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之道路，吾不願走
楓柚帶著兩隻魖來到天都。
天都前面是西海，沒有渡船，更沒有橋，寧靜的海水閃動著細碎的光芒。
楓柚主人提氣傳聲：「楓柚求見武君。」
沒有回應。
「楓柚主人求見武君，有事相商。」
還是沒有回應。
閻王祖：「羅喉不給面子。」
閻王鎖：「早說了找天狼星一起來，直接攻進去。」
閻王祖：「找天狼星來也打不過。」
閻王鎖：「可以趁他不注意，搶了神之子就跑。」
閻王祖：「到時你先上。」
閻王鎖：「還是你先上，你跑得比我快。」
楓柚想了想，再次發聲：「武君，楓柚謀求的是和平解決問題，神之子不可能永遠躲在天都。」
「進來吧。」
隨著淡淡的聲音，西海碧波從中間分成兩半，百丈雪浪中，出現一條筆直大道，宛如平地。
如此雄力，讓三人各自驚悚。
穿過湖底道路，楓柚看到的是一幅施工圖，有人修補牆體，有人粉刷牆壁，有人挖掘排水溝……
「這是？」
「想住得舒服一點。」
君曼睩抱著孩子過來見禮：「主人來訪，有失遠迎。」
「無妨。」
楓柚盯著君曼睩懷中的嬰兒，嬰兒也用藍色的眼睛回視著他，雖然無言，卻給了楓柚一種莫名的排斥感。
神之子並不想回死國。
楓柚倏然一驚，神之子為何不想回死國？
羅喉背負雙手：「抱歉，施工現場，沒有地方請伱們入座。」
「不敢叨擾，楓柚來此是為了接回神之子，並將他送回死國，否則天者將會打開死國與苦境的通道。」
「所以你打算犧牲這個孩子，換來苦境與死國的議和。」
「並非犧牲，神之子本來就是死國的孩子。」
羅喉縱聲大笑：「哈哈哈！楓柚，本君問你，他的父親是太學主，母親是一夕海棠，父母親都是苦境的人族，為何他就成了死國的人？」
「他體內有死神之力。」
「身具死神之力的人多了，天不孤的眼睛，漠刀絕塵的刀，你怎麼不將他們送去死國。」
楓柚急了：「武君切勿任性，這是兩境之間的大事。」
「非吾任性，而是你們膽怯，為了苦境的安寧，便送他去死。」
「這是神之子註定的天命。」
「吾，不認同這個天命。」
羅喉的強勢，讓楓柚一時語塞，他深吸了兩口氣說道：「不送神之子回去亦可，只要武君能堵住死國的大門。」
「喔，那是不是還要讓吾殺到死國？」
「但憑武君的本事。」
「吾會考慮。」
這是談崩了，閻王鎖和閻王祖對視一眼，硬著頭皮說道：「如果神之子不回歸，天者會派出更厲害的人，屆時苦境必成人間煉獄。」
閻王祖哭喪著臉：「我完不成任務，肯定要被天者殺掉，求武君成全。」
「笑話，吾成全你們，害死自己的兒子嗎？」
「兒子？」
兩隻魖茫然不解。
「你們不過是垂涎神之子體內的死神之力，想據為己有。」
「我們不敢。」
「滾。」
見此情形，楓柚主人失望說道：「武君，奪影神刀，給假的玄牝，占據神之子，你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行越遠了。」
「你之道路，羅喉不願走。」
「吾擔心你沒有再次復活的機會。」
「死神不會再出現在吾面前。」
「打擾了，告辭。」
「楓柚，算計太多，只會離初衷越來越遠。」
楓柚主人轉身離開，他沒有聽清這句話的意思，或許他聽清了，只是不在意。
兩隻魖見畫風不對，緊跟著離開。
等他們走過，西海重新恢復成一片汪洋。
羅喉有些氣悶。
黃泉狠狠說道：「你幫助他們，這就是他們回報你的方式。」
「所以，吾收了素還真的錢，這樣兩不相欠。」
君曼睩愁道：「死國不會善罷干休，這可如何是好？」
「讓吾去吧。」
突然之間，君曼睩懷裡的少昊說話了，他澄淨的眼睛看著羅喉，開口說道：「義父，多謝你。」
「少昊？」
羅喉大感意外，黃泉和君曼睩更是驚得目瞪口呆。
「吾滿月了。」
「抱歉，是吾忘記了，今天應置辦一桌滿月酒。」
「義父，讓吾回死國，做吾該做的事情。」
儘管少昊開口讓羅喉萬分吃驚，但羅喉不改初衷：「別扯淡了，你剛滿月就想脫離義父的掌控嗎？」
「義父……」
「不必再說，吾相信你知道自己未來的命運，正因為這樣，義父絕對不會讓你回去送死。」
少昊又轉頭看向黃泉、君曼睩和虛蟜，分別叫道：「黃泉叔父。」
「君姐姐。」
「虛蟜哥哥。」
「多謝你們對吾的照顧，但是吾該走自己的路。」
黃泉打斷他：「雖然你喊他義父，喊我叔父，讓我很不爽，但你義父說得對，誰也沒有權利用你的命換取苦境的安寧！」
「可是……」
君曼睩哭了：「昊兒，不要離開君姐姐。」
少昊還想再說什麼，羅喉已經做了陳詞總結：「你現在還不會走路，先跟黃泉學習咒術，學會控制你體內的死神之力。等你會走路了，再學義父的刀法。」
就這樣決定了。
第二日，又是個好天氣，施工隊如常幹活。
羅喉離開天都，來到天葬山，這裡是死國與苦境的連通之地。
一扇古老的大門聳立在山巔，門上刻著繁複的紋咒。
當年死神離開苦境之後，封閉了這扇大門，阻斷了死國亡靈進入苦境。
門的那一端，傳來無數死靈的狂叫，它們拍打著門壁，妄圖沖開門之禁咒，對死靈而言，苦境人類是它們最好的食物。
偉岸的身影靜靜立在門前。
也許是感受到了凜然不可犯的神威，門那端的狂叫聲低了下去，變成了竊竊私語。
不久之後，一道陰柔卻又怪異的聲音響起：「武君羅喉，你為何扣壓神之子？」
「死國天者，本君前來告訴你，神之子已經是吾的兒子，他不會離開苦境。」
「你準備好了迎接天者的怒火嗎？」
「本君很想見見沒有色彩的世界。」
羅喉具有破境之力，蝕陽掌更是邪靈的克星，如果讓他打進死國……
天者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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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