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婚·撒糖糖
沈概不常和路漣聊天, 路漣有心主動找他聊,但無奈母子倆共同話題少, 再怎麼有心也無力。
可路漣跟霍悠我是可以說上幾句的, 這回也是通過霍悠我才知道兒子已經見過女方家長,路漣當即就急了,風風火火地推掉所有事情, 一家三口立馬飛來了晉城。
到了晉城, 敲了沈概的門,沈概才知道他們來了。
他回頭看看霍悠我, 霍悠我看到路漣了, 從沙發上跳起來跟他們打招呼。
路漣和路小麒她都認識了, 只有路易斯還沒見過, 沈概跟路易斯介紹她, 「我的未婚妻, 霍悠我。」
霍悠我擺擺手:「不對,是女朋友,不是未婚妻。」
她悄悄瞪了沈概一眼, 自己挺會給自己升級的啊。
路易斯是個看上去就溫溫潤潤的男人, 笑呵呵地說:「是啊, 沈概, 不可以占女孩子便宜。」
沈概側開身, 「進來再說。」
路漣笑眯眯地拉著霍悠我的手,夫妻倆神態如出一轍, 跟彌勒佛似的和藹, 「我聽說蓋蓋去見你家人了, 他太魯莽了,也不知道提前跟我們商量一下, 是我們家失禮了。」
霍悠我笑著搖頭,「我家不重繁文縟節的,談不上失不失禮。」
路漣說著說著就把手上的玉鐲順勢套在了她的手上,「算是阿姨給你的見面禮,一個把玩的罷了,可不許推。」
霍悠我看了一眼便知這是罕見的好玉,價值不菲,「一個把玩的罷了」可真是埋沒了這玉。
她笑笑,大方收下,道了謝。
幾人閒來無事,在沈概家客廳里聊了一整晚的天。
沈概時不時看一眼霍悠我,他實在不明白,她是怎麼做到的能跟他們聊那麼久。
跟霍悠我待在一起他有很多話,就算什麼都不說他也能待到地久天長,但跟路漣在一塊,總是有些生疏,沒多久就會想離開。
而霍悠我明明跟路漣、路易斯、路小麒並不熟,可她也能聊上這麼久,幾人有說有笑的。
在這點上,他的確佩服她。
不過有她在,他也是第一次能待得下去,靜靜地在一邊聽著他們說,感覺竟還不錯。
路漣也發現了這點,心裡不覺有些感慨。
她缺失沈概的成長,沈概跟她不親,一直是她的遺憾和心病,沈概跟她的疏遠她都已經習慣了。
卻沒想到悠我能改變他這麼多,能讓他靜靜坐在這跟她相處那麼久。
路漣心中一暖,只慶幸還好上天憐她母子,能讓沈概遇到霍悠我這個將他的靈魂救贖的女孩。
她現在看霍悠我,真的是越看越喜歡。
霍悠我回去睡覺前,路漣表示希望可以雙方家長見一面,定定婚事。
霍悠我頷首答應,「好,我去跟我媽媽說。
——欸,要不然我把我媽媽微信推給您好不好?
我覺得你們會成為好朋友的欸。」
霍悠我突然起的主意。
路漣是個很好的媽媽,比起她媽媽的溫柔舒雅,路漣的性格主要是爽氣,而她媽媽很喜歡爽氣的人。
路淙的媽媽就是這樣的爽快性子,跟她媽媽是結交多年的閨蜜了。
說起來,她竟遇到了兩個路姓人家,還都是這麼親近的人家,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冥冥註定的緣分。
或許媽媽註定也會和路漣成為好友呢?
而且婚事比較複雜,她當傳聲筒總沒有雙方父母直接對接來得方便。
路漣一合掌,「好的呀好的呀,再好不過了!我早就想認識一下霍太太了,我聽過好多她的歌呢!去年的演唱會我也去了,超棒的!」
霍悠我跟媽媽打了個招呼,傅櫻也同意,她便把傅櫻的微信推給了路漣。
路漣像是中了什麼彩票一樣,把霍悠我送回家就歡歡喜喜地去了次臥:「路易斯,蓋蓋小麒,待會別打擾我,我要跟我親家聊天!」
沈概自是不會去打擾。
看來,婚事進程在加快中。
夜一深,次臥的燈關上後,沈概悄無聲息地去了對門,爬床。
對於跟霍悠我一起睡這件事,他已經上了癮,戒掉是不可能了。
霍悠我似乎也習慣了他的氣息,本來是背對著他的,下意識翻了個身,往他懷裡一窩。
—
路漣果然如霍悠我所想,跟傅櫻一聊如故,第二天就約下午茶去了。
路漣出門的勁頭看著不像是去見親家,倒像是去見閨蜜。
兩人見面後關係更是直線上升,霍悠我知道後,心想,或許媽媽是跟姓路的比較有緣?
路淙一家三口也是都姓路呢,巧得不能再巧。
不過她們關係好,她也就放心了,婚事不必她操心了。
霍悠我有想過什麼時候結婚,讓她做做心理準備,兩年,差不多吧。
卻沒想到兩位媽媽速度格外的快,當天晚上傅櫻就來問她覺得哪個日子訂婚好。
霍家雖不注重繁文縟節,但該走的形式一個都不能少。
提親、訂婚、結婚,一個環節都缺不得。
霍悠我微驚,「這麼快?」
傅櫻:「不快呀,上面最早的都是半年後呢。
怎麼啦,喔喔不想嫁了嗎?」
「太快了,」霍悠我摸了摸鼻子,「最晚的是什麼時候?」
「一年半後。」
「好,那就挑那個。」
霍悠我果斷決定。
傅櫻失笑,她自然同意,就怕沈概不同意。
看他那副恨不得立刻馬上就跟霍悠我領證的樣子,怎麼可能同意等到一年半後訂婚,兩三年後結婚。
她沒立刻答應,很好心地讓她跟沈概商量一下。
她可是個很貼心的丈母娘欸。
霍饒一在旁邊聽了個一清二楚,他哼哼著,「怎麼不答應下來?
一年半我都覺得太快了,依我說,兩三年後訂婚,五六年後結婚正好。」
傅櫻捏了捏他耳朵,「霍先生,你死了這條心吧。
你現在怎麼那麼像刁難小媳婦的惡婆婆呢?」
霍饒一一噎,並不像承認。
「你都接受沈概了,還彆扭什麼呢?
你女兒還是你女兒!」
傅櫻斜了這個幼稚的男人一眼。
霍饒一嘴硬,避開不談。
他第一次後悔生的是女兒,當初要是生個兒子,也不至於現在難受得要命。
傅櫻搖搖頭,任他自己安靜安靜,她去廚房給他做道菜安慰一下他。
這可真是傷心了。
—
霍悠我加完班回到家都是晚上九點了,一路上她都很淡定,直到換鞋的時候她突然退縮了。
這事兒,怎麼開口嘛。
霍悠我慢吞吞地換著鞋,慢到沈概抬眼看了過來,她還沒換好。
沈概心裡好笑,面上不顯,「快過來,給你點了杯果茶。」
「來啦——」
這下速度快多了,蹬蹬蹬就過來了。
霍悠我正熱呢,吸管插好,吸了一大口,涼意襲來,她滿足地眯起眼。
…蓋蓋真是越來越了解她了。
「我去換件衣服。」
霍悠我趿拉著拖鞋回了臥室。
她在公司穿的一本正經,回到家當然不能再一本正經,不然怎麼勾引沈蓋蓋呢。
她走進衣帽間,又探出頭問:「蓋蓋,你待會有工作嗎?」
「有個視頻會議。」
「噢。」
霍悠我又把頭縮了回去,狡黠地彎了下眼,換上剛到的吊帶裙。
不僅是吊帶,腰間還鏤空,裙擺到膝蓋往上五公分。
嘖,穿上後可不就是妖精本妖了。
沈蓋蓋精力旺盛得驚人,要不是他說他要開會,她篤定他不能拿她怎麼樣,她還真不敢這麼撩他。
…有點壞欸。
霍悠我還把看著就正經嚴肅的妝給卸了,手指沾著水點了點有些發乾的唇,才光著腳出去找他。
沈概低垂的眼眸一抬,這一抬,就收不回了。
他直愣愣地看著向他蹦過來的女人,眼中猝然騰起一簇火。
霍悠我被他的眼神嚇住,油然而生一股顫慄,忽而有些後悔,她頓住腳步,腳尖一收,就想往回走,卻被他低低的聲音叫住,「過來——」
這聲音霍悠我再熟悉不過,顯然是動了慾念。
……雖是她故意惹火,卻也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起了火,更沒想到她會被臨陣嚇得想脫逃。
……倒也不能怪她,實在是沈概的眼神有些嚇人。
霍悠我向來有賊心沒賊膽,她慫了,「內什麼,我回屋拿個東西。」
沈概見她還想跑,遂起身,三兩步逮住她,在她耳畔低喃:「跑什麼。」
「…沒跑。」
「故意的?
嗯?」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是嗎?
聽不懂也沒事,我素來不重理論重實操。」
「…?」
沈概將她攔腰抱起。
霍悠我瞪大眼,掙扎著,「你要開會欸!」
沈概笑了下,「開會時間在四個小時後,不急。」
霍悠我:「……」她又被騙了?
她咬著手,狠狠瞪他。
「沈太太難得如此熱情,那為夫就卻之不恭了。」
他親了親她的嘴角,大步走向臥室。
霍悠我生無可戀地望天,不,劇本不是這樣的。
劇本應該是她勾引他,他想做壞事卻又不得不忙著開會,對她恨得牙痒痒!
屋中隨後傳來一道驚慌的女聲,「不,別,別撕啊……」
「乖,再給你買新的,買十條,二十條,你穿給我看,好不好?」
他的手撫上圓潤,吞去她所有的抗議聲。
月光掩去一室溫柔。
整整四個小時,開會前十分鐘,他才意猶未盡地放過了她。
霍悠我有時候也挺無法理解的,為什麼有些人的精力可以那麼旺盛?
同樣是上了一天班,她累成狗,他卻一點疲態不見,還能把她折騰得累上加累。
她抱著被子睡過去時仍沒想明白。
倒是想明白以後絕對絕對不能輕易招惹他了,若非今天他要開會,她一定會被吃得骨頭都不剩的。
等等…她好像忘記了什麼事……
—
次日是周六,霍悠我在床上賴到了中午,才迷迷糊糊地起床。
沈概聽到聲音,走了進來,「起床了?」
霍悠我伸手要他抱,沈概就勢把她提起來,讓她像個八爪魚似的趴在他身上。
霍悠我皺皺鼻子,眯著眼睛,不太樂意醒。
沈概抱著她到浴室,「做了糖醋排骨和糖醋裡脊,還有糖醋魚,想吃嗎?」
霍悠我下意識點點頭。
「那就洗漱一下,我去給你倒杯溫水,乖。」
他把她放在浴室便出去了。
霍悠我一邊刷牙一邊心想,沈先生真是把她當女兒養了耶,不知道以後如果沈先生有了女兒,會是什麼樣子的。
…唔,天吶,她竟然開始有些吃醋了?
隱隱約約明白爸爸跟她吃醋的感覺了。
唉,比起媽媽,她真不是一個好媽媽。
等洗漱完,霍悠我徹底清醒了,她找了個發圈扎頭髮,探頭探腦地看今天的菜餚。
終於,她覺出了不對,「咦,怎麼都是糖醋?」
「突然想做。」
霍悠我半信半疑。
突然想做也不能想成這樣吧?
「喝完溫水再吃飯。」
他把水杯遞到她手中。
兩人現在基本上就是同居的狀態了,霍悠我不過去,沈概自己就會過來,把這兒當自己家一樣,和霍悠我同吃同睡。
霍悠我的胃被他抓在手裡,她也捨不得趕走他,於是乎就莫名其妙地同居了。
而同居的感覺……還不錯。
霍悠我笑眯眯地想。
被沈先生照顧是件很幸福的事,她的幸福指數每天都在爆棚。
都說結婚前得相處一段時間,看看兩人的生活習慣能不能相合適應再去考慮結婚。
他們這,簡直就是滿分契合。
她喝完溫水,開始吃飯。
卻在咬下第一塊肉的時候,動作一頓。
……好酸啊。
這簡直就是「醋」排骨,跟「糖」沾不上半點邊兒。
霍悠我皺著小臉抬頭看他。
沈概坐在她對面,神色不變地吃著糖醋裡脊。
霍悠我不信邪,又吃了一口,…這下真的酸得她咽不下去。
「蓋蓋,好酸……」這可是蓋蓋第一次廚藝翻車耶。
「想不想吃甜的?」
霍悠我點點頭:「當然!」
「做個選擇題就給你吃甜的。」
「啊,你是故意的?」
「嗯,先酸酸你。」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臉。
「……什麼選擇題,放馬過來。」
她霍悠我怎麼說也是個博士,學的還是金融,即使是數學題她也不怕。
沈概在手機上點了幾下,放到她面前,「四個日期,ABCD,你覺得哪個更浪漫?」
更浪漫?
就幾個日期而已,還能看出浪不浪漫了?
霍悠我猶猶豫豫道: 「沈先生,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我們要更相信科學,不能相信一些所謂的迷信推算測算。」
「嗯,你就是我的科學。」
霍悠我小臉通紅通紅的。
哎,怎麼這麼會說話嘛。
她羞答答地看著那四個日期,選了個在他們倆生日中間的十二月二十八日。
在他們中間的日子,被他們包裹著的日子,應該就是最浪漫的吧。
沈概頷首,「那就這天訂婚。」
「嗯嗯,好呀……嗯?
什麼?
什麼訂婚?」
霍悠我驚愕抬頭。
沈概笑著揉揉她的頭,「四個黃道吉日,喔喔選了個不錯的。
還有七個月左右的時間,剛好夠準備了。」
霍悠我還是一臉懵。
怎、怎麼個情況?
「你不是糾結日子嗎?
我就委婉地幫你做出了選擇。」
「……你怎麼知道的嘛。」
霍悠我嘟囔。
也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個男人太壞了,媽媽給她看的是農曆的日子,他給她看的是公曆,所以她沒覺得那些日期眼熟,不然她一定能認出來。
「傅姨跟我媽聊天的時候說的。」
啊,被親媽出賣了!QAQ
「可我糾結的不是日期,是年份啊。」
她最後掙扎了下,「今年?」
「嗯,今年。」
沈概捏捏她的臉,「這麼不想跟我訂婚?」
「只是覺得太快了嘛,又沒有說不想。」
霍悠我一臉挫敗地倒在桌上,不得不認命了,卻又忍不住吐槽某個狗男人:「臭沈概!你又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