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道上鋪滿了露珠,晶瑩剔透,在微光中閃爍。
葉知澤早早起來燒水做飯,再過一會兒爺爺就該回來了。
他穿著一件舊毛衣,腳踩在涼爽的地板上,忙碌地往灶里添柴火。
火焰舔舐著鍋底,發出噼啪的聲響,熱水慢慢升溫,冒出陣陣蒸汽。
「小澤,我回來啦。」院子門口傳來爺爺的聲音,葉知澤立刻跑了出去,就見爺爺背後捆了一堆柴,背後還背著一個小胖丫頭。
「爺爺,這...」葉知澤愣住了,眼中充滿了不解和驚訝。整個小院裡已經有好些被爺爺撿回來的阿貓阿狗了,他們爺孫倆連自己都快養不活,但爺爺還是樂此不彼地撿一些野貓野狗的回來。
這一次倒好,一撿還撿了個活人回來。
「哎呀,小澤別這樣盯著我哦。」
老頭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臉上泛起一絲歉意,
「這女娃娃躺在林子裡,萬一有個財狼虎豹啥的,丟了命咋辦。而且這不是看和你差不多大,你還能有個伴兒對不。」
葉知澤皺著眉頭,眼神中透著無奈和擔憂,
「爺爺,我們一天只能吃得起兩頓飯了,家裡米又快沒了。」
爺爺笑笑,神情依舊樂觀,「沒米了,我明兒就上早市去買雞蛋,實在不行就去老王家用雞蛋換口米吃。日子肯定能過下去的!」
葉知澤嘆了口氣,轉過身去,徑直走向廚房,語氣中透露著無奈,「洗手吃飯吧。」
爺爺見自己孫子那關過了,笑嘻嘻地將蘇卿卿放在床上,「好嘍,待會兒醒來就可以吃早飯嘍。」
蘇卿卿醒來的時候就看見自己在一小破屋子裡。
又破又小,還漏風。
怎麼回事,這老和尚把自己送到哪裡來了。
「你醒了?」
蘇卿卿見門口有人喊她,她扭過頭去,就看見一小麥皮膚的男孩正端著一碗粥進門。
「醒了,就吃飯,吃完飯,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吧。」
蘇卿卿見男孩一臉嫌棄,有些不高興,不論是山間餓鬼,還是跟著白棠,她蘇卿卿重來沒有被別人這麼嫌棄過。
【我還想回去嘞,這破地方我一天也不想待了。】
葉知澤像似聽見什麼聲音,轉頭看向蘇卿卿,但眼前這女孩又沒有說話。
可能是幻聽吧。
「你把這粥喝了吧。」
【這破粥都是水,誰要喝啊。】
蘇卿卿眨巴著大眼睛,看起來乖乖巧巧的,葉知澤心裡暗自確定,嗯,應該是幻聽。
蘇卿卿將粥端起來,喝了一口,出乎意料的,竟然還有些好喝。
看來,她確實有些餓了。
在昏迷之前,那老和尚說什麼要將已死之人引渡到黃泉,這樣就可以積攢陰德,早一點見到白棠。
可自己去哪裡找呢?真叫人頭疼。
她還想要再喝一口,誰知眼前的男孩直接將碗奪過來,
「喝了一口,應該有力氣說話了吧,你叫什麼名字?」
蘇卿卿聽見男孩質問的語氣,心裡不樂意,撅起小嘴不說話。
「吃我家裡的飯,還不告訴我你的名字,甚至一句謝謝都不說!」葉知澤有些生氣,自己的爺爺不會撿了一個白眼狼吧。
【喝你兩口粥,就調查我戶口!過分!】
葉知澤耳邊又傳來那個熟悉的聲音,這一次他篤定,這聲音肯定是蘇卿卿那裡傳出來的。
「嘿,小丫頭醒了?」一老人走進房門,看見蘇卿卿醒來很高興,「小丫頭,你....」
蘇卿卿聽聲音,知道說話的老人家,是救自己的爺爺。
她瞥了一眼眼前男孩,一個壞主意上了心頭,她想到平常蘇悅是怎麼爭寵的,她開始照貓畫虎,小嘴一撅,眼淚像珍珠似的,噼里啪啦往下掉。
「哎喲,怎麼了啊,你個女娃娃。」這小姑娘看著長得粉嫩,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子。
現在這小孩哭的上起不接下氣的,直叫人心疼。
蘇卿卿指了指男孩手中端的碗,又摸了摸肚子。
還拍拍自己嘴,示意自己是個小啞巴。
「小澤,你是不是不給人家吃飯!」爺爺嘆了口氣,「給這小娃娃吃上吧,這小姑娘應該是個小啞巴,不會說話。」
不會說話?那剛剛聽到的聲音,是這小姑娘的心聲了。
【好餓啊,真的好餓啊,粥都不給人家喝。】
聲音有些委屈。
葉知澤看見眼前這個粉雕玉琢的胖娃娃,有點心疼,把白粥遞了過去,
「吶,喝吧喝吧,喝飽了,給我們比劃比劃,你家在哪兒?」
蘇卿卿端起粥,一口氣就喝完了,還啃了兩口男孩帶來的饃饃。
吃飽喝足,蘇卿卿蹬了兩下小腿從床上下來,開始舒展身子。
「喲,小丫頭,身手還挺好的!」老頭拍了拍蘇卿卿的小腦袋。
蘇卿卿笑笑,轉過頭去,突然發現老人家的手,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感覺像似有什麼黑氣纏繞著。
她又定眼看了看,爺爺的印堂發黑。
怎麼回事,這個老人,為什麼會碰見這種事。
「怎麼了,我爺爺有什麼問題嗎?」葉知澤發現蘇卿卿的神態有些不對勁,像發現了一個很不對勁的事兒。
蘇卿卿點點頭,心想著怎麼告訴眼前的人,著急死她了。只能心裡急道,
【爺爺,是不是最近頭暈眼花,甚至無緣無故地頭疼。】葉知澤聽見蘇卿卿的心聲,有些詫異。這些天,他發現不知怎麼回事,一向身體健康的爺爺開始莫名其妙地犯起病來。又是頭疼又是眼花,他想著是不是因為干農活太累了才這樣。爺爺休息了兩天,沒有好轉,病情反而加重。
兩爺孫本身就沒什麼錢,葉知澤還是個小娃娃,老人沒有辦法只能上山砍柴,偶爾還出去賣賣雞蛋,勉強維持溫飽。葉知澤心裡一直為爺爺的病情擔憂,可他還沒想到解決的辦法。
「你怎麼知道的?」葉知澤忍不住問道。
蘇卿卿瞪大了眼睛,沒想到眼前這人竟然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她立刻繼續心裡想道:
【你們家是不是和別人家結了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