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帶著凶神惡煞的面具,開始舞蹈之後,周圍的黑暗也開始退卻,雷電如瀑,但是卻沒有一滴雨水落下來,周圍乾涸的厲害。
天上的烏雲開始壓城。
隨後,一道道閃電落了下來,落在了地上,電閃雷鳴之間,「重」凶神惡煞的面具都「活」了過來,隨即就是一陣陣聽不清聲音,但是充滿了力量的呼喊,從面具之下傳了出來,很難想像這是可以由人發出的聲音。
是在模擬獸類的聲音。
黑暗再度退卻,那些四方篝火忽然變得越發的興盛,幾乎要衝破天穹,照亮所有的地方。
將所有的黑暗,照的纖毫畢現。
雷電之下,一切都應該瑟瑟發抖。
「轟」的一下,這些火焰似乎都爆開了。
更亮了!
「石」「牛」的眼睛都被這光亮照耀的睜不開眼睛,可是「石」和「牛」卻並不高興,因為在這樣的舞蹈之下,他們最想要的效果沒有出現。
「石」的眼睛在流淚。
被光芒刺的。
可就算是如此,他也抬頭看著周圍。,
沒有任何的異樣。
「牛」有些不安的撫摸了一下自己腰上的牛骨。
溫潤的牛骨極其的光滑,還有一些溫暖。
這樣的牛骨上下,此刻沒有任何的「警兆」出現。
他將「牛骨」拿了起來,這是「牛」的頭骨,不過是等比例縮小的,他將這個牛骨端了起來,對準了自己的眼睛。
念念有詞之後。
這牛骨之中,落下來了一滴眼淚。
落在了「牛」的眼睛裡面。
他淚眼婆娑的看著周圍,在火焰和雷電的加持之下,他好像真的看到了一些什麼。
「是風,風不對勁,風裡面還有火,火裡面藏著一團黑暗。」
很模湖不清的語言,「牛」壓根就沒有組織語言,他將自己看到的信息全部都說了出來。
只不過作為代價。
他的眼睛裡面潺潺流出來了血淚。
並且他的「牛骨」也裂開了。
「外面真的有東西跟著我們。」
「牛」說道。
「石」連忙過來,扶住了「牛」。
「難道我們真的要消失在這裡?」
「石」忍不住說道。
他說的是「消失」,不是「死」。
遇見了「自然」,也不全然是死在某一個地方。
「牛」說道:「這些都不重要,那邊,那邊。」
他的手指指向了一個方向,「重」的舞蹈之下,那個方向,無數雷電落下來,幾乎是要擊碎一切。
然而對方有沒有死去。
誰的心裡都沒有底氣。
此刻的光明並沒有給他們任何的保護,反而因為太過於持續的「光明」,兩個人的身上都起了燎泡。
裡面充滿了黃綠色的膿水。
不過兩人咬著牙齒,一言不發,將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收進了肚子裡面。
舞蹈之中的「重」,理應在這個時候,已經失去了自己的意識,被面具上的儀式暫時所攝,但是奇怪的是,「重」看到了這邊的情況,舞蹈居然開始收束。
「重」的舞蹈持續了很長時間,但是後半段並沒有跳下去,他收了舞蹈,汗水如同下雨一樣,從袍子的底下落了下去,「重」身上的衣袍,都被汗水浸濕了。
落了一地。
另外兩個不說話的人,身上都是泡,「牛」膽大心細,將這些燎泡都戳破了,引導裡面的膿水流了出來。
並且還拿出來了「藥」。
自從神農嘗百草之後,藥物就出現了,只不過這些藥物是不是能夠叫人活下來,就是未知數。
還是那一句話。
除非使用「自然」的力量,否則的話,普通的藥材未必可以救活這樣大面積的燒傷/燙傷。
「重」觀察他們的傷勢,他的心開始不斷的朝著下面垂了下去,這面具的主人,是模彷的一位「凶神」。
準確的說是凶獸。
平時的取悅舞蹈,現在完全沒有了作用。
那股子可以從天而降的「意」,至今都沒有出現,好像他被遺忘了一樣。
至於說雷電攻伐之物到底死了沒有。
「重」也不知道。
這叫「重」臉色十分難看。
「你們加護在我左右,我再看看。」
「重」說道。
他也筋疲力盡,不過還想要再次試一試。
他再次施展了幾次手段,想要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只不過再度施展了些許手段,他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現,「牛」前面看到的那些場面,他也沒有再看到。
「重」這才停手。
光明開始不斷的縮小,只不過和前面的黑暗侵襲相比,此時的光明的坍縮很緩慢,可以撐到天亮。
「外面的天,為什麼還是黑漆漆的。」
等了很長時間,「重」敏銳的察覺到,現在應該是外面天亮的時候,因為他的舞蹈,都是有跡可循的。
現在就就應該是天亮的時候,可是外面還是漆黑一片。
沒有人說話。
「石」說道:「應該還要一些時候才會天亮。」
「如此?」
「重」筋疲力盡,就在他想要坐下來休息一段時間的時候,忽然,遠處一道光亮刺破了黑暗。
天,亮了。
只不過三個人不約而同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方向,他們的臉色頓時就煞白了起來。
因為緊張。
也因為他們都看得出來。
方向不對。
太陽是升起來了,但是升起來的,不是他們想要的那個太陽。
那個起碼暫時對他們無害的太陽。
傳言。
在荒之中,有很多「太陽」,這些「太陽」每一個都會從山上爬起來,但是相對應的,它們也不是真正的太陽,它們既不能代替太陽的作用,也不能確保人的安全。
這些荒野之中的「太陽」。
每一個,都帶著無與倫比的恐怖。
遇見之後……
誰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
……
「失去蹤跡。」
「無法追蹤。」
「尋找不到。」
在「重」等三位巫師身後荒野上,一大群人正在朝著這邊趕過來。
雖然此時馬匹還沒有被大規模的豢養,馴化,但是有以豢養獸類為生存之根本的部落,不是馬,就是另外一種異獸,就像是顓頊的坐騎是麒麟一樣。
他帶著的人,就是來自於野馬部落,這個部落最擅長的事情就是馴化野馬群。
馴化野馬群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成群的野馬,具有極強的破壞力,抓捕的野馬也未必可以養活。
所以就算是野馬部落,也未必有很多的馬群。
只不過顓頊在,那麼野馬部落就好過了很多,因為顓頊本身就是一個「大巫」,作為「大巫」,他的占卜是很有意義的,每一次出行之前,他都會進行一次占卜,有了方向之後,就可以確保每一次出入都有收穫。
這位部落之主,他身上也穿著獸袍。
儘管養蠶和織衣的技術也在流傳,但是顓頊現在身上穿著的還是獸皮衣服。
和部落圖騰信仰無關。
只是這件衣服,本身就有自己特定的使用方法,可以叫他快速的變化成為某一種獸類,擁有非同一般的力量。
並且在他的身後,有大量的「巫師」——這些「巫師」之中,還有一些是專門用來追尋痕跡的。
顓頊聽到了探查的「巫師」這樣說,示意跟在他身邊的,上一次和「重」一起去而復返的那些人前來辨認,問他們分手離開的地方是不是就是這裡。
確認了是這裡,根據太陽的方向,指出來了方向,顓頊什麼話都沒有說。
他只是示意眾人前進。
林峰不在這裡,林峰現在正在感受「心連心」「血連血」的情況。
顓頊是最有可能創造出來顓頊之書的人。
雖然同樣作為書中人,可是這些信息都是顓頊留下來的。
在這書裡面。
「重」,「顓頊」這些人的側重體量都是不一樣。
那麼毫無疑問,作為「承載著」的顓頊,就算是書中人,也是最為重要的一個人。
顓頊是這本書的根本。
既然這本書上記載了顓頊對於自然的理解。
那麼毫無疑問,這個理解的本身,來源於顓頊。
他會在這裡面做出來和歷史記載上相對應的手段,能夠理解這個手段,那麼就可以獲得其代表著的力量。
但是要是不懂的話,也不會完全沒有收穫,和帝發一樣,靜靜地看著就可以了。
只需要靜靜的看著,就可以看到顓頊的動作,根據這些動作,照貓畫虎的話,也可以只創造出來蘊含著一些力量的「法器」,「禮器」。
要是真的深入這一切,就可以得到最寶貴的饋贈,可惜的是,沒有人告訴林峰應該怎麼做。
顓頊是根據歷史上的記載,帶著大量的人手出來,在他的身邊,有一位巫師,大賢者,他的名字叫做「句芒」,是神靈的名字,也是官職的名字。
「句芒」憂心忡忡,他有些不安的看著部落的大巫,提出來了自己的觀察結果。
「荒原之中一定發生了什麼,最近發生的事情,比以往都要多,並且昨天晚上,星辰發生了偏移。」
「句芒」對於星象很有研究,他也是研究曆法、農耕的官員。
顓頊說道:「不用緊張,我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你們跟著我走就可以了,叫『黎』到我身邊來,我有事情要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