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0章 找死?
時雍身上絲絲涼涼,身上的外衫敞開大半,白膩的香肌在一層薄透的秋衫里若隱若現,身上的男人如同燒紅的炭火一般,燙得她好像被浸濕的水草,使不出半點力氣。♠🐳 ➅9sħ𝓤א.ᶜⓞ๓ 👻👤
「你恨我嗎?」白馬扶舟握住她的肩膀,輕撫青絲,見她不答,眼波又是一斜,裡頭淌出幾縷柔色,低頭在她耳邊低語。
「你的頭髮,怎麼這麼軟?」
時雍頸後全是熱汗,喘著氣道:「手,疼,你壓著我了。」
白馬扶舟輕啞著聲發笑,「誰給你養得這般嬌氣?」
女子的臉紅彤彤的,雙眼發熱,眉目帶刺一般盯住她,唇染胭脂,嬌好無比。白馬扶舟笑了一聲,略略鬆手。
「為何不答,你恨我嗎?」
時雍隔著薄軟的衣料,將一隻胳膊橫過他的腋下。
「……你不熱嗎?」
白馬扶舟眼眸落在她臉上,聲音發顫,「我幫你更衣。」
「嗯。」時雍手臂展開,像是受不得這熱一般,大口呼吸著,身子卻一動不動,任由白馬扶舟將她緊緊裹入火熱的懷裡,然後閉上眼睛,認命般低喃。
「我依了你,你是不是當真放我出去?」
「我何時……騙過你?」白馬扶舟湊到她的耳廓,動作溫柔纏綿,聲音潮乎乎的仍不真切,「你這樣乖?當真不是夢麼?」
時雍半闔眼皮,眸底盪出一抹細碎的光。
「是夢。」
白馬扶舟盯著她的臉看了片刻,突然掐住她的腰,翻轉過身,微微蹭一下她的耳,臉頰,聲似濁泉,嘆息而滿足。
「那我便讓這場夢,一直做下去。」
時雍渾身僵硬,背心都麻了,一動不動。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我不比他差……」
白馬扶舟喃喃自語,仿佛墜入了一個無窮無盡的夢境深淵中,時而清醒時而迷糊,眼前朦朦朧朧,全是心儀女子的倩影,那灼人的藥物像附著在骨頭裡的針,向他的四肢百骸擴散、蔓延、遊走,他神經麻木而亢奮,沉醉卻又清醒,明明整個世界都混沌不堪,卻有一扇窗敞開著,有迷離而溫柔的光,裹著他,托住他,讓他仿佛失去除了懷中女子以外的所有意識……
甚至,連疼痛感都消失了。
他是先看到鮮血滴落在衣料上,染紅了彼此的衣裳,然後才發現那把劍已經刺破了他的肩膀,此刻,正無聲無息地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鬆開。」時雍雙眼猩紅,喘著氣笑了一聲,如同困獸般,發出冷漠的低斥。
「不想死,就照我說的去做。」
白馬扶舟重重喘息著,盯著她的眼睛,再次低頭確認了一下傷口,忽而一笑。
「就這麼恨?」
時雍看著他,呼吸也是不勻,但目光冷冰而嚴肅。
「白馬扶舟,你清醒一點。還要不要命了?」
「第幾次了?」白馬扶舟看著她道:「第幾次刺傷我?」
時雍不回答這種話,白馬扶舟卻仿佛鑽牛角尖一般,不在意她的威脅,反而委屈地一嘆,「你就只能傷我。來吧,殺了我,出出氣。」
「你他娘的哪來這麼多廢話?」時雍生怕再拖延下去生出事端,看白馬扶舟不動作,伸手就要去推他,奈何男人的身子太沉,將她壓在下面,她所有的力氣都用在長劍上,實在很難再施力。
「白馬扶舟,你還有半點人性、血性,就放開我。」
「咳,咳咳咳!」白馬扶舟喘氣喘得笑了起來。
這一笑,震動了傷口,他這才感受到身上的疼痛,於是那笑容便僵在咳嗽聲里,過了片刻,他鬆口氣,將掌心撐在枕頭邊上,盯住時雍。
「傻姑姑。你以為這把破劍,就能挾持一個獸性大發的男子?」
時雍抿了抿嘴,「你試試,它能不能刺破你的喉嚨?」
「你不會殺我。」白馬扶舟撫著她軟得仿佛能掐住水的臉頰,低低地笑,「你殺了我,如何走出這皇城?這皇城裡頭,早已沒有人,而是一群失了心的野狗,他們沒有退路,看到肉就會撲過來……你一個人,如何能離開?」
時雍眯起眼。
「那我也會先殺了你墊背!」
白馬扶舟又道:「就算我死了,你也摧毀不了他。我不是試過了麼?我殺我自己,我摧毀他所有的勢力,可是他終究還能捲土重來。他不滅、不死。」
不滅不死?
邪君這樣說,白馬扶舟也這樣說。
「你到底是誰?」
「我就是我。」白馬扶舟伸手來拿時雍的長劍。
「找死?」時雍稍一用力,鮮血便從白馬扶舟的脖子上淌下來,再一點點滴落在時雍的身上。
「不想死,就別亂動。」
白馬扶舟輕笑一聲。
他好像不怕痛,更不去止血,而是用手指輕輕撫開時雍被鮮血暈染的衣料,輕撫她因為緊張而繃緊的肌膚。
「黃泉路上,有你相伴,是我的福報。」
「你……」時雍受不得他這般輕謾的動作,眼眶一熱,淚水仿佛未經大腦便那麼滑落下來,不想哭出聲,她死咬著唇,恨恨地盯住他。
「你再敢對我無禮,我便跟你同歸於盡。」
「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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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扶舟笑笑,聲音蠱惑而低沉,「你要我的命,我給。」
時雍惱了,手一抖,劍便有些握不穩,「你滾開!」
「如此剛烈,為他守節?」白馬扶舟眯起眼,一副被藥物惑得意亂情迷的模樣,半分不在意那長劍在他脖子上劃出的條條血痕,奚落一聲,又抬手擦拭時雍的眼淚。
「不哭,我不做什麼。」
看著上方的男人,時雍一言不發,也不敢放鬆警惕。
白馬扶舟瞥她一眼,輕笑道:「死亡對我來說,沒有那麼可怕。疼痛也是。你大概不知道,我嘗過的痛感比這強十倍,百倍不止……鞭子沾著鹽水抽在身上的感覺,火燒一樣,赤辣辣的疼,像毒蛇鑽到了心眼子裡,還有那煮過藥的刀子切割在肉上,痛的、癢的,讓你恨不得把肉都削了去……」
時雍見識過白馬扶舟身上的傷疤,可聽他描述,仍是忍不住發顫。
「既然如此,你就更應當珍惜新生,珍惜寶音長公主對你的愛重,可你這樣,對得起她嗎?」
白馬扶舟身形微頓,隨即嘶啞的笑。
「你這樣傷我,沒用的。」
他抬手將時雍的劍身往下一壓,又在他肩膀上刺出一條長長的傷口來,而他仿佛渾然不覺,捉住時雍冰涼的手,氣息不勻地道:
「你要再刺得重一點。疼痛能讓我清醒。否則……我還會再冒犯你。」
時雍微怔。
白馬扶舟牽著她的手,湊到唇邊,卻不去看她,只兩排眼睫輕輕地扇動,語調輕柔而纏綣。
「你不知這藥性……焚身之痛,我如何受得……哪怕你是深淵,我也會跳……」
這是個偏執而瘋逼的男人,時雍強壓心底的不適,沉聲道。
「我們現在並不安全。你先帶我出去,我為你解毒。」
白馬扶舟深深望她,「有我在,你就會安全。」
時雍道:「可你不是他。等他醒來,怎會放過我?」
白馬扶舟抬起她的下巴,逼她與自己對視:「我就是他。你看看我的臉。誰會說我不是他?嗯?」
「……」
他沒瘋,時雍已經瘋了。
「那你告訴我,如何才能毀滅他,幫助你?」
「沒用。」白馬扶舟好像就喜歡膩在她身上的感覺,沒有得寸進尺的舉動,卻一直糾纏著她,聲音低低沉沉,飽含藥物催動的欲,黑眸似有烈火。
「誰也幫不了我。」
「你放我出去,我就能幫你。」
「出去有什麼用呢?」白馬扶舟輕啞著聲音,「除非,你毀滅鏡子。」
鏡子?
時雍瞪著他的臉,心緒不寧地問。
「什麼意思?」
白馬扶舟握住她的手,稍一用力,兩人便貼得更近,時雍耳朵都脹紅起來,他卻極喜歡這樣的親近,靠近她,然後輕撩她後頸處被汗珠浸濕的頭髮,低低地道:
「鏡子可喚陰陽。毀滅邪君,只有一個辦法——毀滅鏡子。」
為什麼突然說起這個?
時雍像剛認識他似的,端詳。
「既然你早就知道,為什麼不說?」
白馬扶舟聲音輕倦,「毀滅了他,也會毀滅你。」
時雍腦子嗡地一聲,激靈一下。
那面鏡子會不會就是邪君嘴裡的宇宙暗物質和暗能量的介質?可以引導多維時空的穿越?那麼,鏡子毀滅,是不是可以讓扭曲的時空重回正軌?若當真如此,那她和邪君是來自同一個異世的靈魂,毀滅了邪君,她又怎能倖免?
這答案,讓時雍有些措手不及,本能地問。
「毀滅後,會怎樣?」
白馬扶舟深深地看著她。
「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
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那她會去何處?是魂飛魄散,還是回到原來的世界?
時雍怔怔出神,白馬扶舟湊到她的耳邊,輕聲細語。
「你不在了,趙胤卻還是在的。你說,他會不會忘了你,再娶新妻?」
時雍仿佛被冰冷潑了個滿頭,好一會兒沒有動靜。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腳步,白馬扶舟別開眼,厲喝:「什麼人?」
「督,督主……小的沒聽到動靜,過來看看。」
不是祁林的聲音。
時雍睫毛微動,掌中的劍又緊了幾分。
「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間。」
白馬扶舟低頭看她片刻,突然將人攔腰抱起。
「走吧。我送你出去。」
……
……
是真的快大結局了,所以,寫得更為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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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