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連清不是傻子，這是人家張大人的家事兒，而且看夫人這個樣子也已經遵循這個習慣很久了，他現在怎麼好打破。
「那就麻煩夫人了，真不好意思，打擾夫人跟老師用飯了。」
這水連清一口一個老師，跟張希文拉近關係。
而張希文明顯也不介意，說實在的，在之前的朝廷里，張啟文除了跟皇上親近，跟其他的任何人都不算是親近，就楊榮跟褚方來說，也是他們兩個相處的比較融洽，一文一武。
至於張希文，雖然算是李承乾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是他實在跟楊榮還有褚方沒有什麼共同話題。
他總是覺得楊榮這個小子做事情太全面了，做事情永遠都是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好像跟什麼人都能很好一樣。
所以說起來，他更喜歡這個水連清的性格。
明顯的站隊，就是想要針對其他的人，擺明自己的立場。
但是他還是要敲打敲打水連清，剛開始上朝，不要冒尖出頭。
所以他伸手給水連清倒了一杯酒，水連清連忙將杯子挪過去：「怎麼敢辛苦老師。」
「不是說了麼，都到這裡了，就當做自己家一樣。」
「是，謝謝老師。」
其他的人，能看的出來也都是實在孩子，所以張希文也沒有厚此薄彼。
他跟楊榮也只是表面交情比較好一點，實際上跟其他人比起來，差的不是一點點。
所以現在也願意親近其他的人，有些人總是要接觸接觸，才能看的出來他們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人。
張希文覺得自己現在還有選擇，要是他們這些人對自己的脾氣，那就相處，要是不對自己的脾氣，那就不來往。
至於水連清要不要跟他們來往，那就是水連清自己的事兒了，總歸跟自己沒有多大的關係。
要是他們真的是自己喜歡的那種類型的人，那就收了做學生，也不是不行，但是儘管自己收了學生，也不代表他們可以在朝廷裡邊仗著自己的名聲，作威作福。
「來，都夾菜，自己吃。」
其他的三個人，季維生包括張知韞還有王思齊都很靦腆，拿著筷子遲遲不動手。
而水連清卻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另一雙筷子給張希文夾菜。
「老師也吃。」
然後他放下了那雙筷子，用自己的筷子夾菜吃飯。
怎麼說呢，張希文覺得水連清這個孩子有前途，細心大膽有城府。
「嗯，他們幾個倒是沒什麼，我只是覺得，連清這次第一次上朝，有點出頭了。」
水連清的態度放的很好，先是承認錯誤，然後在說明自己的立場。
「是，老師說的是，這一點是我欠考慮了。不過我說實話，當時第一也是那個立場，皇上不方便多說什麼，我一個做臣子的，在不站出來替皇上說兩句，那皇上怎麼辦。我確實也是第一天上朝，不太了解我們這位皇上的，但是也想從相處中了解我們這位皇上。還有就是看看朝廷中的形式。通過今天的情況，確實可以看出來很多。」
張希文這就有點好奇了：「哦，是麼，那其他的人有沒有看出什麼，這是在自己家裡可以大膽的說。」
張希文怕他們覺得說出來會得罪人，所以跟他們說，不要怕，大膽說。
可他們還是不拿著張希文當自己人。
於是季維生看了看身邊的其他幾個人說：「學生不才，沒看出來什麼，是學生愚蠢了。」
張知韞還有王思齊哪裡知道朝廷裡邊的這些道道。
於是也搖頭：「學生也不知。」
張希文明顯不滿意他們的回答，只是淡淡的勾唇一笑，然後端起面前的酒杯來喝了一口。
水連清會察言觀色，看出了張希文這個表情的意思。
「那要不然，老師聽聽學生的想法，要是學生說錯了，那老師也別怪罪。」
張希文有興致：「好，那你說說。」
水連清端起酒杯，朝著張希文行了個禮，然後喝下，就是示意一會他要是說錯了什麼，讓張希文不要介意。
然後放下酒杯，水連清開口：「其實，最明顯能夠看出來的，就是皇上最朝廷很多人的不滿，當然了這一點很多的人都知道，就目前今天的朝堂上來說，皇上明顯比較看重楊大人，褚將軍，還有張大人您。」
張希文嗯了一聲。
「其次就是剩下的那些大臣，可以看得出來皇上很不滿，但是目前朝廷沒有多少人，所以皇上才會選擇用我們這些新人，看看我們這些新人裡邊有沒有什麼可用之才，如果有，就留下重任，如果沒有的話，輕者發到遠處去做官，嚴重的話，怕是直接回丟掉官職，甚至還會有性命之憂，就看自己怎麼做了。由此就可以看得出來，咱們這位皇上，真的很討厭貪官污吏。」
張希文也不怕說實話：「是，我們這位皇上，長進了很多，這要是原來，怕是絕對不會這麼想。」
水連清不知道皇上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但是這些事情不是他應該能打聽的。
「皇上之前的事情，我們肯定不清楚也不明白，那也不是我們這些人能知道的，只要皇上現在好好的，我們這些臣子，自認會好好的輔佐，老師，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水連清能看的出來張希文是個忠臣。
他就是那種，如果皇上是個好皇帝，那他肯定願意輔佐。
可皇上如果是個糊塗的，他能輔佐就輔佐，輔佐不了，就直接撤了。
「連清說的對。」
張希文滿意他的說辭，拿起酒杯跟水連清碰杯。
其他的人心裡著急，並且羨慕。
但是並沒有多說什麼，人家水連清能搭上張希文，那是人家水連清的本事。
其實來張大人的家，只要水連清不願意，他們誰都來不了。
現在能跟人家張大人在一塊，都是沾了人家水連清的光。
這一頓飯吃的，對於水連清跟張希文來說可能比較愉快，其他的三個人，整頓飯都沒有插上幾句嘴。
「既然你們四個跟我有緣分，我也多幾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