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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耶律德光駕崩

2024-08-16 00:19:35 作者: 風天玄
  第155章 耶律德光駕崩

  【路上,皇太弟派遣使者來詢問軍中的情況和安排——沒錯,皇太弟,耶律洪古,也就是耶律李胡,述律平和耶律阿保機的第三子。

  天顯五年三月,耶律德光立他為皇太弟,稱為壽昌皇太弟,兼任天下兵馬大元帥。耶律德光在外征戰的時候,通常就由耶律李胡留守。

  而耶律德光也對此作出了回覆:先是派兵二十萬降服了杜重威、張彥澤,攻下鎮州。隨後進入汴京,罷黜了那些尸位素餐之人,任用那些有才幹之人。

  同時保存了舊有的官屬,但是官吏都怠惰糊弄,就像雛鳥飛走之後,只剩下些空巢。此外,中原地區所到之處盜賊聚眾造反,而土木工程又一刻不停,軍需不能按時供給,百姓無法承受差遣。河東至今還沒有歸順,西路的將領們也互相黨附。

  我日夜都在考慮應對之法,發現只有對百官以誠心相待、協調軍心、安撫百姓三者而已。

  現在歸順於我的總共七十六處,得戶口一百零九萬零一百一十八戶。如果不是汴州炎熱,水土不服難於居住,只需一年,我就可以輕而易舉地使天下太平。

  如今已經改鎮州為中京,以便於巡幸。至於討伐河東等事,姑且留待以後再計議。】

  明朝,洪武年間。

  「皇太弟啊,情理之中。」朱棣總結,「畢竟當時的遼也還是剛剛步入帝制而非部落,讓自己的弟弟擔任皇太弟很正常,況且,」他看向幾個兄弟,「我記得,遼太宗的子嗣當時應該還很年幼吧?」

  「沒錯,遼太宗立壽昌皇太弟的時候,遼穆宗好像還沒有出生呢。」朱樉肯定地點頭。

  朱棡則不同,他想著另一個問題:「耶律倍當時跑到後唐是不是就是天顯五年來著?」那會不會和耶律德光立了皇太弟,後繼有人也有關係?

  遼朝,保寧五年。

  遼景宗耶律賢和蕭綽對於太宗皇帝此次南下功虧一簣都倍感惋惜——這可以說是他們大遼在建國以來最好的南下入主中原的機會。

  太宗皇帝威望甚隆,能夠一統國內人心,壓制百官部族;而中原自身又恰逢大亂,軍力大損,各地藩鎮們還都有自己的小心思……這樣絕佳的機會最終卻從大遼手中流失了,何等的可惜。

  至於後來,雖然在一段時間內大遼也仍舊有著南下中原的呼聲,但彼時國內政局動盪,各方爭鬥不休,根本不能像太宗時期一般組織起完整的、整體的南下經略;後來政局逐漸平穩,中原卻也已經逐漸邁向了一統,再不如從前一般可以趁虛而入。

  國內政局動盪啊……還是太宗皇帝駕崩的太不巧了,既過於突然,又不在行宮。而那時候雖然確立了皇太弟,但彼時的大遼貴族們正如天幕所言,才剛剛從過往的部落聯盟轉變過來,怎麼會願意就此遵循帝制傳位?

  即便沒有應天皇后的威脅,他們恐怕也不願意按照正常傳位的模式將皇位傳給皇太弟,而是更想要通過種種手段將選定繼位之君的權力握到手中。

  世宗正是如此,而世宗的遇弒也同樣是這一情況所致。

  想到這些年,幾代皇帝對帝制的鞏固,耶律賢對蕭綽嘆道:「燕燕,大遼到了朕這裡,帝位的傳承應當已經穩定了吧。」

  蕭綽對他的話表示肯定,溫和道:「當然如此,歷代先君的努力不也正是為此嗎?明扆,我們的文殊奴是聖宗啊。」目前來看,起碼耶律賢和耶律隆緒父子的皇位傳承沒有問題,而他們夫妻的長子耶律隆緒又有著聖宗的廟號……起碼皇位是不會落到其他分支手中。

  否則,就如穆宗一般,陵寢都未曾新建,而是附葬於太宗皇帝的懷陵。

  只是,雖然應當不會致使帝位落入旁支手中,但就在耶律隆緒這一支內部是否會出現各種紛爭反叛,就不好說了。

  耶律賢和蕭綽對這一點都心知肚明,說實在的,他們雖然對後世子孫搞內鬥不是很滿意,但也清楚這些事情難以杜絕,他們只是在考慮一點:大遼在未來滅亡於那些女真,除去各種腐化外,上層的爭鬥是否也是一大原因?

  【耶律德光的總結反思很到位,他對未來如何行動的構想同樣很好,但可惜的是,不論他的構想有多好,他都沒有進行實踐的機會了。

  事實上,整個遼朝在此之後,也基本失去了實踐耶律德光對入主中原的構想的機會。

  四月十三,耶律德光駐紮在高邑,開始病重。

  四月二十二,在到達欒城後,耶律德光病情惡化,於欒城駕崩,享年四十六歲。


  九月初一,耶律德光被葬於懷陵,廟號太宗。

  承父祖遺基,甫定多方,遠近向化。建國號,備典章,至於厘庶政,閱名實,錄囚徒,教耕織,配鰥寡。親征晉國,重貴面縛。斯可謂威德兼弘,英略間見者矣。

  其後,於遼聖宗統和年間,尊諡為孝武,遼興宗重熙年間,增諡為孝武惠文皇帝。】

  遼朝,會同元年。

  不,不!

  耶律德光只覺得背後的脊椎宛如被人敲打,渾身的汗毛都要根根直立,幾乎要有冷汗流出——怎會如此?!他不能……

  雖然勉力維持著面上的平靜,但這也已經是他的極限,概因他的內心已經是狂瀾萬丈,難以抑制。

  令他如此失態的並非自己駕崩的消息,而是自己在滅亡後晉之後的回程中駕崩,不過是欒城!都尚未到達瀛莫二州,更遑論幽州南京。自己怎麼就沒有能夠多堅持一段時間?

  在欒城,在這個遠離大遼本土核心政治領域、遠離自己行宮所在的欒城迎來駕崩,會造成的後果有多惡劣,耶律德光清清楚楚:他的身邊都是大遼傳統貴族,且皆握有軍隊,他們確實尊奉自己,但自己一旦駕崩,那麼這些不少還或多或少想著過往貴族風範的國人們,就會輕易轉向結成聯盟、掌握軍隊——這可都是大遼的精兵!

  而名正言順的皇太弟、自己的弟弟耶律洪古尚且遠在大遼境內,對於自己駕崩後的事情鞭長莫及,至於這些貴族們,又不乏不願意再看到母后勢力延續的人——倘若述律一系、自己一系的力量繼續延續,他們又如何從中攫取權力與財富?

  更不用說自己的親子了,算算時間,大同元年,長子述律不過十五左右,多半不會跟隨自己南征,自然也不能在自己駕崩後第一時間控制局勢,而貴族們……也多半不願意等到回歸大遼後再擁立他的。

  那麼,一切都非常清晰明了了:自己在欒城駕崩,給大遼帶去的,就是一場無與倫比的政治風暴,一場由反對述律一系的,反對貴族失去傳統權力、不願看到皇帝越發大權在握的,並想要從此之中獲利的貴族們,帶領著當時南征的大軍,最終獲勝的風暴。

  但是這場風暴並不會就在他們擁立兀欲登基後就結束——當然是兀欲,他大哥的長子了。自己的子嗣不行,李胡同樣被排除,那就只剩下耶律倍的子嗣。而其中,耶律阮的概率要遠高於他的弟弟們。

  耶律德光的目光投向了和他一同觀看天幕的心腹大臣們,他們中基本都是契丹人、亦即契丹貴族,此時都紛紛低首。都是聰明人,自己想到的,他們也同樣想到了,此時怎能不做出一副請罪之態?

  反倒是零散的幾個漢人大臣並不如他們慌張——左右大遼的皇位繼承也與他們扯不上關係。

  耶律德光有些恍惚,他清楚大遼貴族們總會有作亂的,即使自己順順噹噹傳位給了自己想要的對象,即使百年後大遼的傳位已經基本穩定,這都不影響大遼貴族們可能掀起一場場謀反叛亂。

  但是這些,兀欲啊,你清楚嗎?或者說,你清楚,但你能夠將他們壓制住嗎?你自己會不會也栽在這個能夠讓你登基的原因上呢?

  要知道,你,除去這些扶持你登基但又各有心思的貴族們,是沒有一個足夠穩定強大的屬於自己的力量的啊。

  耶律德光一時間都根本顧不上自己在夏季駕崩於欒城後,到底怎麼防腐並送回遼朝下葬……

  ——

  不只是耶律德光,也不只是知曉遼太宗死後這一場風波的位於這段時間之後的王朝的君臣們,包括遼朝之前的那些君臣,都能夠意識到,耶律德光在遼朝本土之外的欒城駕崩,會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漢朝,元狩四年。

  之前才剛剛看了自己和太子的衝突的劉徹也不由為耶律德光死的如此不巧而嘆息:「遼朝要出事了。他們本來就沒有穩定下來,耶律德光還在帶著大軍的時候崩於欒城。」

  即便是有著更高穩定度的漢人王朝,皇帝駕崩於京城之外,尚且會引發不小的動盪、猜測、懷疑、野心,更何況像遼朝這樣,有著大量草原風俗、以及傳統貴族的異族王朝?

  諸位夷離堇,本就掌著各部的軍權啊,即使耶律阿保機和耶律德光已經在不斷削弱,但在皇帝駕崩後的真空期,他們就是能夠重新占據主動的。

  劉徹也同樣想到了繼位的人選:必然是耶律倍的子嗣。這樣的人必須依靠這些貴族們……但這個口子一開,就不是能夠輕易停下來的。

  他突然覺得,這豈不是和他們大漢當年也有幾分相似?雖然並不相同,但這種尋找一個與原有執政力量不同的、又沒有太多自身力量的人選,倒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只是,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如他們大漢的太宗一樣,有那般能力的。

  而且,遼朝這種一群人都是太祖後裔、或者先祖後裔、隸屬於橫帳皇族、又有幾個國舅帳的情況……

  【耶律德光一駕崩,而此時真正執政的幾人又不在軍中,於是,尚未回到遼朝的遼朝大軍就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會同九年,耶律德光發兵南下的時候,耶律倍長子耶律阮就隨同征戰。而在後晉滅亡、改元大同後,二月份,耶律阮受封為永康王。

  而如今,正在軍中的,正是永康王耶律阮。而耶律阮又恰恰是耶律倍的長子,既不是述律平心中屬意的繼承人,也不是耶律德光的親生子嗣。

  他和如今占據核心的力量並不能夠站到一起,也必然不會繼續任用那些人;而同樣的,耶律倍早已死去,他的勢力也經過了述律平和耶律德光的數次清理,遠不如皇太弟耶律洪古或者耶律德光長子壽安王耶律璟雄厚。

  於是,很快有人起了擁立耶律阮的心思;而耶律阮自己,也對皇位有著嚮往。

  當時,有一個人正擔任宿衛,被耶律阮秘密召見商討此事,他就是耶律安摶。

  耶律安摶的態度非常明確:「大王聰安寬恕,人皇王之嫡長;先帝雖有壽安,天下屬意多在大王。今若不斷,後悔無及。」您趕緊下決定吧,當然是下繼承皇位的決定。

  然後,他還幹了一件大事:在軍中假傳皇太弟耶律洪古的死訊。】

  (你們這樣子會讓我大遼內亂不止的!)

  (皇帝輪流做!如果成功了吶,朕就是至高無上!)

  契丹,天顯二年。

  述律平神情已經沉了下去,她看得清楚,如果這些上層將領和數十萬兵馬真的達成了共識,共同推舉耶律阮繼位的話,自己的力量未必能夠抗衡——也就是說,自己在這一場政治鬥爭中會輸得一敗塗地。

  而政治鬥爭中的失敗者,會是什麼結局?

  耶律阿保機同樣不快。他倒不是覺得耶律阮沒有繼位資格,都是他的子孫,當然可以,況且耶律阮還是耶律倍的嫡長,而耶律倍到底沒有被廢除權位、開除族籍。

  他不快的還是那些一心想要擴大權力的貴族們。他廢了多大的功夫、多少心力才堪堪將契丹從原本的部落初步轉變為國家,這些人在耶律德光死後的動作,豈不是想要讓他的心血都白費?

  而且,這和述律平改立繼承人還不同——她到底是有著自己妻子、皇帝母親的身份,有著符合如今制度的法理支撐,而不是那些貴族們想要重現的貴族聯盟確立可汗的法理。

  「這個口子一開就收不住了。」述律平同樣不滿那些人,「大橫帳的那些人,都會想要試一試自己能不能成為皇帝的。」

  太宗那時也不過開國初期不久,因而耶律阿保機的子侄們血脈關係尚且親近,而他們又是歸屬於四橫帳……那麼,既然耶律阮能夠被推上去,他們為何不能?

  耶律阿保機明白這一點,他開始思考,是否要嘗試進一步削弱一下那些貴族力量了……雖然契丹始終是根基,但有些地方也可以利用一下其他人。

  下了決定,耶律阿保機道:「我只是覺得,兀欲他……可能會被反噬。」

  他們契丹可是和中原王朝不同,中原王朝或許通過政治手段加上君主隱忍,四五年就起碼可以保證自己的力量能夠與對方達成平衡、並保住自己的核心安全——但是在這裡,四五年或許可以達成朝堂平衡,但絕對不足以一定能夠保證自身的安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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