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思恬被打得再一次跌撞,朝著一旁的桌角撞去,疼得她呲牙咧嘴的,眼淚更是「撲撲」的往下掉。
「你瘋了!」她一手扶住桌子,猛的轉身,憤憤然的瞪著赫連麒,「你打我!」
然後手腳並用,朝著赫連麒拳打腳踢,「赫連麒,你個混蛋!我處處為你著想,處處幫著你!你竟然打我!」
「你憑什麼打我?從小到大,父皇都沒有打過我一下!你憑什麼打我啊!」
此刻,赫連思恬是徹底的暴發了。
剛剛皇后給她的一個巴掌,已經讓她無比的委屈了。
只是她不能在皇后面前發癲發泄而已,哪怕有再多的委屈,她也只能咽下了。
但是赫連麒不一樣。
兩人是兄妹,從小就關係好,打打鬧鬧的也是常事。
而且赫連麒可是從小也把她捧在手心裡哄著的。
她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啊!
那還不得發泄出來嗎?
那長長的指甲划過赫連麒的臉,留下一條一條長短深淺不一樣的劃痕。
赫連麒只覺得臉頰一陣一陣刺痛,然後還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他是怎麼也沒想到,赫連思恬會這般癲狂,竟然跟他對打,而且還是這般不顧形象,當著母后的面。
赫連麒連連後退,「赫連思恬,你再不住手,別怪我不客氣了!別以為我真的不會對你動手……啊!」
「你動手啊!你剛才不是已經打了嗎?有本事,你再打我啊!」赫連思恬惡狠狠的說道。
她的手腳也沒有停下,繼續踢打著。
「住手!」皇后一聲怒吼,氣憤之下,抄起一個茶杯朝地上狠狠的摔去。
終於,兄妹倆停下了。
皇后的臉色很不好,陰沉的就像是那暴風雨即將來臨。
茶杯摔碎的時候,那瓷片飛起時劃傷了赫連麒的手背。
本能的,他疼得尖叫出聲,卻在看到皇后那陰沉的臉時,那已經到喉嚨口的叫聲就這麼被他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用那沒有劃傷的手捂著受傷的手,臉上的肌肉還在疼得痙攣中。
赫連思恬亦是一樣,看著皇后那陰鬱森冷的表情,嚇得不敢吭聲了。
兄妹倆此刻完全沒有了一慣的高貴優雅,衣服被扯得皺皺巴巴的,還被扯掉了幾粒扣子。
頭髮凌亂,特別是赫連思恬,頭上的髮簪還被扯掉好幾支,幾縷頭髮掛著,再加之兩個巴掌,那一張臉倒是左右對稱的腫了。
總之就是看起來,丑的很。
哪裡還有皇子和公主的樣子,完全就是大街上撒潑打架的市井無賴。
看著這個樣子的兩人,皇后只覺得自己的腦殼一陣一陣的痛。
實在是無眼看得很啊!
她怎麼就養出這麼一對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哪怕不是她親生的,可也是她一手養大的,也是皇帝親生的啊!
怎麼就跟赫連塵是那般天差地別呢?
皇后的太陽穴「突突」的跳著,心口像是被一塊大石頭給悶住了,讓她喘不過氣來。
見狀,胡嬤嬤趕緊上前,輕拍著皇后的後背給她順著氣,「娘娘,消消氣。鳳體要緊,可千萬別把自己氣壞了。」
安公公則是趕緊重新端了一杯茶,遞於皇后面前,「娘娘,喝口茶,潤潤喉,消消火。」
皇后接過茶杯,抿上一口,冷冷的斜視著站於她面前,毫無形象可言的兄妹倆。
「吵完了?」將手裡的茶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放。
嚇得兩人冷不禁的打了個寒顫,本能的縮了縮自己的脖子,誰也不敢吭聲。
「說話!」見狀,皇后的聲音不禁的提高了幾分, 冷冽的雙眸直直的盯著赫連麒,「啞巴了?不是很會說的嗎?本宮在問你話,你是聽不懂?還是聽不見!」
赫連麒深吸一口氣,重重的一咬牙, 朝著赫連思恬惡狠狠的瞪一眼,「母后,你知不知道她都做了什麼?」
「在你在前,她倒是會裝,會說。今日永安侯府……」
「跟我有什麼關係!是慕芸那個廢物沒用!」赫連思恬打斷她的話, 咬牙切齒,「她答應的好好的,一定會把事情辦好的。」
「我哪裡知道,她那麼沒用!竟然沒有做到!」
轉眸狠狠的瞪一眼赫連麒,「事情又不是我安排的,你憑什麼怪到我頭上?」
「再說了,我為什麼要為麼做?我做這些不都是為了你嗎?你倒是好,是慕芸那個廢物沒把事情辦好,你卻怪罪到我頭上!」
「還不是你識人不清?你要是有本事讓慕少臣給你做事,也不至於會是現在這樣!」
「說得再難聽一點,你要是有本事,就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搞定,不需要我和母后給你善後!」
「你……」赫連麒怒視著她,雙眸迸射出熊熊的怒火,「赫連思恬,我有求著你幫我嗎?是你自己不自量力的非要來插手的。」
「行,你想要插手,那你就把事情做得漂亮一點。可你呢?你做了什麼?你把事情辦得一塌糊塗,亂七八糟!」
「明明就是你自己沒本事,非要把這鍋甩到我頭上幹什麼!」赫連思恬憤憤的反駁。
反正她肯定不會承認是她沒有把事情辦好的。
「本來就是你把事情辦砸的!」赫連麒怒視著她。
「我……」
「閉嘴!」 皇后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你們眼裡可還有本宮這個母后!」
「母后,兒臣不敢。」兄妹倆異口同聲,朝著她戰戰兢兢的躬身行禮。
皇后沉沉的閉了下眼睛,很努力的調整著自己的情緒,冷聲道,「把今日永安侯府發生的事情,給本宮說清楚!」
聞言,兄妹倆又是互瞪一眼。
這回倒是沒有再互相指責,互罵了,兩人將永安侯府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聽完,皇后的臉色更加的不好了。
陰森森的,如同那地獄裡爬出來的鬼魅,讓人不寒而慄。
「好一個將計就計,反將一軍啊!本宮到底還是小瞧了赫連塵了。」皇后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的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既如此,那本宮就如他們所願。」
「母后,什麼意思?」兄妹倆異口同聲,一臉疑惑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