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第二次南征
【耶律德光退去後,石重貴對軍隊進行了一番調度,並按照自己的意願加強了北面軍隊的防禦。
他任命北京留守劉知遠為北面行營都統,鎮州節度使杜重威為北面行營都招討使,鄆州節度使張從恩為馬軍都監,西京留守景延廣擔任馬步軍都排陣使,河中節度使安審琦為馬步軍都指揮使,河陽節度使符彥卿擔任馬軍左廂都指揮使,滑州節度使皇甫遇為馬步軍右廂都指揮使,右神武統軍張彥澤為馬軍排陣使。
而北面行營的指揮權則是交到了杜重威和張從恩的手中。
十月二十三日,是契丹的天授節,各國都向耶律德光敬獻賀禮,完成這一外交程序。只有後晉沒有送上賀禮和祝福。
這無疑是一個好的開戰理由。
於是,過完天授節後,十一月初三,耶律德光下詔徵發各道兵馬,準備再一次南下。這一次,是預定各道兵馬於閏十二月初一在溫榆河以北會師,隨後揮兵南下。
十二月初五,耶律德光正式準備南伐。
二十六日,帶兵駐紮到了古北口(北京)。閏十二月初一,在溫榆河檢閱各道兵馬,隨後南下。】
漢朝初年。
劉邦眯著眼細細看過石重貴的一系列將領任命和調度。
神跡通常不會一次性放出來一堆官員任免情況,那麼,這一次既然放了出來,說明石重貴這一次將領任命就是在此次耶律德光南下中抵擋對方的主力將領。或者,這其中有人在後來的重要事件中扮演某種角色。
「符彥卿和皇甫遇,這兩個先前就出戰過,」他一個個點過去,「景延廣,這也是之前的核心人物,但是這一次居然指揮權不在他的手上了……劉知遠是前面擊退了耶律德光西路軍的那個,指揮權也不在他的手上。」
至於杜重威、張從恩,這兩個握有權力的還是第一次出現,而安審琦、張彥澤也是之前沒有出現過的人物。
景延廣失去核心指揮權,這一點也不讓人意外,畢竟觀其之前的言行、以及石重貴的行事,這是遲早的事情。而劉知遠居然沒能獲得指揮權……他之前是太原一帶的節度使,如今還是北京留守,所以他和石重貴不和?
符彥卿和皇甫遇,這兩人大概就是石重貴願意任用、但並非心腹倚仗——所以,杜重威和張從恩,這兩人是哪個代表著石重貴的核心?
漢朝,景帝後元年間。
劉啟笑著問劉徹:「徹兒,你覺得這耶律德光此次南下,會有誰帶領軍隊?」
劉徹流暢作答:「耶律德光本人肯定算一個,而若是要分出一個算是核心的將領……應該是趙延壽。」
雖然劉徹並不能將耶律德光視作自己人,但不管這一點,只說趙延壽的表現,那實在是很好啊,非常好用!上一次南征就有他領兵征戰、發揮了不小的作用,既然這樣好用的人,這一次有什麼理由不用?
不管他心底是不是埋藏著什麼稱帝的小心思,反正目前為止都是在為契丹發光發熱,那令他領兵就是一個好選擇。
【閏十二月十一,契丹軍隊包圍恆州(河北正定縣),攻下了定州的鼓城(河北晉縣),冀州的莆澤(河北新河),恆州的藁城,趙州的欒城、元氏、高邑、柏鄉、寧晉,邢州的昭慶(河北隆堯)。
會同八年正月初三,耶律德光分兵攻打邢州(河北邢台)、洺州(河北永年)、磁州(河北磁縣),全部攻克擄掠殆盡,前鋒已經直抵鄴都(河北大名)。
收到消息後,石重貴詔令張從恩、馬全節、安審琦屯兵邢州,趙在禮屯守鄴都,而石重貴本人此時患病,未曾親征。
雖然詔令如此,但面對耶律德光的兵鋒,又詔令後晉軍隊暫時退卻以避鋒芒,於是後晉一退再退,張從恩帶兵退到了相州(河南安陽),這一退,帶來的是恐懼情緒的蔓延。
隨後,趙在禮回到了澶州,馬全節又到了鄴都屯兵,石重貴又詔令張彥澤屯守黎陽(河南濬縣),景延廣屯守胡梁渡(滑縣古黃河);接著,又讓皇甫遇率兵前往邢州,馬全節帶兵奔赴相州。】
漢朝,元狩四年。
「這是在幹什麼?」劉徹大為不解,他不是很能夠理解後晉這波軍事調動。
耶律德光那邊沒什麼好說的,就是一路南下,順著定州-恆州-趙州-邢州-洺州-磁州-鄴都這樣的路線進行攻擊。
而後晉這邊,這是怎麼回事?你先是派了三路軍屯兵邢州,難道不是打算將邢州作為第一條重點防線所在?不是打算依託邢州來和契丹進行交戰?怎麼就直接往後退了?還一退就退了那麼遠?
邢州和相州可不是什麼相鄰的州縣,二者之間還隔著洺州、磁州,這一退,怪不得耶律德光直接能將邢州、洺州、磁州都攻克,兵鋒直接到了鄴都。
而且,這樣的退卻,帶來的對士氣的負面影響可不是說著玩的——他扭頭看了眼衛青和霍去病,果然看到二人臉上濃重的不解之色,以及不贊同。
暫避鋒芒、消耗敵軍的銳氣可以,但不是這麼幹的!這麼一來,消耗的反而是己方的士氣。
發現士氣崩了,這才清醒?
劉徹充滿嫌棄地想著,從最後來看,石重貴是打算以相州為第一防線?張從恩、馬全節又都聚集到了相州,安審琦大概也在。不過,相州北面倒是有個安陽河,或者說洹水,可以用作一條防線。
【正月十五,重新集結在相州的後晉軍隊出動,張從恩、安審琦、馬全節率領全軍數萬人馬在安陽水以南列陣,而皇甫遇則和慕容彥超先行率領數千騎兵北上,前去偵查契丹軍隊的行蹤。
結果,皇甫遇二人直接在鄴縣(河北臨漳縣鄴鎮)撞上了數萬契丹騎兵,於是且戰且退,一路向東邊退到了榆林店(河北臨漳縣),而契丹軍隊也緊追不放,大軍到來,皇甫遇和慕容彥超發覺再退下去就沒有機會了,於是在榆林店奮力作戰。
中途皇甫遇坐騎中箭而死,他只能下馬徒步作戰。
此時,在相州北集結列陣的後晉主力發覺皇甫遇二人久久未歸,後又收到報信,於是安審琦率兵前去救援,契丹軍隊方才退卻。
而這一戰也對耶律德光造成了一定影響。
安審琦率兵來解救皇甫遇和慕容彥超時,煙塵滾滾,契丹軍隊認為這是後晉軍隊主力傾巢出動,並將這一消息報給了耶律德光。當時耶律德光正在邯鄲紮營,聽到這個消息後,立刻北撤。】
明朝,洪武年間。
仔細看了一遍遼國和後晉的戰爭過程的皇子們默然不語,不知道該做出怎樣的評價。
雖然說從前面石重貴讓人先守邢州、又退相州、把將領調來調去的行為讓人覺得實在不太行,但現在遼軍在看到安審琦帶兵前來解救皇甫遇和慕容彥超時的煙塵滾滾就認為後晉軍隊全部到了……這種情報分辨能力……
而且,遼太宗耶律德光你的反應也未免有些許激烈了,鄴縣和榆林店挨著,它倆距離邯鄲還隔著一個磁州呢……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最後遼朝和後晉是依靠政治鬥爭解決彼此的爭鬥,而不是依靠軍事鬥爭嗎?」朱橚感嘆,這一次耶律德光也沒能達成最終目標,而第三次南下之所以能夠成功,少不了耶律德光對後晉朝堂政治的動作。
其他人面面相覷,朱樉道:「先前講宋太宗的時候,說的是戰場上得不到的東西,談判更得不到……現在看來,雖然不能指望談判,但戰場上拉鋸沒有結果的時候,也可以嘗試從政治上試試啊。」
若是他們能夠和秦朝交流,那大秦的大臣們肯定很樂意贊同他們的這個觀點,並向朱家皇子們傾情力薦大秦的一大戰神郭開。
【耶律德光雖然北遁了,但契丹的軍隊並沒有第一時間全部北上。
而後晉這邊,雖然此次沒有發生主力的作戰,但作為統帥的張從恩認為,如今相州的糧草儲備不足以支撐大軍長時間駐留,同時後晉的軍力也不足以和契丹的軍隊相對抗,不如退到黎陽去,那裡西北面有永濟渠,南面挨著黃河,正可以依據天險防守。
況且,當時黎陽還駐守著張彥澤,黎陽南邊就是胡梁渡,駐守著景延廣。
張從恩非常想要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於是不待所有將領同意,就下了命令,十五當天晚上就率兵南退,其他人也只能紛紛跟著張從恩退守黎陽。
不過,張從恩倒是還留下了五百人防守在安陽河橋上。
張從恩走後,相州刺史符彥倫覺得這布置不合適,大軍撤離,軍心渙散,五百人怎麼可能守得住安陽橋?只能是給契丹送軍功,說不得還會讓對方看出來相州的虛實。
於是,他派人連夜將五百人帶回了相州城內。
十六日天一亮,契丹軍隊就已經列陣在相州城下。符彥倫命人在城頭擺出一副旌旗飄飄的樣子,虛張聲勢,雖然作為先鋒的趙延壽等人依舊打算攻城,但他們卻無法判斷相州城內的情況,隨後又有駐守黎陽的張彥澤派兵助陣,趙延壽等擔憂退路被斷,於是就此退去。】
唐朝,貞觀年間。
這一次南下的戰況發展,實在讓貞觀君臣們看了進去。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這實在和他們在大唐開國時期的經驗有所不同——這樣的混亂情況,實在是不太常見。
前面先是後晉軍隊的決策給大家演示了一遍什麼叫做朝令夕改、什麼叫做混亂和矛盾,接著又是耶律德光和遼朝軍隊演示了一下什麼叫做速度、什麼叫做對信息的判斷力不足,現在,又是後晉將領展示了一下個人風格。
「這個張從恩,他到底是怎麼被石重貴看重,賦予他軍中的最高指揮權的?」尉遲敬德大開眼界,他沒見過掌握軍權的將領像張從恩一樣的。
不是說不能退守黎陽,確實,相州的糧草不足,這是事實。黎陽也確實是個好地方,可以依靠天險。但你為什麼要這麼著急?當天晚上就要撤走?這麼快的撤退速度,必然會再次讓後晉的軍隊軍心渙散、出現混亂!
至於張從恩還記得留人防守安陽橋……五百人,頂什麼用?這五百人被留下來,難道不會喪失戰意,覺得自己就是被留下來送死的?
而且從十六日契丹軍隊的情況來看,就算十五晚上張從恩不立刻撤出相州,只要按照這個此時符彥倫的方法,趙延壽等人很有可能也會退兵。
【戰後,張從恩、馬全節紛紛上奏,充滿著對契丹軍隊進攻的敘述,而據守恆州的杜重威又一再說恆州情勢危急,石重貴的病情也已經轉好,於是,二十五日,石重貴下詔,決定親征。】
漢朝初年。
看著耶律德光的行動,在場幾人都有些疑惑。
他們原本是當耶律德光是懷抱必定滅亡後晉、占領後晉領土的目標而不斷征戰的,或者說,契丹一方應當是有著明確計劃,從哪一條路南下、沿著哪幾座城池推進主力……而相關的預防措施,比如面對後晉突然增兵、軍力調動等情況,也應當存在。
可現在看來,耶律德光、契丹一方,怎麼這麼像是並沒有如他們所想的那般詳細規劃?
雖然戰場上瞬息萬變,一切計劃都要依照當時的具體情況來調整,不會一成不變,但如果耶律德光是抱著打算通過大舉進攻滅亡後晉的想法,這計劃變得也太快了些。
難道,耶律德光確實想著滅掉後晉,但深入到作戰方式、用兵原則,則還是傳統遊牧的那一套,可進則進,不可進則退?
畢竟,看這幾次戰爭情況,契丹不論是進還是退,速度都太快了些,二者之間的轉換也很快,雖然這和契丹多為騎兵的軍隊構成脫不開關係,但他們顯然也沒有實行如中原雙方交戰時的圍繞一個城池的長期拉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