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老師好呀,我們是同行呢。」與陳浩相反,陳玉珍的交際能力極強,這可能與她是家裡的老大有關。
「哪呀,你弟弟才厲害呢,名牌大學,醫生,厲害,真是厲害。」張校長似乎看上了清瘦的陳浩了。
「呵呵,他才回來,還嫩著呢。」陳玉珍並不知道,她的弟弟剛上班不久,三拳兩腳,就在醫院裡打開了成長的空間,也打出了一片屬於他的天地。
短短的時間內,在江州醫學院附屬醫院,很多人都知道,今年的神經內科,來了一個十分厲害的新手,連一向要求嚴格的翟主任,都對他贊口不絕。
陳浩低著頭,一言不發,聽著她們聊了幾句,然後便分手離開。
「剛才怎麼不說話?」陳玉珍有點責怪陳浩。其實,在家裡,大家都知道陳浩的性格,不過,陳玉珍希望,參加工作的陳浩,能改一改這種靦腆的性格。
陳玉珍也清楚「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道理,但具體到她的弟弟身上,她希望一向學習成績優秀的陳浩能改過來。
「我說話了呀,我與她們打招呼了。」陳浩有點委屈。對於從不相識的陌生人,打個招呼,已經足夠了,還有必要閒扯嗎?
這就是陳浩,一個不願意將時間浪費在無謂的事情上的陳浩。
陳玉珍聽罷,白了陳浩一眼,不再說什麼。
除了值班和補休的時間,其它節假日或者晚上,其他人都在家裡歇著,但病房裡,總有陳浩的身影。
跟著值班醫生去看急診,參加包括急診病人在內的各種搶救,跟著總住院醫師或者主治醫生參加急會診或者普通的會診......
總之,只要有機會,陳浩都不會放過。正因為如此,陳浩的業務水平,在迅速提高。參加工作兩個月後,每一次的疑難病例討論,翟向文在開始總結前,只要陳浩還沒有發言,翟向文都要點他的名,讓他發言。
這絕對不是一向以醫術高明自居,自負自傲的翟向文的作風。翟向文這樣做,說明翟向文十分在意陳浩的看法,認可陳浩的水平。
慢慢的,除了兩位主治醫生以及周穎和護士們喜歡與學識淵博的陳浩接觸外,其他人,在有意無意地與陳浩保持一種若即若離的距離。
是的,陳浩性格平和,對大多數看不慣的事情,都會一笑而過,做事更加沒有攻擊性,就算是病例討論,陳浩也是就事論事,不會對某一位醫生進行攻擊。所以,這些人不會與陳浩為敵,但卻嫉妒陳浩的才華。
問題是,嫉妒一旦累積到一定程度,就會變成仇恨。這一點,陳浩沒有意識到,等他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扭轉不了個別人對他的過度且惡意的針對了
從大姐家吃飯回來後一個月,大姐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阿浩,今晚有空嗎?」
「有事?」陳浩感到奇怪,按道理,大姐是不會讓他晚上到北區的。
「張校長的女兒看上你了,想約你今晚到她家坐一坐,如果沒事,去一趟,看看也好。」
「嗯......」陳浩猶豫了。
「別猶豫了,如果有空,過來我這裡吃飯,吃完飯,我和你一起去一趟。」陳玉珍知道自己的弟弟的性格。
「好吧,我吃完飯再過去。」陳浩並不想麻煩大姐,在飯堂吃完飯再過去,簡單很多。
「好,我在家裡等你,儘量早點哦。」從南區到北區,光是坐公交,差不多要一個小時,大姐擔心陳浩來遲了。
當晚,陳浩少有地早早吃完晚飯,本來,陳浩想穿上大姐買給他的新襯衣的,他拿出來看了看,感覺有點突兀。
「算了,就穿這件舊的吧。」
其實,陳浩在大學期間,是有一段似是而非的戀情的。
大學的頭三年多,陳浩在班裡仿似透明人一般,除了宿舍的同學和相鄰宿舍的男同學外,同班的女同學根本不知道,她們班裡,有一個叫陳浩的人。
雖然,陳浩的成績偶爾冒一次頭,霸占一下班榜,但僅僅而偶爾而已,再加上陳浩的相貌實在是太尋常了,走在校園的綠道上,回頭率幾乎是零!
如果有回頭,那肯定是因為他的瘦!
實習的第一站,陳浩被分在內科小組,到蓬江人民醫院內科實習。這個小組,一共三男兩女,非常巧的是,這兩個女同學,都是年級的學霸。
從實習開始,陳浩仿佛開掛似的,他基礎知識的紮實,他對各種技術狂熱的學習,他所寫的每一份病歷和病情記錄,他在疑難病例討論時的獨到見解,他在搶救病人時的反應速度和應變能力......
所有這些,幾乎每天都在交班會上受到老師的表揚,他寫的病歷和病情記錄,被老師當做樣板,要求每一位同學都必須按照陳浩寫的方式進行。
甚至,陳浩所掌握的技術,比如抽血技術,加藥技術,打針技術,等等,科室主任都要求大家也要學會。
所幸,逸仙醫學院的學子們,對於醫學的追求,是毫無怨言的,是鍥而不捨的。老師的要求,他們堅決執行,畢竟,學到的東西,都是自己的,是對即將到來的工作有大幫助的。
兩位女生終於知道,這個人,就是偶爾冒頭的陳浩。組長黎紅倒無所謂,反而覺得,陳浩為內科組爭了光。
但另一位女生余萍卻不一樣,她覺得,她是絕對的學霸,是全方位的,沒有理由輸給默默無聞的陳浩。
於是,余萍開始了她的「挑刺」行動。她總是找出陳浩病歷或者病情記錄中的某個錯別字,然後拿出來給老師看。
經過幾次後,老師毫不客氣地對余萍批評了一頓。
「你找錯別字可以,但這不是你應該去做的,也不是原則性的問題,更何況,你找這麼久,找出多少個了?我數手指都能數得出來,有意思嗎?還不如踏踏實實地將臨床工作做好。」
余萍本來就很聰明,只是一時被一種不服氣蒙蔽了眼睛。老師的話,就像當頭一盆冷水澆下來,她馬上清醒,並迅速做了調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