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走至赫連麒身邊,毫不猶豫的甩了一個巴掌,「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殘害手足!」
「皇祖母,孫兒沒有。」赫連麒委屈極了,跪於地上,轉眸看向周文帝。
父皇最是疼他了,定不會就這麼眼睜睜的 看著他被人打的。就算是皇祖母也不行。
然而,卻是讓他失望了。
最疼他的周文帝並沒有出聲阻止,甚至用著質問的眼神直直的盯著他。
這樣的眼神,不止讓赫連麒打了個寒顫,就是皇后亦是慌了。
他這是什麼意思?這是在懷疑麒兒?懷疑麒兒,那不就是在懷疑她嗎?
「皇上,麒兒斷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皇后自然是護著赫連麒的。
哪怕她也覺得赫連麒蠢鈍如豬, 卻也知道,這個時候,她們母子絕不能起內訌。
「是,麒兒確實沒有塵兒能幹。沒有上過戰場,沒有立過軍功。可,他卻是生性純良,怎麼可能會做出手足相殘之事?」
「這中間定是有誤會。又或者,他也是被人給陷害了。 」
「皇后!」太后冷厲的聲音響起。
一雙如劍般的眼睛,直直的盯著皇后,「陷害?誰陷害他?皇后的意思是,塵兒自殘,然後將這過錯推到他的頭上?」
「哀家已經讓人去問清楚了,那麼多朝臣都看見的, 是他傷的人。」
「哀家就不信,皇后沒有讓人去打聽事情的始末。既如此,你何須再將這帽子扣在塵兒身上?」
「母后,兒媳沒有。」皇后很是委屈看著太后,「兒媳只是不相信麒兒會做出這般讓皇上失望的事情。」
「是,兒媳是著人打聽了。確實是麒兒不小心撞到的塵兒。但,若是這麼輕輕的一撞,就能將人撞得這般流血不止,麒兒得是有多大的本事?」
「皇上,麒兒有無這身手,您還不清楚嗎?真要把塵兒撞成這樣,要麼得是麒兒武功天下第一。要麼就得是麒兒手中有刀劍。」
「可是,所有朝臣,都沒有看到麒兒手中有刀劍。再者,這是在乾清殿,是剛下朝,麒兒豈能執劍上殿?」
「臣妾懇請皇上明查,還麒兒一個清白與公道!」
說完, 皇后朝著帝王跪。
門外,慕長林與慕少臣父子倆對視一眼, 心領神會。
不愧是皇后啊!這思緒竟是這般清晰。
確實,三皇子手中無刀劍,也沒有這般無敵的身手。
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二殿下本就是有傷在身。
皇后的意思很明顯,是二殿下想要用此來污衊三皇子。
但父子倆更好奇的是,二殿下的傷是誰弄的?
二殿下的身手,如果想要傷到他,那得是武功多高的人了?
而且他身邊還有一個身手同樣高超的凌遲。
到底是誰能傷到他?而且是還傷得這般重。
這若是讓念安知道了,不得心疼死啊!
父子倆又是對視一眼,心想著,這二殿下受傷一事,要不要瞞著念安?
太后其實也覺得皇后此言有理,但就是心有不服。
又或者其實更想趁此機會,壓一壓皇后母子。
自從在許知渺的心聲里得知皇后其人後,太后真是嘔得要死。
時時刻刻都想著將皇后的真面目給揭露了。
但太后也知道,這事其實急不來。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皇后偽裝這麼多年,一直到現在,也還是沒有露出一點破綻來。
若非是她運氣好, 聽到了知渺的心聲,她依然還是傻傻的相信著皇后這個人面獸心的人。
「臣見過皇上,皇后,太后,三殿下。」
從赫連塵屋內出來的太醫,匆匆朝著皇帝等人行禮。
皇后見狀,趕緊起身,將自己皇后的身份端起。
她是一國之母,後宮之首,豈可讓一個臣人看到她如此失禮的一面。
「塵兒如何了?傷得可重?」太后急急的問道,「哀家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都必須讓塵兒無事!」
「須用什麼藥,儘管用,再昂貴的也給用上!哀家就只有一個要求,塵兒無礙。」
太醫趕緊朝著太后又是一行禮,「太后請放心,二 殿下已無大礙。」
聞言,太后長舒一口氣。然後又厲聲問,「他是如何受傷的?傷在哪? 是何器傷得他。」
「還不說!」皇后亦是厲聲說道,「若是敢有一個字不實,本宮絕不輕饒!」
「是,是!」太醫趕緊應著,轉眸小心翼翼的看一眼帝王,「皇上,二殿下是被短刀刺傷的。依臣判斷,這傷應是昨日所受……」
「父皇,父皇,兒臣就說不關兒臣的事情。」赫連麒打斷太醫的話,嚎啕大哭,「兒臣那會手上可沒有刀啊!」
「兒臣只是不小心撞到了二哥而已。父皇,您為什麼不相信兒臣。嗚嗚…… 皇祖母為何也不相信我。」
「皇祖母,我與二哥都是您的孫子, 為何您就是偏疼二哥?」
太后:「……」
成何體統!堂堂皇子,竟是哭成這樣?還有一點男兒氣概?還有一點皇家風範?
跟她的塵兒簡直無法比!
就這麼一個貨色,將來如何承大統,如何給大周百姓底氣,如何讓大周國泰民安?
「你繼續說。」周文帝朝著哭得眼淚鼻涕胡了一臉的赫連麒,對著太醫沉聲道。
「是!」太醫應著,「二皇子的傷,已經處理包紮過來。只是剛才又被擊撞了,才會導致傷口開裂流血的。」
「臣已為二皇子的傷重新上藥,這段時間,二皇子需靜心養傷。切莫再有大動作。」
「且,這傷口扎得著實深的很。」
「知道了。」皇帝點了點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
讓人完全捉摸他此刻想法, 是擔心赫連塵這個兒子,還是無所謂這個兒子的死活。
「退下吧。」朝著太醫揮了揮手。
其他幾個從赫連塵屋裡出來的太醫,也跟著一起離開。
「父皇……」
「閉嘴!」皇帝朝著他狠瞪一眼,嚇得赫連麒趕緊閉嘴不語。
「兒臣向父皇請罪,一點小傷,讓父皇擔心。」赫連塵從裡屋出來,恭恭敬敬的朝著帝王抱拳單膝跪下。
「臣妾見過皇上,皇后,太后。」門外,瓊妃的聲音傳來。
然後只見赫連塵猛的一個打顫,臉色一白,更是兩腿一軟,跌坐在地。
一臉驚恐又無比害怕的看向瓊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