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南對於自己即將「塌樓」沒有任何的危機意識,他現在有另外一樁麻煩事,班主任老張要約談他。
老張全名張棠齊,是一個從業二十餘年的老教師,人還不錯,對學生都是真心實意的,就是古板了點。
「老張,我來了。」白世南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進來,門沒鎖。」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傳了出來。
白世南推開門,老張正戴著眼鏡批改著學生們的作業,他頭也不抬地問道:「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白世南回道,老張專門交待讓他吃完了再過來。
「找個位置坐吧,別緊張...算了,你還是給我緊張點吧,還有喊我老師。」張棠齊忽然意識到這是個張口閉口就喊自己老張的學生,來辦公室比回自己家都愜意。
「嘿嘿,就咱們兩個人喊老張不是顯得親切嘛,有外人在我肯定會給足您面子喊一聲老師的。」白世南隨便拉了一張椅子坐下,他前世因為追求穆雨薇的事情就沒少被老張約談。
「知道我找你來什麼事嗎?」老張語氣稍微嚴肅了點。
「我怎麼知道,我可是三好學生,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新時代青年,違法亂紀的事情我可是半點不沾。」白世南一開口就是老良民了。
老張想要套他話,門都沒有,別說他什麼都沒幹,就是真幹了也不能不打自招啊。
見白世南說話不著邊際,老張也放棄了套話的打算,開門見山地說道:「有人反映你昨晚辱罵同學,原因是告白失敗因愛生恨,有這回事嗎?」
「喲,這是有人跟您打小報告來了?我能知道是哪個熱心的同學嗎?」白世南微微眯起了眼睛,不論是在校園還是職場,這種打小報告的都為人所不齒。
「這我能告訴你嗎?趕緊老實交待,到底有沒有這回事。」老張瞥了白世南一眼。
「哪能啊,我就是擔心穆雨薇同學的身體狀況,出於同學之間的關心,想問問她是不是生病而已,沒想到居然被誤解到這種程度,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白世南悲痛欲絕地說道,仿佛他比竇娥還冤。
「也是,你小子要是有能耐罵穆雨薇,我也不會這麼頭疼了。」老張對於白世南還是挺了解的,他就是罵自己也不會罵穆雨薇的。
「額...您要不還是誤解我吧,我承認我罵穆雨薇了。」白世南有感覺被內涵到。
「你不用說了,誰還沒過年少輕狂的時候,老師懂的,這事就暫且過去了,主要是你小子上次月考跌到二百名開外,你讓我怎麼跟你家長交待。」老張嘆氣地說道。
在他看來,白世南絕對是有衝擊名校的水準的,可惜年少不懂事,耽誤了大好青春。
「這個嘛,要不下次月考我給您拿個全校第一,就當做補償了。」白世南掐了掐時間,距離下次月考還有兩周的時間,足夠他把需要背誦的內容撿起來大部分了。
「還全校第一,你能穩定回前百我都謝天謝地了。」老張心累地說道。
最後,老張勉勵了他幾句要好好學習,莫要「老大徒傷悲」,還讓他別去騷擾人家穆雨薇了,不然下次就不是這麼輕飄飄地放過了。
白世南從辦公室里離開,大概品出來一個意思,打小報告那人的目的應該是想借老張的手讓自己遠離穆雨薇。
會是班裡的哪個人呢?
......
下午的時間也平淡無奇地度過了,穆雨薇也沒再搞出什麼么蛾子,像是聽進了自己的話,大家老死不相往來。
晚自習時間,白世南默寫了高一語文教科書全部需要背誦的內容,再由竹語攸替他檢查有沒有錯別字。
穆雨薇注意到了兩人的互動,只是瓊鼻微微一皺,輕哼一聲便不再理會,但心裡暗暗給他記上了一筆,這些都是將來白世南要還的。
她可以不在意,但白世南不可以這麼做。
晚自習結束,白世南、李鵬飛和竹語攸三個人是一起走的,只是這一回白世南順路送到了男生宿舍就沒再往前送了。
穆雨薇默默把這一幕看在眼裡,搖了搖頭,演戲也不知道演全套,你以前喜歡我的時候可是天天都要送到女生宿舍樓下的。
第二天一早,穆雨薇定了個五點半的鬧鐘,她要證明沒了他白世南,她憑藉自己依然能過得遊刃有餘。
是白世南離不開她,而不是她需要白世南。
至於昨天的狼狽,只是一個意外,她沒做好準備而已。
五點半的鬧鐘一響起,提前了半個小時的生物鐘讓她本能地抗拒起來,但她一想到白世南那追悔不已的表情,她咬了咬牙還是起床了。
連打了幾個哈欠,她抱了抱自己纖細的身材,不過是提前半小時起來而已,為什麼這麼冷。
穆雨薇像平常那樣打水刷牙洗臉,結果很快就有舍友抱怨道:「雨薇,你能不能小點聲,大家都還在睡覺呢。」
男生們會因為她長得好看就遷就她,女生們可不會慣著她。
穆雨薇只好做什麼都躡手躡腳的,像做賊一樣,而且屋裡還不能開燈,一切都只能抹黑進行,她差點就被門檻絆倒了。
等她忙活完一切,時間都來到六點了,她急匆匆地往食堂趕去,好在後續的步驟很順利,她打到了一碗熱騰騰的薏米粥,剩下的就只需要簡單地等待。
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角落裡,偶爾傳來後廚叮叮噹噹的聲響,時不時抬頭看一眼路過的人,看看自己要等的那個人來了沒有,這就是白世南一直以來的感受嗎?
不知道是乍暖還寒的季節,還是清晨的露水濕人,穆雨薇朝著手掌呼了呼熱氣,好像有點冷,又好像有點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