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梁棟聽到這話差點氣暈了過去。
他做夢也沒想到剛才夏宇跟李玉樹竟然在演自己,兩人居然那麼有默契,一點都沒讓他生出懷疑。
他暗恨自己失了方寸,明明有電子屏蔽器的。
這小子壓根不可能留有證據。
哎。
說到底還是心虛作祟。
他無語道:「李校長,不管怎樣,我還是沒有做出實質有傷害性的事情,沒必要把事情做得太絕。」
潘彤早看不下去,指證道:「梁棟,打算不認帳了嗎?你自己親口說的,就喜歡強迫人,不知道多少同學被你騙到這兒發生了關係,今天若不是有宇哥幫我,我也難逃你的毒手。」
梁棟怒極:「你休要血口噴人,我是一時興起,之前從沒有犯過錯。」
就在這時,一棟樓上的紀檢部門主任蔡權趕來。
他人剛到,便一臉正氣道:「梁主任是清白的,之前的調查多次都沒有任何發現,足以看得出他潔身自好。」
李玉樹黑著臉:「老蔡,我可不想聽你說官面話,當初那麼多舉報的,若是沒有點依據,怎可能呢?」
蔡權苦澀道:「校長,我也都是依照校規檢查,的確什麼都沒發現,你可不要被小人蠱惑呀。」
夏宇這時笑了笑:「校長,其實這事也簡單,要我說,學校發個通告,以今天查出梁棟為引,讓所有師生對其發起匿名舉報提供證據,這事你親自過問,我猜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的。」
梁棟一聽立馬急了。
這貨簡直是斷自己後路啊。
一旦自己被處分的消息傳出去,由學校牽頭調查自己,那麼曾經被自己壓下去的舉報肯定一窩蜂的又要湧出來。
到時候自己可就慘了。
他連忙阻止:「校長,不能聽夏宇的,這小子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故意要損害咱們天河大學的名譽。」
蔡權五十來歲,人長得瘦削,可一臉精明之相。
他附和道:「李校長,這小子什麼人,怎敢對咱們學校的事務指手畫腳,明顯是居心不良。」
李玉樹喝道:「他居心不良,你們又算什麼,夏宇對咱們學校的貢獻不知道比你們大多少倍!」
蔡權難以置信:「校長,你不是開玩笑吧?」
李玉樹冷笑:「誰給你們開玩笑,這次學校八個億的捐贈就是夏宇同學出的錢,憑你們,怎可跟他相提並論!」
一聽這話,梁棟不禁萬分絕望。
他這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什麼人,能拿出八個億的捐贈,整個天河市誰能比得上?
可笑自己之前竟然沒把他當回事。
蔡權聞言也知道自己闖禍了,恨恨地望了一眼梁棟,似在惱恨他沒有跟自己提前說清楚狀況。
他連忙低頭賠笑:「原來夏同學竟是這次捐贈的幕後金主,天河市曾有你這樣的學生實在是學校的榮幸。」
夏宇哼了聲:「我可不敢當,自己曾經的母校而今竟然出了這麼多丟人的事情,我實在是感到汗顏,李校長,我有個建議。」
李玉樹十分慚愧:「你說吧。」
夏宇道:「我想等下的通告不能光提及梁棟,否則體現不出學校徹查的決心,以蔡權主任為首的校紀檢部門也來個舉報線索徵集,這樣才能夠讓廣大師生看到希望。」
蔡權直接傻了眼:「校長,這怎麼能行,校紀檢部門代表的可是咱們學校的門面,一旦傳出去,我們天河大學以後還要怎麼在天河市立足。」
李玉樹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頓時臉色變得為難不已。
畢竟天河大學走到今天他功不可沒。
他自然不希望天河大學的名聲敗在自己手裡。
夏宇看透他心思,直接道:「李校長,歷來從沒有因為革除弊害而毀掉聲名的,防微杜漸從來都是正確道路,只有虛與逶迤才會令腐敗徹底毀了基業,你想清楚。」
聞聽此言,李玉樹眼中陡然一亮:「你說得對,是我優柔寡斷了。」
他立馬便要打電話通知辦公室發布通告。
蔡權卻馬上攔住:「等等。」
李玉樹眉頭緊皺:「你還想怎樣?」
蔡權沉聲道:「校長,同事這麼多年了,井水不犯河水,你何必一定要因為一個外人鬧得咱們學校雞犬不寧。」
李玉樹義正言辭:「你們犯了錯,就得接受審判。」
蔡權傲然道:「校長,你該知道我哥在咱們天河市的教育系統是什麼職位吧?」
李玉樹怔了下,隨即道:「沒錯,你哥是咱們教育系統的領導,可也不能因此就能讓你為所欲為。」
梁棟見他不為所動,立時添油加醋:「校長,你別忘了,蔡主任的哥哥可是左右著咱們天河大學的資源,你要是這麼對付蔡主任,將來他哥還可能對天河大學的資源有所傾斜嗎?」
李玉樹再次無言以對。
顯然,有時候很多人不是分不清是非黑白,也不是不知道善惡邊界。
可往往一個人的力量,很難跟這些盤根錯節的勢力形成抗衡。
就像此刻的李玉樹一樣。
明明對事實看得很明白,只要照程序對付這兩個學校里的敗類即可。
可又很艱難。
因為一旦那樣做了,無疑會令學校多方面受到掣肘。
他作為校方第一領導人,必須要從大局出發考慮這個後果。
潘彤見此不禁絕望:「我此刻總算知道了以前那麼多舉報為什麼到最後都石沉大海,這次計劃萬全都沒能扳動他們,拿雞蛋碰石頭,我真是太天真了。」
夏宇見她滿臉失落,輕嘆了聲:「不抱希望了?」
潘彤默然:「就算還有希望又怎樣,宇哥,我感謝你專門跑了這一趟,縱然事情差強人意,但我不怪你,我只能怪這個社會太黑暗了。」
李玉樹聽到這話,心頭慚愧不已。
夏宇卻沒有半點氣餒,淡定地道:「潘彤,凡事還是要往光明的方面想,事情未必總有解決之法,但要心向陽光,才有可能等到希望。」
潘彤瞧夏宇說得那麼磊落,不禁搖了搖頭:「宇哥你現在的身份地位,自然可以不懼一切,但我呢?」
夏宇拍拍她的肩頭:「振作點,我答應的事做不圓滿絕不罷休,今天這事必須給你個滿意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