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

2024-08-15 23:23:09 作者: 芒厘
  吵架

  霍悠我很快就沒再鬧了, 因為她看到了沈概眼下的些許烏青和隱隱冒出來的胡茬,驟然想起他已經很久沒休息過了。

  她不自覺地心疼起來, 也就不忍心再折騰, 只說:「你快去睡一覺。」

  「你先答應我不生二胎。」

  「……」

  霍悠我嘴角一抽,這人還挺可愛哦,還學會威脅人了呢。

  她四兩撥千斤地把他趕去睡覺, 並不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沈概嘆口氣, 任重而道遠啊。

  他並沒有真的離開,而是讓月嫂把孩子抱出去, 他走向旁邊的小床。

  霍悠我不讓, 「你別在這睡, 你回家或者去酒店睡。」

  沈概深深看了她一眼, 頷首, 開門出去了。

  有專業的醫生護士過來幫霍悠我打吊瓶, 進行術後的一些事情。

  霍悠我緊緊皺著眉,不樂意極了,卻還是乖乖跟著做。

  卻沒想到, 她剛剛翻了個身, 沈概又回來了。

  特意把他支走的霍悠我愕然。

  沈概幫著護工給她翻身, 在她臉頰上親了親, 「我陪你。」

  霍悠我沒再拒絕。

  等霍饒一和傅櫻端著補湯過來, 沈概才放心去休息了下。

  屋裡只有一家三口了,霍悠我放放心心地撒嬌:「媽媽, 我沒有女兒了, 我只有一個兒子。」

  傅櫻是很喜歡女兒的, 要是讓她生個兒子她也不高興,不過也不妨礙她安撫霍悠我:「沒關係, 兒子是小暖男,以後可以和沈概一起保護你,寵著你。」

  霍悠我還是不甘心:「媽媽,我想生二胎。」

  霍饒一第一個跳出來:「不行!」

  剛剛才辛辛苦苦生完一個,疼都沒疼過去就想著再生一個?

  就算她自己好了傷疤忘了疼,可他們作為父母的,又怎麼捨得讓她再經歷一遍生子之險?

  生這孩子有多不容易他們都看在眼裡,那可是從鬼門關走了一趟,霍饒一就算本事通天都沒法施力一二,那種無力與心酸,他至今後怕。

  生這一個他都後悔讓她生,遑論再來一個。

  霍悠我癟嘴:「你跟沈概一樣討厭。」

  霍饒一愣了下,試探道:「沈概也不同意?」

  「是呀。」

  霍饒一點了點頭,那還算那小子有良心。

  他勸道:「你就聽聽話,乖喔喔,你不記疼嗎?」

  霍悠我撇嘴,面對反對,她繼續選擇避而不談。

  傅櫻拍了拍他,示意他別再說話,盛了碗湯餵她:「我特意讓鍾嬸做的清淡的營養湯,喔喔乖,喝一點。」

  霍饒一真是恨鐵不成鋼,別人家的女兒都是能不生就不生,怎麼他家這個生了一個還想生第二個?

  他去看了看剛出生的這個小寶寶。

  就在霍悠我隔壁,有四個月嫂輪班照顧。

  他到的時候,孩子剛醒,他就抱著孩子去見霍悠我了,「喏,你兒子醒了。」


  霍悠我撅著嘴,「你抱近一點我看看嘛。」

  小寶寶沒有剛出生時那麼紅了,白乎乎的,雖然還是沒什麼肉,但可以看得出眉眼的精緻。

  到底是自己生的孩子,霍悠我怎麼可能真的嫌棄,她的心軟得一塌糊塗。

  要不是沒什麼力氣,她都想上手抱了。

  看著看著,寶寶吐了個奶泡泡。

  唔,霍悠我整顆心都被萌化了。

  為什麼世界上會有這麼可愛的生物。

  霍饒一蠢蠢欲動:「是不是覺得一個就夠了?

  這個也很可愛。」

  霍悠我沒搭話。

  霍饒一快被他這姑娘給愁死了。

  —

  孩子滿月時,霍悠我和沈概撓頭苦想一個月,終於敲定了名字。

  沈讓。

  謙遜謹讓。

  他擁有的太多,富貴榮華他們作為父母的都可以給,不求他什麼,但求知禮明數,謙遜謹讓。

  作為沈家霍家的長子嫡孫,他們惟願他在傲氣凌然之時能記住一個「讓」字,微褪一分凌厲,多上一分謙和。

  小名也很簡單,「讓讓」。

  霍悠我不想理人的時候變得很乾脆,走過去跟沈概相遇,她眼也不抬:「讓讓。」

  沈概控訴她又無端不理他,她就犟嘴:「我只是在喊我兒子名字。」

  沈概無言以對,一度想改掉沈讓的小名。

  至於不理他的原因也很簡單,某喔想生二胎,某蓋不同意。

  霍悠我時不時就要提起二胎的事情,然後沈概反對,然後她就不理他。

  霍悠我很愛讓讓,但她又不可能給讓讓真的扎小辮子穿小裙子,每次跟唐沁無出來玩,看到她家的小女孩,她都眼熱的不行。

  讓讓周歲過後,霍悠我越發惦記這事兒。

  她決定找個日子實施一些計謀。

  沒多久,結婚紀念日到了。

  他們舉辦婚禮的紀念日。

  她一尋思,這日子就不錯耶。

  霍悠我提前準備了一個多星期,紀念日那天下午都沒去上班,全在家裡拾掇裝扮,還讓阿姨把讓讓送去霍宅,驅散了所有傭人。

  沈概一進門就察覺到不對勁,他手裡拿著準備送給她的紀念日禮物,看著暗黃的燈光,挑了下眉,被挑起幾分興趣。

  他抬步,徑直回了房間。

  果然,人就在門後等著他。

  門剛開,她就撲了上來,黑暗之中,他只能憑視覺以外的感覺去感知她。

  而手中觸覺之滑膩,令他心頭一跳。

  窗簾突然打開,月光鋪灑進來,他一眼就看到了她的模樣。

  大抵,是天上的仙女墜入凡塵。

  她穿著一條布料極少的裙子,摟著他的脖子,巧笑倩兮。

  這模樣,像是一舉重錘,重重錘在了沈概心上。

  心跳如鼓,不外如是。


  即使已經結婚多時,即使已經生了沈讓,他對她的心動與深愛依然不減分毫。

  她輕易一點動作,便能將他撩得繳械投降。

  霍悠我親了親他的喉結,在上面輕輕一咬。

  沈概倒吸一口涼氣,發了狠地親回去,不復溫柔,帶著將士領軍的猛勁。

  他摟著她的腰往懷裡帶,與她貼合得毫無縫隙,唇齒間遺漏出一句輕笑:「我家喔喔今天這麼熱情?」

  「蓋蓋,我們生個女兒好不好?」

  沈概嘴角的笑突然一滯。

  他眯了眯眼,合著今天這是鴻門宴。

  「不好,沒商量。」

  霍悠我也不急,一下一下地啃著他的喉結,聽著他的呼吸漸漸急促,手下溫度愈發灼熱,她得意地挑了下唇。

  只過了幾秒,他終是按捺不住地將她抱起,走向床邊。

  一聲極為無奈的低嘆:「小妖精。」

  霍悠我對他的誘惑力一如既往,甚至愈發濃烈。

  在她面前,他毫無抵抗之力,唯有俯首稱臣。

  沈概原本仍不打算妥協,卻在去拿套的時候發現原本滿滿一抽屜的套套全部消失,一個不剩。

  他的額角青筋直跳:「霍喔喔!」

  霍悠我纏了上來:「不戴了嘛。」

  夜色正濃。

  —

  當晚霍悠我還沒發現什麼,沈概還是照常一般,做完後抱著她去了浴室,幫她清洗完又抱她回了大床上。

  只是他明顯克制了許多,只來了兩次,即使在浴室也安安分分的沒有做壞事。

  可第二天一起來,霍悠我就發現了明顯的不對勁。

  吃著早餐,她想跟他說話,他卻只是淡淡頷首回應,話少了很多。

  霍悠我忐忑了下,這還是沈概第一次這個樣子,她不由有些害怕。

  真生氣了?

  她試著去拉他的手,「蓋蓋,我……」

  他輕描淡寫地瞥了她一眼,起身,「我先去上班。」

  霍悠我心中暗叫不好。

  「蓋蓋,我們一起去吧?」

  她忙道。

  「早上要開會,趕時間。

  你自己開車。」

  這下真是傻子都看得出來他生氣了。

  他從來沒有拒絕過她一起上班。

  霍悠我忙湊上去擋住門,賠笑道:「我跟你承認錯誤好不好?」

  「嗯,有誠意一點,反思一下你錯在哪裡。」

  沈概撥開她,開門離開。

  霍悠我叫不住他,忍不住嘆了口氣。

  好叭,她好像,的確是有點過分了。

  被沈概寵久了,都開始無法無天起來了。

  霍悠我耷拉著臉,去抱沈讓。

  她蹭著讓讓的臉,委屈道:「怎麼辦呀讓讓,媽媽想要妹妹,爸爸不想。」


  讓讓摸了摸她的臉,忽然說:「妹妹,妹妹。」

  霍悠我愣了愣。

  他還沒說過話呢!平時怎麼哄都哄不說,明明聰慧得什麼都懂,但就是不開口說話。

  這是他說的第一句話。

  照顧他的阿姨笑了起來:「看來讓讓也想要個妹妹。」

  霍悠我驚喜地親了親他的小臉頰,「不愧是媽媽的好寶貝。

  晚上爸爸回來你記得說給爸爸聽哦。」

  按理來說,這樣小的孩子應該是聽不懂的,可他竟然真的點了點頭。

  霍悠我真的快被他驚喜哭了,大誇特誇了他一通。

  她得意地想,真的不愧是一個遺傳了她和沈概基因的孩子,聰慧得驚人欸。

  霍悠我抱著讓讓輕聲說:「讓讓乖乖聽阿姨和老師的話好不好?

  媽媽很快就下班回來陪你啦。」

  讓讓肉肉的小臉一本正經地點了下頭。

  霍悠我真的是愛他愛得不行,又忍不住親了幾口,才依依不捨地去上班。

  她很想要二胎,但她也很愛讓讓。

  很愛很愛。

  不過沈先生這關有點難過吶。

  霍悠我嘆口氣,給他發了個微信:【蓋蓋寶貝在做什麼呀?

  】

  沒回。

  久久沒回。

  霍悠我努了努鼻子。

  —

  霍悠我原以為沈概只是暫時地發發小脾氣,卻沒想到他這脾氣發的還真有點大,而且……有點久。

  從來不應酬的沈概晚上一直到十二點過後才回來。

  別說讓讓讓跟他說「妹妹」了,他回來的時候讓讓早就睡了。

  或許他是為了躲開和霍悠我說話,等霍悠我睡著了再回來吧,但霍悠我硬是撐著眼皮等到了他回來。

  好在,他還是回屋的。

  霍悠我昏昏欲睡地撐著下巴,聽到開門的聲音,驟然驚醒,跳了起來,抬眸看過去。

  他的西裝搭在手臂上,襯衫領口兩個扣子解開,隨意敞著,慵懶的勾人。

  神色淡淡,眸色平靜。

  霍悠我小小聲地問:「怎麼這麼晚回來呀。」

  沈概臉色意味不明道:「怕又掉進鴻門宴。」

  霍悠我被這麼明明白白地刺了一下,臉色乍紅,「我……我只是……」

  「你這是什麼行為你心裡有數。」

  什麼行為?

  想說這是欺詐行為嗎?

  或者說輕一點,這是欺騙行為?

  霍悠我紅了眼眶,突然脾氣上來,起身大步就往外走。

  還嫌他擋了路,她用力把他撇開,腳下不停地出了臥室。

  她去了客房睡。

  從入住這房子以來,這客房還是第一次有人住。

  好在阿姨平時都有打掃,很乾淨。

  他沒攔她。

  等她一走,沈概才按了按眉心,不硬一點,她還是不知道其中利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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