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晏剛說完這句話,血線掉沒了。
言易冰笑罵道:「你郁神真的騷,死了也不讓人家消停。」
丁洛的確消停不了了,她把滑鼠從地上撿起來,心亂如麻。
郁晏打開公共語音,悠然自得的回覆言易冰:「你還有功夫嘲笑我,你知道寒陌為什麼不來吧,先想想自己吧,一團亂麻的。」
言易冰咬著牙,深吸一口氣:「你非得提?欠不欠?」
郁晏輕嗤了一聲,卻轉過頭對肖諾道:「跟你們隊長說,教徒弟教來教去教成仇就沒意思了。」
肖諾尷尬的打哈哈:「郁神說的有道理,不過這跟我們隊長說不著吧,應該讓封晨聽著,是吧封晨?」
封晨挑挑眉,一點也沒想給肖諾台階下,直言道:「我跟我師父關係好著呢。」
宋棠看到觀戰視角里,言易冰的麥亮了亮,最終卻沒說什麼話。
他心中一澀,卻又有些感激郁晏。
雖然言易冰和郁晏一見面就掐,說著說著就互相嘲諷,但卻是真的好朋友。
郁神也是真的替言易冰著想,替他不平。
這話雖然是跟肖諾說,但卻是說給寒陌聽的。
這場練習賽,寒陌不可能不在,他得時刻關注對手的改變和進步,這是職業選手的習慣。
陳馳道:「行了你,好死不送,好好一場練習賽快成你的發言會了。」
他說罷,點射掉老王,卻又被言易冰扔的手榴-彈炸傷。
一幫二隊和青訓隊的小朋友們,看著這些前輩你一嘴我一嘴道出不少辛秘,驚的大氣都不敢出。
郁神和zls的洛洛是什麼關係
冰神和prince隊長寒陌之間又發生什麼事了?
陳馳的頭髮掉的有多恐怖?
他們抓心撓肝的想知道,但誰也不敢問。
不過反正他們也死的差不多了,這種場面的練習賽,哪怕前輩們都開著公共麥,一個勁兒的耍嘴炮,還有幾個不在狀態,但收拾他們還是綽綽有餘。
最終這局zls表現不錯,徐歸知和丁洛一直苟到了決賽圈,和zero對槍的時候惜敗,拿了第二的好成績。
言易冰中肯道:「zls水平不錯,很難想像是個新戰隊。」
可惜他這句誇獎,zls全員沒有一個聽到的。
丁洛被打掉之後就立刻摘掉耳機,茫然的望著老王。
她終於從另一個任務里解脫出來,可以仔細思考回味郁晏的那句話了。
短短的八個字,足夠她翻來覆去想一天的。
至於為什麼看向老王,大概是因為老王看起來感情經歷比較豐富。
老王從兜里摸出一根煙,點著之後,凝視著丁洛。
他深吸了一口:「洛洛,沒出息啊......」
丁洛頹然倒在電競椅上。
是挺沒出息的。
人家隨口一句話,她這裡就翻江倒海的,連補槍都忘了。
怪不得人家說最忌電競選手之間談戀愛,不管是隊友還是敵人。
感情總會影響發揮。
丁洛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輕聲道:「我是有點過激了。」
老王一邊吐著煙一邊安慰道:「我們洛洛學歷高身材好,人美聲甜,喜歡的人多了去了,你應該端起來,別總讓那小子牽著鼻子走。」
郝小於小聲道:「那可是郁神......」
遊戲迷,電競選手,誰能不崇拜郁晏呢。
在他眼裡郁晏就是神,配仙女也不為過。
老王拎起桌面上一顆巧克力朝他扔過去:「你那腦子,就不能跳出小圈子看問題?你從宏觀上比較,洛洛的條件哪點不比郁神好?要論有錢,洛洛家開連鎖飯店的,能比郁神少多少?要論才華,那郁神肯定跟洛洛比不了。論名聲,洛洛差點,但也不是追不上,主要是入錯行了,要是走嗲精主播的路子是吧......長相,洛洛也不比郁神差啊。你看看今天她那個同學,絕壁喜歡洛洛。」
郝小於剝開巧克力的包裝紙,塞到嘴裡吃了,含糊不清道:「我覺得你不能這麼比,郁神也很有人格魅力啊,打他主意的遊戲解說,女主播也不少。」
丁洛倦倦的窩在椅子上,耷拉著腦袋,簡單綁起的頭髮滑下來一綹,垂在胸口處。
她的脖頸彎曲著,頭髮掃到一邊,燈光照耀下來,顯得她的皮膚潔白又細膩,像一隻無精打采的白天鵝。
她心道,對,不能那麼比。
愛情這東西是沒法比較的,荷爾蒙也不隨著人的理智而轉移對象。
她喜歡上郁晏的時候,郁晏幾乎什麼都沒有。
他就有一張好看的臉,一個冷冷的不好相處的個性。
所以哪怕他們之間充滿了矛盾,丁洛還是義無反顧的愛上他。
不過現在不是十六歲,她理智多了。
矛盾還沒有解決,他們註定走不長遠。
徐歸知總結道:「不過話說回來,郁神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他吃醋了,你打算怎麼辦?」
皮球又拋給了丁洛。
丁洛怔怔的抬臉,呆兮兮道:「對了,我和郁晏的事,別的戰隊怎麼知道的?」
郝小於聳聳肩:「g突然約我們zls一起打練習賽,別的戰隊肯定有疑問,聽說是郁神一個個接電話給解釋的......對了,他怕你沒跟我們說,還特別告訴了我們一聲。」
丁洛:「......」她不想活了。
突然,手機響了起來。
丁洛拿起來一看,是上海的座機,不認識。
她接了起來。
「餵。」
「丁洛。」
手機里傳出來的聲音低沉而流暢,仿佛跳躍在指尖的琴鍵,傾瀉而出的那種動聽。
她都不用多想,就知道這是郁晏。
「......」
郁晏平靜中帶著點得意:「你以為把我手機拉黑了我就沒有別的電話了?」
丁洛垂眸,默默無言。
那你厲害唄。
你這麼厲害,早怎麼沒動靜呢?
「我去zls找你,我們談談。」
「別來,我睡了!」丁洛脫口而出。
說完之後她自我厭棄的閉了閉眼。
太不冷靜了,她面對他表現的太不冷靜了。
郁晏沉默片刻,從嗓子眼兒傳來一聲哼笑:「睡了就爬起來。」
丁洛成功被挑起了怒火,她跳著腳道:「你以為你誰啊,你來找我我就要見你嗎?睡了就是睡了!」
如果郁晏此刻在她面前,她估計自己的手指都要戳到他臉上去了。
忒不是東西了。
他憑什麼還能這麼理直氣壯的指使她。
還以為他倆是從前的關係嗎?
郁晏反倒沒生氣。
他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丁洛的反應。
她這人就是這樣,特別能憋,把自己憋的扭曲了再一股腦爆發出來,想想之前積累的那些憋屈,就覺得脾氣發的特別硬氣。
但她別管說的多麼毫不留情,還是沒有掛斷電話。
她不捨得。
郁晏低笑,聲音突然溫和:「丁洛,今天送你回來的人是誰啊?」
丁洛聽著從電話里傳出來的聲音,覺得他離得特別近,好像就貼著她的耳邊似的。
那種沙啞的,帶著微微喘息的氣聲,酥酥麻麻的,從耳蝸一路蔓延到她心尖上,像根小羽毛在撓痒痒。
丁洛繃起臉,義正言辭道:「跟郁神無關吧。」
她這句話一說出來,zls的幾個人都知道來電話的是誰了。
徐歸知低聲道:「郁神的速度夠快的啊。」
老王皺皺鼻子:「快個屁啊,我們在g都他媽呆一個月了,有話早就能說了。」
徐歸知正色道:「那不一樣,那時候洛洛算g的青訓隊員,郁神騷擾青訓女隊員算怎麼回事兒,傳出去好說不好聽。」
手機那邊,郁晏收斂起笑意,語調放沉:「別給他虛假的希望,丁洛,有我在你愛不上別人。」
丁洛眼睛都快紅了,她強撐著氣勢,鏗鏘有力道:「才怪!」
他到底哪兒來的自信啊?
誰給他的自信!
丁洛無比的後悔,一定是自己以前對他實在太好了,所以他連她說分手都不當回事。
他以為他招招手她就會回去嗎?
以為這就是情侶間普通的小打小鬧?
丁洛頭一次這麼恨自己的沒骨氣。
她要真是灑脫利落的人,現在就應該掛斷電話,把郁晏的座機號再次拉黑。
但她終究還是沒有。
她下不去手。
郁晏冷不丁道:「洛洛,我真吃醋了。」
丁洛用鼻子哼了一聲:「那你吃吧。」
郁晏繼續道:「你聽到我說這句話,開心死了吧。」
丁洛:「......」他猜的倒挺准。
她確實覺得挺爽的。
郁晏問:「告訴我,是不是開心死了?你也忘不了我吧,小丫頭。」
丁洛仰頭望天,胸腔中帶著些悲切。
那些憤懣又委屈的情緒壓在肋骨下面,無法紓解。
郁晏的聲音難得溫柔,溫柔的都有點不像他。
他強裝氣勢十足,用這種語氣問她。
但丁洛實在太了解他了。
他只有在沒底氣的時候,才會把語氣放的這麼緩,吐字咬的那麼清晰。
好像這樣能增加底氣,提高成功率。
雖然郁晏沒底氣的時候實在很少,但丁洛還是沒忘記他這個小習慣。
丁洛反問:「你要是真覺得我忘不了你,何必還問我呢。」
繼續裝大爺不就好了?
丁洛聽見他短促的吸了一口氣,手機里傳來一些嘈雜的電流音。
她覺得她不能再跟他聊下去了。
郁晏說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擊重錘砸在她心裡。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承受多久。
人是十分複雜的動物,她一方面失望,記恨,心寒,恨不得用最絕情的話,最傷人的行為來報復郁晏的冷落。
可這種事情,一旦回想起來,當初有多狠心,後來帶給自己的反噬就多大。
郁晏聲音沙啞,呢喃道:「其實奪冠之後,我是準備向你......」
「我掛了,別再給我打了。」
丁洛慌不擇路的掛斷電話,聽著對面短暫的嘟嘟聲,她緊緊的把手機抱在懷裡。
掌心是手機發熱的外殼,手背是急促而慌亂的心跳。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爬山太累了,明天雙更~
請假會在圍脖和文案上通知噠,可以關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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