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雙更合一
沈概從來也不覺得自己在她面前能有多少定力, 可這姑娘最喜歡穿的還是這樣暴露清涼的裙子，最喜歡, 摧毀他的定力。
他不僅不想給別人看, 還恨不得把她藏以金屋，只待自賞。
轉走目光，他順勢牽了她的手。
牽完以後, 撇開頭, 目光遲遲不敢看她，耳後更是慢慢泛了紅。
霍悠我輕一挑眉。
蓋蓋呀, 咱們不能這麼悶騷, 想牽女孩子的手就直說, 這麼順其自然地牽起來, 要是個對你無感的女孩子, 你怕是會挨一巴掌。
也就你幸運……遇見了她。
霍悠我勾了下唇, 手指一收，回握住他的手。
沈概抿唇，眼底是笑。
小波斯貓看著氣勢洶洶, 會凶人會撓人, 但實際上膽子卻是小。
他也不急, 一點點地入侵這隻貓的領地就好。
天色已黑, 廣場上入了夜, 慢慢地人都多了起來。
四處是老人小孩兒，還有不少的年輕人也出現了身影。
像他們這樣情侶出來散步的不是沒有, 但他們這對比較特殊——太惹眼了。
男人穿著白襯衣黑西裝褲, 女人穿著白色的小禮裙一樣正式的裙子。
更關鍵的是他們姿容出眾, 與這小廣場格格不入。
大家喜歡偷偷覷他們，一來舔顏, 二來好奇。
賣花的小姑娘也會挑人，看到情侶一塊兒的就主動往上湊，這樣十有八九能賣出去花兒。
看到這一對，她眼前一亮，抱著自己的小籃子就上前去，「哥哥，給這位漂亮的姐姐買幾朵玫瑰花吧！」
她的小籃子裡有好多花瓣上還掛著水珠的、鮮艷欲滴還十分誘人的紅玫瑰。
但數量並不多，一個並不大的籃子，裡面也就半滿，看上去不超過五十朵。
沈概要了九朵，掃碼付完款，將它們攏在一起，擺弄了一會，才握著她的手放在花杆上的某一處。
霍悠我垂眸，發現玫瑰花杆上參次不齊的刺被他擺弄了下，空出一小塊沒有刺的地方，讓她正好可以握住。
她含笑握住，還頗有耐心地跟小姑娘提議：「要是去掉刺的話，玫瑰會更好賣的哦。」
小姑娘耳朵紅了紅，忙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姐姐，祝哥哥姐姐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她嘻嘻一笑，也是害羞，說完就挎著籃子跑開了。
渾然不知，她的所謂「童言稚語」，讓霍悠我耳根爆紅。
瞎、瞎說什麼呢。
百年好合就百年好合，怎麼還說早生貴子呢？
早生貴子的話不得那什麼xxoo呀，那那那她也得先把人撲倒才行吶。
霍悠我不自覺就想歪了，越想，還越歪，根本正不回來了。
小姑娘哪裡知道她順嘴說的兩句能讓霍悠我腦補到天邊去，其實她也不是故意的，她是只會那幾句，平時見了情侶或是夫妻就拿出來用，跟萬金油一樣好用。
霍悠我還沒從自己腦補的世界中出來，便只聽得身邊人還在給她的腦補加大砝碼：「果然生意人都會說話，不論年齡。」
霍悠我偏頭看他，他這是在夸賣花的小姑娘會說話嗎？
是在認同那句「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她腦袋「轟」地一聲，徹底陷入腦補的世界出不來了。
可她又忍不住得意洋洋地偷樂，別想啦，你還沒追到我呢。
她一邊樂還一邊懷疑自己會不會先按捺不住把人家給撲倒了？
一時間竟有些兩相糾結。
一陣風迎面吹來，霍悠我晃了晃腦袋，讓自己的腦袋純潔一些。
路人們只看到剛才一直沒什麼明顯的表情的男人嘴角掛上了笑。
喲嚯。
霍悠我是沒看到的，她正低頭看手裡的玫瑰，雖然刺沒處理好，但新鮮還是新鮮的。
她放到鼻間聞了聞，勾起一抹艷麗的笑，跟手中的玫瑰一樣艷。
玫瑰象徵愛意，其中以紅玫瑰為代表，象徵的愛意最為濃烈。
九朵紅玫瑰，又象徵了天長地久。
沈先生也是會浪漫的。
給她的浪漫。
只給她的，浪漫。
走了一圈他們便去了停車場，準備開車回御溪灣。
畢竟被人跟看猴一樣地看，感覺不是很棒。
霍悠我開著車門，順嘴問他：「沈先生，我那輛寶馬修好了嗎？」
特意去問的話，她不好意思。
順嘴一問的話——倒還是可以的。
「有些零件說是要從海外調過來，所以比較慢。」
沈概面不改色地隨口一扯。
霍悠我也沒太在意，「這樣啊。」
那她就先開她的新車咯。
她的新車已經在御溪灣等她啦。
他們一人一輛回到了御溪灣，卻也還是在一個停車場，還是可以一起上樓。
霍悠我門前有人在等她，是霍饒一的助理。
看到她，他忙恭敬地鞠躬九十度，用一種沒有什麼起伏和感情摻雜的公事公辦的聲音道：「霍總，這是霍董讓我給您送來的車鑰匙和禮物。
車子已經停在樓下，車位也已經購買，一切安置妥當，您直接開就行。
首飾在這個紅色的盒子中，生日禮物在這個黑色的盒子中。」
他雙手遞上了兩個絲絨的盒子。
霍悠我抱過兩個盒子，「OK，你回去休息吧，辛苦啦。」
「您客氣了。」
看著霍悠我開門進去，幫她關好門，助理才轉身離開。
霍悠我拆開紅色的盒子，欣賞了下她欽點的首飾的美貌。
纖細的指尖掠過鑽石的表面，傳來些微冰寒的涼意，她極為滿意地笑了下，拿出手機拍照。
拍完，修圖，發朋友圈：我親愛的老爸送給他寶貝女兒的小禮物~
隨後，她才不緊不慢地打開黑色的盒子。
倒是讓她看看，老霍同志今年送了什麼生日禮物呢？
好傢夥。
股權轉讓書。
霍悠我眼前一黑。
霍饒一！
他是準備就這麼退休了是吧！
她之所以還在這兒任勞任怨地忙項目，還不是因為抱著這個項目忙完之後翹班度假瘋狂開趴瘋狂shopping的遠大誘惑！沒有這個誘惑，她怎麼可能天天準時上下班？
怎麼可能天天早起？
可是現在，霍饒一這是要打破她這個誘惑的節奏啊！股權轉讓？
給她？
讓她在這勤勤懇懇早睡早起地賣力幹活，他在那兒抱著溫香軟玉玩得不亦樂乎？
呵，想得美。
好大一份禮，她霍悠我出生到現在收到的價值最大的一份禮！
圈裡不知道多少人想要的、對他們來說這是宣布家產繼承時最好的禮物；圈裡不知道多少人爭得頭破血流的、對他們來說這是他們做夢都想得到的「好東西」。
——可她並不想要啊。
霍悠我直接一個視頻甩了過去。
——被拒接了。
她呼吸都氣得一滯。
霍！饒！一！
鑑定完畢，親爹：）
又打了兩遍，對方連一秒的猶豫都沒有，全部直接掛斷。
霍悠我有點懷疑人生。
她又打給傅櫻——得，關機了。
霍悠我後知後覺地看了下時間，心裡浮現起不好的預感。
他們不會正在進行某項運動吧？
這個點，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霍悠我生無可戀地仰天長嘆一聲，又認命地扔了手機，把那份轉讓書又拿起來仔仔細細地看一遍。
哦，原來只是一份剛擬的起草合同，不是最終定下的版本。
這是發過來給她看看的。
霍悠我鬆了口氣，她還有跟霍饒一誓死捍衛自己的自由的機會。
那就好。
霍悠我去冰箱裡拿了罐可樂，拉開拉環，一邊撇嘴，這算什麼生日禮物？
嘁，嫌棄。
喝了幾口可樂，滿足了下味蕾，霍悠我想起唐沁無說的她很久沒發微博了。
她回憶了下上次發微博的時間，好像……是的。
都兩個月沒發了。
霍悠我便開始琢磨——發什麼微博好呢？
她盤腿坐在沙發上刷會微博，想抓一下現在的流行點。
她先看了看評論和艾特自己的，知道寧彤子和丸西西還在瘋狂模仿中，她也就算了，最近沒發微博，寧彤子沒得模仿，但唐沁無發的多，丸西西幾乎每條都模仿，越來越張狂，越來越有恃無恐。
霍悠我嘖了一聲，看來上次的聚會給她們的教訓還是太輕了。
欺負她家無無是吧。
霍悠我冷哼了一聲，點進寧彤子的微博。
她沒發，寧彤子沒法模仿，可寧彤子要吸粉要恰飯，總得自己上點原創的。
霍悠我準備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麼喜歡模仿別人，那應該也不介意被別人模仿的咯。
很巧，寧彤子在十分鐘前剛發了一條熱乎的視頻。
——她跳了一支舞，音樂是熱門的，舞是她自己編的，動作並不簡單，還挺考驗舞蹈功底。
丸西西也第一時間發了個一百字小作文的螺旋夸，穩穩噹噹占據熱評第一。
霍悠我看完後，勾了下唇。
外行人或許會覺得她跳得很好，可只要是稍微懂一點的都可以看出她很多動作其實沒跳到位。
很多地方明明還可以再到位一點，再完美一點。
霍悠我知道寧彤子私底下一定跳了無數遍，這是挑了跳得最好的發出來。
可惜，實力不夠吶，這支舞可以升級的空間還大得很吶。
更可笑的是，明明跳得不咋地，丸西西還給誇成那樣。
不臉紅嗎？
不害臊嗎？
還是說她也不懂，這是盲目瞎夸的？
反正不管怎樣——
霍悠我給唐沁無發了條語音，聲音飛揚，帶著漫不經心的笑：等著，姐姐給你找回場子。
唐沁無秒回，聲音難掩激動刺激和緊張：啊啊啊，我的寶貝喔！快告訴我你要幹嘛！
唐沁無有種強烈的預感，接下來會有一出令人咋舌的大戲上映。
而她的直覺，一向很準！
霍悠我也沒瞞著，爽快了當道：被丸西西模仿得是不是沒脾氣了？
寧彤子新發的那支舞不錯，姐也打算「學習」一下。
臥槽！
唐沁無激動得直接從床上蹦了起來：「不愧是我喔！正面槓她！槓死那兩個臭不要臉的！」
國內對於侵權的界定並不嚴格，懲罰更是寬鬆，有時候這些蛆蟲一樣噁心的玩意兒還真就只能讓他們噁心著，沒法收拾。
但霍悠我這個提議不錯，收拾不了，那就噁心回去啊！
「喔總威武！」
唐沁無彩虹屁狂吹，「拍完記得給我看看！我要做第一個看的人！」
寧彤子發的視頻她剛看完，但唐沁無簡直無法想像霍悠我跳完的效果。
跟寧彤子那半吊子水平不同，霍悠我那是從小學舞蹈學到大的，請的是最好的老師，給的是最好的條件，加上她天賦異稟，又肯勤學苦練，她跳的舞那叫一個絕。
唐沁無已經可以想像，霍悠我一拍完一上傳，那絕對是碾壓式的勝利，直接把寧彤子吊起來打啊！
僅僅只是想像了下那個畫面，她骨子裡的血液都激動得開始沸騰。
霍悠我隨便回了兩句，便去衣帽間換衣服。
好像挺久沒跳了，也挺久沒練功了，不過不要緊，一個寧彤子而已，十歲的霍悠我都能贏，更何況是二十五歲的霍悠我。
她找了件運動背心和運動短褲出來換上，扎了馬尾，邊扎邊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小臉上沒有軟沒有柔，沒有剛才面對沈概時的所有女兒家的嬌態，只有面無表情，只有邪魅輕勾的嘴角。
這首歌是硬的，這支舞是熱的。
也不知道寧彤子怎麼那麼大的本事，硬是摻了三分媚柔進去，簡直是毀壞靈魂。
她熱了熱身，拿出許久沒用的支架。
架好設備，準備好音樂，開始拍攝。
肌肉是有記憶和喜怒哀樂的，當音樂聲起，早就在腦子裡輪過幾遍的動作被自己舞了出來，霍悠我感受得到肌肉的快樂，也感受得到自己由身到心的快樂。
那是一種烙在骨子裡的熱愛，不管擱置多久，只要一觸碰，便會再次熊熊燃起的熱愛。
過了半小時，她從拍好的四條片子中吹毛求疵地挑了個她覺得最好的出來，一邊發給唐沁無看，一邊開始剪輯。
對她來說拍視頻比剪視頻容易多了，拍個視頻只花了半小時，剪視頻卻用了一個多小時。
剪得差不多了她就發微博了，懶得再細化。
那些拍視頻拍了一兩天，剪視頻又剪了好幾天的事情是永遠都不會發生在她身上的。
——這才剪了不到倆小時，她就已經暴躁不已想捶地了。
發完微博的下一秒就有源源不斷的點讚和評論，她想攢著一起看，便退出微博，關掉手機提示音，把手機放到一邊。
她拿起平板，喝著可樂，打開微信。
唐沁無在收到視頻後發了一大段誇誇小作文，她剛才忙著剪視頻都沒來得及，目測呢比丸西西的小作文字數還多了一倍不止。
霍悠我滿意極了，回復道：微博已發！剛剪完！熱乎的！
唐沁無：好嘞！火速趕來中ing！我把小作文粘貼過去！三百六十度碾壓那對姐妹花！
霍悠我抻了個懶腰，把喝完的易拉罐扔進垃圾桶，回房洗澡睡覺。
出了一身汗，雖然舒服，但黏糊糊的感覺有點煩。
—
沈概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讓羅赫去查了霍悠我的生日具體是哪天。
傅櫻是公眾人物，霍悠我的生日並不難查，甚至都不需要動用關係不需要費多少勁。
很快羅赫就將霍悠我的生日發到了沈概的微信上。
——九月七日，不遠了。
沈概摩挲著指腹，心中有了思量，在書房裡鼓搗了一會。
時間不知不覺過得飛快。
在思考她的喜好時，他習慣性地打開微博，點開她的主頁。
這些天他點開不知多少次，雖然心裡清楚她沒更新新的內容，但還是習慣性地會點開。
點開後他也不急著退出，會隨手再看看那些舊視頻舊文字。
可這次點開以後，他卻意外地看到了一條新的更新，還是一條視頻。
沈概指尖微動，點開那條視頻。
勁爆的音樂聲響起，他下意識蹙了下眉，把音量降低。
視頻中緊接著出現的人卻都沒來得及讓他高興，看到的第一眼，他瞳孔微縮，額角直跳。
沈概以為他已經習慣她的穿著了，可這一次次地，她就好像是為了挑戰他的極限似的，一次穿得比一次過分——今天更過分了，竟然就穿這麼點兒在這拍視頻？
！
他只感覺得到他的額角在突突直跳，太陽穴生疼。
要是知道她剛才穿成這樣在家裡拍視頻，他還鼓搗什麼，早就過去敲門，讓她的拍攝不得不中斷，然後他再使個法子讓她多穿點。
沈概肅著臉看完整個視頻。
他現在很矛盾，一邊不想讓那麼多人看到她穿成這樣，一邊他自己不知不覺又點了重播。
——他從來沒想過他會這麼雙標。
沈概按了按眉心，有些無奈。
可視頻中的她又是另外一個世界的她，又是一個他不曾認識過的面孔。
他都不知道她平日裡那樣嬌柔的一個人，身上竟然能藏著這麼多的驚喜，能有這麼多種模樣。
她好似穿梭在很多個世界，來去自如又隨心所欲。
視頻中，她舞姿如火，隨著音樂而動，每一下動作既妖嬈又有力。
跟在迷迭時她跳的舞完全不同，在迷迭時有嬌有柔，有媚有妖，此時卻只有冷只有傲，連收尾時的一個甩頭，露出的眸光都鋒利得讓人不敢直視。
看完整支舞，他的眼裡是不盡的驚艷，眼睛根本沒法從她身上挪開分毫。
可是一想到她的這支舞也被其他人看去……
沈概點開評論，想跟風評論一句。
可是打開後看到評論區的畫風十分詭異，根本不是他這種低級衝浪選手能跟得上風的。
［我老婆真好看！這舞秒殺寧彤子！］
［我有點迷茫……不是寧多多學忽悠嗎？
怎麼變成……我是不是進入了一個錯誤的世界，還是我微博的打開方式不對？
］
［啊啊啊老婆！你真美！天吶這個腰是真實存在的嗎！］
［樓上別亂叫，忽悠在我懷裡睡覺呢~］
［這張臉這個腰這雙腿……awsl］
［女鵝好久不見！一來就給麻麻來了個大的啊啊啊麻麻抱抱！］
［忽悠寶貝啊啊啊這個舞我可以！］
［不好意思我爬牆了，看完這個才發現寧彤子跳的都是什麼玩意兒，我愛忽悠，忽悠愛我！］
［作為舞蹈專業生，我只想說寧彤子跳得根本沒眼看，大家都來看看這個吧，真的ballball了］
［這是被寧彤子抄襲多了，忽悠以牙還牙嗎？
要麼懶得理，要么正面剛，我簡直愛死啊啊啊——（破音）］
［這回真的是剛起來她了，丸西西不是發了小作文吹寧彤子彩虹屁嗎？
唐唐也發了，字數還比丸西西多兩倍！忽悠和唐唐這回是真的打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哈哈哈！］
［瑪德你們要不要臉？
莫得忽悠我模仿我們彤子，你們還好意思夸？
臉呢？
這是彤子自己編的舞，莫得忽悠我你就這樣跟著跳？
］
［亂入黑粉，叉出去！（我不看看你家主子模仿我們多少了，這叫天道有輪迴，懂不懂？
還好意思出來舞？
）］
霍悠我也在看評論，看得津津有味。
不愧是她的粉絲，完美洞察了她的意圖。
寧彤子和丸西西名聲在外，都有「寧多多」「丸多多」的美名了，卻也不知收斂、不知羞恥，依舊我行我素，哼。
就該這麼治他們。
她真的很想知道現在寧彤子和丸西西的表情呢。
微信一響，是唐沁無又發了條消息過來：對了，你說沈概會不會看到這視頻呀？
霍悠我動作一頓。
她還沒確定沈概有沒有看她微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