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楚興聞言不禁大為不解。
他在玄天宗待的時間久了,很清楚玄天宗在北境之中的地位。
絕對是人人敬仰,無人敢冒犯。
哪怕今晚曲慶豐敗了。
可他依然覺得夏宇不過是個孤家寡人,怎能跟樹大根深的玄天宗相提並論。
何況玄天宗里還有實力遠超師尊的存在。
真要硬抗,夏宇完全不是個兒。
所以他不明白師父為何許下夏宇這個承諾,忍不住道:「師父,這可是師兄的殺身之仇啊,怎能輕言放棄!」
曲慶豐沉聲道:「岳長興都做了什麼事別以為我不知道,他私自拿人錢財對付秦正陽,差點令他死在天河市,若非夏宇出手阻止,我玄天宗豈不是要背負惡名!」
夏宇聞言有些意外。
他原本以為岳長興在天河市的行動是玄天宗默許的,沒想到他竟然是擅自行動。
鄭楚興卻不以為然:「師尊,這些事都是夏宇空口白話,回去復命的弟子也沒說岳師兄是為了殺秦正陽才來的天河市,我們不能聽信夏宇一面之詞!」
曲慶豐哼了聲:「別以為我平日裡閉關就都不聞不問,玄天宗七峰,什麼人沒有,這件事岳長興做了,就怎麼都瞞不住,你少廢話,否則今後就不再是我的弟子!」
鄭楚興鬱悶不已,可又不敢違背師尊之命,只能憤憤地咽下這口氣。
曲慶豐撐直了身子,沖夏宇一抱拳,便逕自下了山去。
夏宇果然沒有絲毫阻攔的意思。
等他們離去之後,他身子一軟,便逕自癱倒在地。
蘇芷晴立馬關切地衝上前去:「夏宇,你沒事吧?」
夏宇嘴角露出一抹慘澹的微笑:「就是太虛弱了,調息一下就好。」
夏勇看著夏宇的模樣,此刻才知道他剛才放人走完全是強弩之末下的無奈之舉。
此時的夏宇,無疑是最弱的時候。
夏宇大概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也看向了自己這個堂弟:「今晚我差點被殺是拜你所賜,但我能活下來也拜你所賜,眼下我已無還手之力,你要殺我嗎?」
夏勇不由愣了下。
當他選擇幫助夏宇那一刻,心中就再也沒有了想殺夏宇的念頭。
過去的執念,仿佛瞬間煙消雲散。
此刻聽到夏宇的話,待了許久才道:「你是我哥,我為什麼要殺你,以前是我太愚蠢,太偏執,但現在我全都想明白了,我只想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做你的弟弟?」
夏宇顯然沒想到夏勇的轉變這麼快,也這麼徹底。
他猶豫著,似乎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就在這時夏勇已苦笑了聲:「我還是太自作多情了,這些年來我做了太多傷害你的事,就連伯父伯母也因此遭受波及,我太不是人了,自然也沒有祈求你原諒的資格,不過你放心,我會用我的真實行動來補償這一切,早晚有一天,我讓你發自內心地承認我這個弟弟。」
他說完便率人下山。
夏宇回味著剛才的話,久久都沒有吭聲。
蘇芷晴看他呆然不動,不由道:「夏宇,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馬上離開吧。」
夏宇滿臉苦澀:「本來不想讓你幫忙的,但這次還是要欠你一個人情。」
蘇芷晴瞪了他一眼:「又不讓你以身相許,至於總把人拒之於千里之外嗎?」
她說完便招呼隨從架起夏宇,扶著他下山。
孤狼從始至終都沒有露面。
此刻看到夏宇安全下山,便沒再讓手下弟兄露面。
這次青龍社在整個落日峰的決戰之中,完全成了背景板,不過這也遵從了夏宇不讓插手的命令。
當晚。
決戰的結果很快在小道之內傳達了開來。
外圍賭局的爆冷也令天河市這場決戰備受矚目。
關於正常戰局的影響,猶如投石入水一般,漣漪還在一圈一圈地外擴。
遠遠沒到消散的地步。
天河市醫院。
李春陽得知夏宇重傷入院,立馬親自跑來。
蘇芷晴也沒想到夏宇這麼大的面子,竟連市醫院最負盛名的大夫都對他這麼熱情。
不過忽地想到凌玉春曾說過夏宇乃是藥神傳人。
若果真如此,那夏宇在醫學界的地位自然是非同凡響。
剛進病房,李春陽就看到了虛弱的夏宇,他滿是擔憂地上前詢問:「夏老弟,這……這到底怎麼回事,你怎會受了如此嚴重的傷?」
夏宇淡然:「算不上多嚴重,老李,我給你開個方子,你讓人幫我熬藥,傷口幫我縫合一下輸點消炎水就行。」
李春陽臨床經驗豐富,一眼就看到了夏宇心臟位置創傷的可怕,顧慮道:「夏老弟,我瞧你心口傷勢不淺,不知道有沒有傷到要害,只是縫合一下怎麼能行。」
夏宇語氣不容置疑:「老李,這個傷口是我自己拿刀扎的,你覺得以我的能力,能扎到要害嗎?」
你自己扎的?
李春陽詫異萬分,但還是點點頭:「我自然相信夏老弟的實力,但哪怕如此,這般傷勢只縫合消炎也不夠。」
夏宇笑道:「那是自然,所以才開了方子讓你熬藥,你可給我記住了,這方子你將來用了只能造福於人,不能以此謀利。」
李春陽已從夏宇這兒學得神門七針,對夏宇的能力佩服的五體投地。
他當然知道,像夏宇這樣的奇才,隨便給他個藥方,那都是傳世級的。
作為醫學界的大佬,晚年還能接觸到這樣的傳世藥方。
他自是歡欣不已:「夏老弟放心,醫者當懸壺濟世,造福蒼生,我必然秉承這個宗旨,若有違背,必遭天譴。」
夏宇擺手:「行了老李,我說你記,煎藥的時間和火候你要親自掌握,我希望這一次你就能最高程度地熬出此藥的效用。」
李春陽這等身份,中藥房的活兒只需吩咐下去,壓根不必親自動手。
可聽到夏宇的囑託,他便意識到此事非同小可。
畢竟一些藥物的熬製對火候和時間的分寸把握十分嚴謹,稍有過失,藥效的結果就大相逕庭。
他當即應道:「沒問題,我親自來!」
這邊李春陽剛走,蘇芷晴的電話就響了起來,她也不知道聽了什麼,神色陡然變得十分凝重:「已經有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