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一道龐然而神秘的力量,自無跡處破空而來。
羅喉等人早已準備妥當,任憑這股力量加身,隨即時空轉換,等眾人睜開眼時,已在一處幽暗而龐大的魔城。
此城無花無樹,從未見過的詭異生物在城中四處漫遊。
向上,沒有日月,望不見天之盡頭。
向下,不見地面,只有無限的深淵。
惟有黑色的霧氣繚繞,托著所有物體不會掉下去。
廣場中間,一尊巨大的飛翼石像俯瞰著闖入的不速之客。
羅喉提氣傳音:「棄天帝,出來一戰吧。」
「呵,你倒是直接。你們能夠到達黑暗之闕,必是佛陀打破了三闕的平衡。」
棄天帝緩步而出。
這是黑棄。
俊美的面容與四隻尖角,標誌著他天族的血脈,然而充盈著毀滅的魔氣,又象徵著這名墮落的前六天之界第一武神,已徹底成為一隻魔。
由神到魔容易,由佛到魔更容易。
棄天帝之後,依次走出佛業雙身、波旬和太學主。
「久見了,武君羅喉。」
天蚩極業怒視著羅喉,愛禍女戎則是掩嘴輕笑:「一頁書,女戎很是懷念和你談佛論道的日子。」
一頁書拂塵一甩,朗聲答道:「若是談論論道,不若當日與閻達更為投契。」
「哼!世間已無閻達,只有波旬,一頁書你們敢闖黑暗之闕,那便讓吾傾聽你們死亡的樂章。」
「梵天早有死之覺悟,但你們還有死而復生的機會嗎?」
「吾主乃毀滅與再生之神,就算吾等死上千百回,亦能重生,你們卻沒有如此好運了。」
「所以今日,梵天便要屠神。」
來之前,天都眾人已經確定了各自的目標,一頁書沒有理睬波旬,一揮拂塵,梵掌開向天蚩極業。
未曾開言的帝如來隨之攻向愛禍女戎。
雙佛戰雙身,四人立刻戰在一起。
棄天帝瞥了一眼便不再管他們,面向天者與地者說道:「啻非天,朝玉京,想不到吾與你們會是在此種情況下再會,歡迎來到黑暗之闕。」
棄天帝墮落在先,啻非天創立死國在後,論起來,他們都是六天之界的叛徒。
不過,啻非天心中只有與棄天帝一較高低的渴望。
他舉起了手中的歲月輪。
「昔日你排名第一武神,吾自愧不如,今日啻非天要向你領招了。」
「昔日你非吾之敵,今日亦難逃敗局。」
棄天帝攤了攤手,他身處黑暗之闕,擁有全部的力量,不像在苦境只能藉助聖魔元胎降臨,力量遭受限制。
「來吧,非道滅罪·六神擊!」
歲月輪在手,將天者的一身力量發揮得淋漓盡致,頓時,六道磅礴的劍氣激射而出,以神的力量斬向棄天帝與黑暗之闕。
天者被太陽神封印了神元之後,依然可以創造死國,可想而知,他就算比不上棄天敵,亦是不遑多讓。
何況,在羅喉的幫助下,他吸收了天地蝱與蟲族,煉化了閻王,搶到了天書,再加上原始魔君的魔腦,可以說是數次升級,早非昔日的啻非天。
「神之焰!」
棄天帝還了一掌,龐然魔火無端而起,瞬間卷過天地,形成可焚毀一切,煉化一切的烈焰。
轟然!
巨大神焰直接將周遭力量氣化,卻無法阻止璀璨劍芒逼近,雙方極端相會的剎那間,整個黑暗之闕都開始隆動。
棄天敵沒有想到天者接下了他的一招,眼神一凜,戲謔的表情收斂了三分。
「啻非天,你的進步令吾驚訝。」
「棄天帝,你的停步不前卻令吾失望。」
「即使這樣,吾依然是你永遠無法企及的高度。」
「今日,啻非天便讓你跌落深淵。」
兩人互相飆完狠話,同時打出第二招。
「九御神皇·十羽邪天!」
天族之中,翅膀代表著地位與權柄,也代表著能力,頂級者為六雙十二隻,原本只有太陽神與棄天帝才能化出十二翅。
現在又加上了少昊。
隨著天者的出招,十隻白色的羽翼倏然張開,捲起天翻地覆般的風暴。
風暴之中,萬道劍芒組成的汪洋之海衝擊而來,魔城的黑暗盡數被光海消融。
「你盡力了嗎?神之光!」
棄天帝身後,同樣張開巨大的羽翼,比天者還要多出兩隻,不過卻是純粹的黑色。
黑色的光芒以棄天帝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蔓延,所過之處,歲月輪強大的劍芒也隨之消失。
眼見黑色光芒噬盡劍氣,寸寸逼向天者的身前,卻見天者身後的地者動了。
他高舉魔劍閻帝,紫紅色的氣息源源不絕自體內湧向,與天者以及歲月輪融合在一起。
「這是?」
「死國大地之源,是吾朝玉京的本源力量,吾要將這身力量交予啻非天。」
「原來如此,呵,希望你們的合力能帶給吾驚喜。」
隨著地者的本源力量與天者融合,天者純淨的白翼變成了紫虹,砰然一聲,又生出四隻翅膀。
「輪迴四翼·神罪之眼!」
「趣味了。」
棄天帝雖然感覺到沉重的壓力,卻不肯示弱,全身一震,魔元與神元同時爆沖而出。
「魔之嵐·神之雷!」
紫虹籠罩的天地頓時響起了巨大的雷聲,轉眼間,赤雷滾滾,閃電森森,分不清是神的力量,還是魔的力量,不斷鞭打著整個黑暗之闕。
而得到地者力量的天者,雙額間的神眼驀然開啟,射出一道恢弘氣息,宛若天道不可違逆的意志。
令魔驚恐,令神惶然,令天地之間所有的生物戰慄。
棄天帝帶來的魔嵐與神雷,在神罪之眼的照射下逐漸扭曲,黑暗之闕所在的空間寸寸龜裂,甚至連時間都仿佛被撕碎了。
就在同一時間,地者又動了,他棄劍用掌,一股混沌之力突然而來,化為牢籠套住棄天帝。
不僅如此,這個由混沌法則形成的牢籠,直接斷絕了棄天帝與黑暗之闕的聯繫,讓棄天帝無處借力,也讓其餘的魔神無法救援。
「原來這就是你們敢來黑暗之闕的倚仗,是吾小看了你們這些螻蟻!」
被天者、地者聯手限制的棄天帝首次震怒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