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私房菜以做的一手好川菜出名,店內隱私性好,公司大多數人都不太喜歡在這吃,海市人口味清淡,不太能吃辣。
但沈君然雖是土生土長的海市人,卻尤為嗜辣。
「辣子雞,泡椒酸菜魚,番茄炒蛋和時蔬湯可以嗎?」
沈君然聽到川菜挑挑眉,四道菜一半都辣,都出來吃了,還依著他的口味嗎,在家吃飯阿姨做的都是辣和不辣對半分,顧裴每次都還是會象徵性的吃一點辣菜,證明他們第一次吃飯時他說過的話不假。
沈君然知道顧裴辣椒過敏,他們第一次約會吃飯就吃的川菜,當時他們也不熟,問過了顧裴沒有什麼忌口後就點了當時店裡的招牌,麻辣水煮魚。
顧裴水煮魚入口的一瞬間臉就紅溫了,還非得裝出一副風平浪靜,沈君然對此笑了笑,也不拆穿他,看著他裝,一頓飯吃過,顧裴內里的襯衣都可以滴水了。
顧裴強忍著不適,讓沈君然去車上等他,前腳剛走,後腳顧裴猛灌三瓶礦泉水才稍微好轉。
等他送沈君然回去時,沈君然也假裝沒看見他後背濕透的衣服,嘴巴都被辣腫了還嘴硬「你喜歡川菜啊,我也喜歡,我能吃辣的,我們真配。」
沈君然對此不做評價,覺得某隻傻狗有點可愛。
回去後顧裴就開始他辣椒脫敏計劃,從最開始吃一小口辣椒油都可以把他衣服汗濕透,經過顧裴不懈努力,到現在基本沒什麼問題了,吃多了額頭還是微微潮熱。
想到顧裴為此付出的努力,「我沒問題,就這些吧。」沈君然給顧裴一個裝的機會。
菜很快就上齊,沈君然壞心眼的給他夾了好幾次辣子雞,看著顧裴面不改色的吃下肚,笑了笑,「這家川菜味道還挺好不錯的,但是我覺得有點不夠辣,顧總覺得呢?」
這家私房菜算得上海市數一數二的正宗川菜館了,辣度是顯然夠夠的,顧裴根本沒吃過其他店的川菜,沈君然說什麼就是什麼,這會他已經被辣昏頭了。
張口就來,「是,正宗的應該還要辣得多。」顧裴哪裡吃過什么正宗的川菜,要不是沈君然喜歡,這輩子可能都不太能主動吃辣。
聽完他的話,沈君然啞然失笑,隨即就聽到顧裴心聲[這菜怎麼這麼辣呀?我的舌頭感覺都麻掉了,我要喝點湯,不行了。]
沈君然看顧裴臉色都已經漲得通紅了,主動給他舀了一碗湯涼了涼,「這菜不夠辣,但是有點咸,你喝點湯吧。」
隨即時蔬湯被放在顧裴面前,此時的時蔬湯不是湯是顧裴的救命水,顫抖的手拿起桌上的湯狠狠灌了幾大口,顧裴這才感覺好多了。
抬眼對上沈君然帶笑的眼眸,他就知道自己這是被耍了,但他也不生氣,就只是回以淡然的微笑。
剛想說點什麼挽回自己的形象,就聽到沈君然帶著戲謔的聲音[真可愛,吃不了辣還裝的這麼像。]
幾乎是一瞬間,顧裴的臉再次通紅,但這次不同於辣椒的作用,是害羞,這是三年來,顧裴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聽到沈君然誇他,雖然和他並外形不符。
沈君然見狀還以為他是又開始辣起來了,連忙又端起桌子上的碗再次舀了一碗湯遞給他。此時,顧裴已冷靜下來,雙手接過湯後並沒有喝,放在一邊,正經道:「我沒事,快吃飯吧,吃了飯我送你去花店。」「我開了車過來的,你送我的話,我也回不去家。」「……」
「車讓張特助開回去。我下班來接你……可以嗎?」
說罷抬頭直勾勾看向沈君然,沈君然感覺自己快要沉溺在顧裴深色的眼眸中,曖昧在空氣中產生,沈君然頷首,先一步移開視線,一頓飯在兩人莫名的氣氛中吃盡。
在送沈君然去花店的路上,兩個人沉默寡言,沈君然低下頭想到昨天和今天吃飯時顧裴的那些心裡話,猶豫片刻還是開口道:「顧裴,你在我面前可以坦誠一點的。」
顧裴不明所以但還是順從的點了點頭。
恰好遇上紅綠燈,車停了下來見此,沈君然乾脆轉過頭認真的看向顧裴的眼睛,「你真的明白我的意思嗎?我希望你坦誠,是所有。」
顧裴回以沈君然認真的神色,像是在承諾,身子伸過去,「會的,以後我會學著向你坦誠,所有。」
沈君然盯著顧裴因為認真更顯得深邃的眼睛,情不自禁的靠近,呼吸在兩人靠近之間打轉。
顧裴一隻手撫上沈君然白嫩俊俏的臉,手指不安分地摩挲他的耳朵,沈君然情不自禁眼睛半闔,顧裴湊近只是單純碰了一下唇,沒有更進一步,退回駕駛座。
意料中的親吻並沒有來,沈君然睜眼看向顧裴,臉色變得緋紅,「綠燈了,我馬上就送你去花店。」
沈君然看著顧裴冷靜的模樣有些氣不打一處來,合著就自己在這裡激動,他倒是一副柳下惠的樣子,[然然好可愛呀,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人啊,嘿嘿,這是我的老婆]。
沈君然聽著顧裴心聲,有些不明白為什麼顧培裴總是在他面前裝出一副不動泰山的樣子,「除了這個你就沒什麼其他想說的嗎?」
顧裴想到自己剛剛才答應了沈君然會在他面前更坦誠,猶豫一下開口,「嗯……到了花店我可以……可以……嗯……」
沈君然等的有些不耐煩打斷,「你到底想說什麼?」
似是害怕沈君然生氣,顧裴迫不及待有些大聲,「可以繼續親你嗎?更進一步的那種。」
沈居然都要被顧裴氣笑了,不知道他在扭捏些什麼,搞得他們像是第一天談戀愛一樣,「不可以,本來是可以的,你問了就不可以。」
「……那我下次不問了。」
沈君然哼笑一聲,轉過頭不再看他。[真是笨死了,傻狗]。
顧裴面不改色,小心觀察他的神色,察覺這是沈君然對他的『愛稱』後欣然接受,鬆了口氣。
飯後的時間道路上並不擁堵,兩個人一路也沒有再交流。
很快就到了花店門口,不過猶豫一下,還是把車停到了離花店稍遠一點的巷子裡。
沈君然既然窗外風景不太對,轉頭瞥向顧裴,眼前是突然放大的如希臘石雕刻般的神作,來不及說話,呼吸在瞬間被奪取。
直至沈君然有些受不住了,靠在座椅上,手拍了拍顧裴,這才得以呼吸,「你……」
「怎麼了嗎?」顧裴瞧著沈君然濕潤的如花瓣般的唇,心中蠢蠢欲動,不等沈君然回答,便再次俯身,欺壓上去。
這次無論沈君然如何拍打他,他都不為所動,等顧裴終於品嘗夠了這如佳肴般的嘴唇,才放開沈君然。
此時沈君然已經被他親到沒有力氣罵他了,每次和顧培接吻,沈君然都覺得自己像是打了仗一般,渾身脫力發軟,說不出來話,只能狠狠眼刀顧裴。
顧裴對此早已免疫,貼心的下了座位,打開車門扶沈君然出來。
再次回想起中午沈君然說的話,終於說出那個自己私下叫了三年的稱謂,「然然,你記得等我來接你,我先回公司上班了。」
說完也不敢看沈君然的臉色,可以稱得上是落荒而逃。
這邊沈君然聽著這帶著寵溺的稱謂,一時有些臉紅,家裡人都是叫他君然,再者顧裴的心聲和聽他親口說出來,還是有很大差別的,聽他親口喊『然然』讓他感到悸動。
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轉身走去花店。
顧裴一路開車回公司,一路都在回味剛剛的那個吻,讓他感到飄飄然,又想到他剛剛喊了『然然』,又有些緊張,不知道冉冉會不會接受這個稱呼。
但他又覺得應該是能接受得了的,剛從車的反光鏡看到然然有些羞紅的臉,應該不是他的錯覺。
再次在心裡偷偷笑了笑,下車又恢復高冷的模樣,乘電梯向辦公室走去,開啟下午的忙碌。
為了接沈君然回家,顧裴一個下午基本都在拼命的趕時間工作,平時從不早退的顧總,今日偷偷的提前下班了一個小時。
提前了一個小時,剛好還錯開了晚高峰。
到沈君然的花店門口也不過才六點一刻,沈君然正在花店翻看帳本,見他來了也沒有再多待,和店員說了一下,也讓他們今天早點下班,就坐上了顧裴的車。
見沈君然上車,「怎麼樣?」沈君然不知道他這句沒頭沒腦的是在問什麼,用眼神表達了自己的疑惑。
「我是說中午……你對我的表現還滿意嗎?」顧裴想表達的是自己中午叫了他『然然』。
但在沈君然看來就是在問他對中午的啵啵滿意嗎,有些羞惱,「怎麼在大街上就問這個問題呢,你怎麼這麼不知羞……」
看著沈君然漲紅的臉就知道他是誤會了,「不是……我是說你對我叫你『然然』有什麼意見嗎。」
沈君然知道是自己誤會了,恨不得當場打一個洞鑽進去,強撐道:「就,就一個稱呼,有什麼的,隨便你唄,你想怎麼喊就怎麼喊……」[還真是傻狗,這有什麼好問的]
說完再也不去看顧裴,又開始欣賞起窗外的風景,好像這窗外的風景是他從未見過的,如此的專注的看著。
顧裴也被沈君然突如其來的害羞恍了下神,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嘴角上揚一副懷春少男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