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一更
傅櫻從小因五個鄰居家的哥哥的原因被拐, 回到家後被這五個哥哥寵上了天。
其中一個暗搓搓地把她叼回了窩,其他四個更是即使過了這些年, 對她的寵愛也不減分毫。
加上她有個親姐姐還有個親弟弟, 傅櫻被尋回家後的日子可以說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而霍悠我出生後,他們對傅櫻的寵愛也都自然而然地轉嫁到霍悠我的身上,愛屋及烏, 他們對霍悠我疼愛非常。
還有他們的孩子。
當年霍饒一和傅櫻率先生了娃, 霍悠我當仁不讓地當了老大,他們的孩子從小到大就以她馬首是瞻, 姐姐說東他們就不敢向西。
霍悠我跟他們的關係槓槓的。
生日還沒到呢, 霍悠我的微信就響個不停了, 都來問她今年生日怎麼過, 順帶拉著家常。
等到生日當天, 霍宅布置出了生日的氛圍, 人更是一個接一個地來,熱鬧得不行。
霍饒一骨子裡是最疼女兒的,那個股份轉讓書其實不過是逗逗她的, 真正的生日禮物提前一個月就給她準備好了——
一座由水晶雕刻而成的城堡。
原型是一個偌大的水晶, 由技藝精湛的雕刻師雕琢成了一個精緻的城堡, 上面還有不少的裝飾物, 定睛一看, 不是鑽石就是寶石。
這座城堡長有兩米多,寬高都有一米。
精緻奢華得讓人咋舌。
霍饒一寵溺地輕輕掐了掐她的臉:「生日快樂, 我的小公主。」
霍悠我感動得難以自抑, 眼尾泛著紅, 撲到他懷裡說謝謝。
路淙的父親路問也拉著路淙母親艾嬡委屈道:「我快羨慕死他了,我也想有個女兒。」
艾嬡瞥他一眼, 「那你註定只能羨慕著了。」
路問:「……」
沒關係,霍饒一的女兒就是他女兒。
路問硬是把霍饒一和霍悠我擠開,拉著霍悠我去看他準備的禮物。
霍饒一懷中一空,極為不悅地睨了過去:「能不能要點臉。」
路問:「不能。」
霍悠我笑出了聲。
路問敲敲她小腦袋,「乾爸可是為了你欸,小沒良心的。
快看看我給你準備了什麼禮物。」
他們從來不跟吝嗇二字沾邊,對她,那是要多大方有多大方,霍悠我雖然不知道送的是什麼,卻知道一定昂貴。
她雙眼放著光,一邊跟他去拆禮物一邊吹彩虹屁。
傅櫻笑出了聲:「小財迷。」
—
霍悠我跟眾人圍在一塊兒吃著蛋糕聊著天的時候,來了條微信。
她隨手點開看了下,發現是沈概發來的。
他們好久沒見了。
霍悠我捏緊手機,點開內容。
沈概:現在在哪裡?
能出來下嗎?
有急事。
她盯著那行字發了呆。
直到姨姨家的兒子喊她:「姐,你在看什麼呢?」
霍悠我如夢初醒,按掉手機,繼續回到剛才的話題和狀態。
現在在我家。
不能。
再急也不能。
她心道。
可是路淙卻發現霍悠我在中途看完手機後,就開始了偶爾的走神。
次數不多,但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
路淙幾不可聞地嘖了一聲。
從早上九點到晚上,霍宅的熱鬧一直持續著。
收到沈概微信是在晚上八點,不到九點霍悠我就按捺不住了,她拉著傅櫻到一邊說:「媽媽,我朋友找我,想給我慶祝生日。」
傅櫻頷首,「好,那讓你乾爸乾媽和弟弟們早點回去休息。」
她帶著頭去說,很快眾人便散了。
霍悠我和父母一起,送走最後一位客人後,轉頭就拿起手機給沈概發微信:給個定位。
霍悠我閉了閉眼,有些懊惱。
她沒能忍住。
她以為她能忍住的。
可誰能想到自打收到微信,她便開始神思不屬,整個腦子都是沈概的身影。
周圍所有人說的話明明就在耳邊,但到了腦海里就殘留得只剩下一半。
她在把媽媽叫到一邊說話的時候就知道,她完了。
沈概秒回,給她發了個定位。
霍悠我開著今晚收到的新禮物,一輛大紅色的法拉利,前往他發的地址。
市中心的高級別墅區。
她有遲疑嗎?
沒有。
會擔心不安全嗎?
從未。
她只知道她想他了。
今天是她的生日,那麼——
想做的事情就大膽地去做吧,不帶絲毫顧慮地去做吧。
到了別墅區門口,霍悠我給沈概發微信:我到啦。
他的頭像是一片廣袤無垠的的夜空,漆黑,蔚藍。
暱稱也簡單,是他名字的英文縮寫。
沈概是霍悠我在同輩中第一次見到的這麼寡淡的人。
偏偏,她又是那麼喜歡,喜歡到刻骨。
喜歡到今晚明明在過生日,明明身邊有那麼多親人朋友在陪著她,可她還是只因為他的一條微信便不管不顧地來尋他。
霍悠我是個極富浪漫主義思想的女孩,生日在她眼裡是一個特別重要的日子。
在這個日子裡她會盡情地隨心所欲,盡情地滿足自己,盡情地做一些取悅自己的事情。
剛才來之前,她問自己,想不想來?
心臟的表層告訴她不想,而心臟最深處的地方告訴她,她想。
所以,她來了。
沈概秒回她:站在那裡別動,等我一下。
霍悠我:好。
她握著手機下了車,靠著車門一邊吹著夜風一邊等他。
腦子裡在短短時間內已經竄過了無數個猜測:他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嗎?
他叫她出來是為了給她過生日或者給她送禮物嗎?
還是說他只是單純地叫她過來有急事找她?
雖然可能是她想太多了,但霍悠我還是忍不住心生期待,忍不住激動一下下。
而且這還是他們從上次在沈概家裡發生了某些不可言說的事情之後的第一次見面呢,她不可能不激動。
躲人的是她,期待見人的也是她。
霍悠我覺得吧,她好像真的挺作的?
……沒關係,作就作吧,當個小作精也挺快樂。
夜風吹在臉上,像是在給波斯貓順著毛,即使夾雜著一絲燥熱也不影響拂面的舒適。
霍悠我閉著眼,輕抬著頭去迎接夜風。
突然,雙眼被蒙住了。
還沒來得及慌,她就聞到了熟悉的雪松香。
「沈概——」
「是我。
帶你去個地方,為了保持神秘,就蒙一下眼睛。」
霍悠我挑了挑唇:「你這會讓我有一種被綁架的錯覺。」
「是你綁架我。」
他像是不甘背負這樣的罪名,低笑著,像是在辯解:「我的心都跟著你跑沒了,你說,是誰綁架誰。」
霍悠我的耳根燒了起來。
他,他他他……
他在跟她說情話麼?
原來沈概也會說這樣的話。
原來沈概說起情話是這種感覺。
——什麼感覺?
——心跳如鼓,快得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吹過耳畔的風都溫柔了。
霍悠我沒搭話。
他一時不知她在想什麼,而探究之前,先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輕輕一吻,雙唇相合間,呼吸交織。
霍悠我嘴角挑起,推了下他,「你不是說有急事嗎?
可別告訴我這就是你的急事哦。」
沈概眸光深邃如潭,他帶著她走,「跟我來。」
她跟著他走,罕見地乖極了。
只不過她可不是什麼安靜的性子,剛走兩步就忍不住安靜,同他說起話來,「沈先生,你有沒有想我呀?」
她沒看到的是他的眸光一直緊緊凝在她明艷的小臉上,像是看著失而復得的珍寶一樣,捨不得挪動分毫。
怎麼會不想?
哪裡會不想?
抓心撓肺、日日夜夜地想。
可是想又有什麼用,這個小沒良心的哪裡顧得上他想不想。
說走就走,說不回來就不回來,一躲他就是一個月。
不管他想不想,反正她是一點不想他。
今晚他連她會不會出來都沒有把握。
還好,這丫頭還是有最後一點良心的,他辛辛苦苦準備的這份禮也才沒有白費了心思。
霍悠我沒聽到回答,隱約倒是聽見一聲不滿的冷哼。
她聰明極了,三兩下就想明白了他這時候是在想什麼。
頓時閉上嘴,不說話了。
許是,心虛吧。
人在雙眼被蒙住、失去視覺權利的時候,總是很沒有安全感的,更別提身邊還跟著個男人。
偏偏就因為身邊是沈概,霍悠我反而不覺害怕,滿心的依賴和信任,歡歡喜喜地被他牽著走。
要是換個人的話,蒙她眼睛的時候大概就被她打跑了。
霍悠我覺得自己有時候還是挺雙標的,而且還是雙標得還有點過分的那種。
也沒走多遠,兩百米左右吧,他就停住了步伐。
霍悠我耳邊只剩下風聲。
「到了嗎?」
她問。
他沒答,只是緩緩放下了遮住她雙眼的手。
恢復了視覺,視野恢復了清晰。
霍悠我也看清了眼前的一幕,而眼前的一幕遠遠超乎了她的意料,讓她震撼得都忘了動作,沒了聲響。
呈現在她眼前的是一幢用無數品種的花裝飾而成的別墅。
花多得不像是花裝飾了別墅,反而是別墅一不小心落在了花海之中。
各種各樣的花盈滿了這個別墅的每一個角落,就連圍著別墅的籬笆上都纏繞滿了五六種花。
不止是當季盛開的,還有不是這個季節的,甚至不是這個地區的,可以想像這些花在這裡出現的背後是多少人力物力。
如果說霍饒一送的水晶城堡是公主住的地方,那這座花海中的別墅便是精靈住的地方,兩者相比,竟是不相上下,難以論勝負。
各式各樣的花迷亂了人眼,霍悠我的雙眸中再也盛不下它物,滿滿的都是這些花的身影。
夏夜的風從那花海的方向吹來,送來了無盡的花香,花香醉人,且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