯,我馬上把他們解僱,找新的宮人來。」
「也怪我,一心想著為家裡分憂,一心想著怎麼見到顧總,忽略了施工進度的監察。」
證據擺在眼前,江心慧乾脆利落的認錯。
她只說是自己識人不清,將自己私吞錢財到自己帳戶的事情隻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