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舟把餐廳收拾好，向虞之正對著兩個張光碟糾結，小臉皺在一起，聽到廚房門關上的聲音後轉頭看他，揚起手讓他看封面，「一個懸疑片，一個科幻片看哪個？」
沈行舟指了指左邊的科幻片，「這個吧。」
向虞之沒有異議，「行。」
電影片頭標誌性的龍標過後，緊接著就是一段舒緩的音樂伴隨著一分鐘的空境，山霧繚繞伴隨著幾聲鳥鳴，而後鏡頭才慢慢聚焦到主人公身上。
一個頭髮花白的老頭，摸索著手裡的懷表，嘆息開口，「我終於等到你了。」
下一秒鏡頭閃回到一個實驗室中，幾個穿著白大褂的實驗人員，正對著屏幕上的數據進行記錄分析。
接下來又是幾個不同場景的鏡頭。
向虞之看著一臉懵，她微微側頭看向沈行舟。
昏暗的燈光下，沈行舟臉部線條雖然不甚明顯，但向虞之還是一眼被他英氣的眉骨吸引了。
不得不說，她真的很喜歡眉骨跟山根高的長相，讓五官變得立體不少。
「我臉上有字？」沈行舟聲音突兀響起。
向虞之搖頭，一本正經開口，「沒有，就是感慨你這張臉不出道真是可惜了。」
「我不會唱歌也不會演戲，出道做什麼？」沈行舟問。
向虞之嘖嘖兩聲，「你就憑著這張臉，安心當一個花瓶，畢竟現在資本家的丑娃娃太多了，他們也沒實力。」
沈行舟挑眉，一臉受用，但他卻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反而伸手扶著向虞之腦袋轉了九十度，「看電影。」
向虞之關注點重新回到電影上，卻發現已經完全看不懂電影在說什麼了。
本來科幻片就有極強的邏輯性，還有全程說著聽不懂的法語，只能看字幕。
再加上這部片子前期背景陳述性有點枯燥無味，不一會兒，向虞之的眼皮就開始打架。
她強撐了十幾分鐘，終於抵擋不住困意，腦袋一歪靠在沈行舟肩膀上睡了過去。
沈行舟感受到肩膀重量，伸手拿起遙控把聲音調低，雙眸變深了些許，不知道在想什麼。
約莫又過了半個小時，沈行舟確認向虞之已經熟睡，才起身走到陽台上撥通電話，「查到了嗎？」
——
向斐然沒想到自己會在凌晨見到沈行舟。
師大的校園寂靜無聲，只有寥寥幾盞路燈亮著。
這個時間，除非是向虞之出事了，向斐然想不出他突然把他叫出來的第二個理由。
「是她出事了嗎？」向斐然強壓著情緒，即便如此，聲音仍透露出幾分急切。
沈行舟聞言挑眉：她？
看來跟自己預想的一樣。
「向虞之很好，是我想找你聊聊。」沈行舟回答，又跟他道歉，「抱歉打擾你消息。」
「現在？」向斐然一愣，這時間也太晚了，有什麼是明天不能說的。
沈行舟點點頭，問：「你明天有課？」
「沒有。」
明天周日，自然沒課。
沈行舟聞言拉開車門，「那跟我去個地方？」
向斐然神色有些猶豫。
沈行舟也不催促，就站在旁邊耐心等著。
十幾秒後，向斐然才點頭，「好。」
沈行舟帶向斐然來到大名鼎鼎的華貿中心，兩棟銀灰色的建築高聳入雲。
哪怕已經到了凌晨，這裡的也有陸陸續續過來打卡拍照又或者是閒逛的路人。
向斐然不明白沈行舟為什麼把他帶到這裡，剛要開口詢問，眼睛就被不遠處的大屏GG吸引住。
是向虞之最新的代言推廣。
沈行舟看著上面熠熠發光的向虞之，開口問，「她跟以前不一樣了對不對？」
向斐然一怔，捏了捏自己的衣角。
「現在的她，就該這麼耀眼才對。」沈行舟繼續說道。
向斐然同樣抬頭看過去，上面的向虞之舉著某品牌的口紅，洋溢著青春活力的笑容。
這樣的向虞之，真的跟姐姐完全不一樣。
所以……沈行舟把他帶過來是察覺到了嗎？
十幾秒後，LED屏又變成了另外的GG，沈行舟收回視線，問，「你什麼時候來的江城？」
向斐然捏住衣角的手鬆了松，深吸一口氣回答，「前天到的。」
「開學了？」
「嗯，下周開始軍訓。」
就在向斐然以為他要一直寒暄下去時，沈行舟又問道，「向虞之昨天給你發信息你看到了嗎？」
向斐然一愣，手指又不自覺緊了緊。
「嗯。」
看到了。
但不知道該怎麼回復。
也不知道以後該怎麼面對她，他害怕再看到跟姐姐一樣的臉會控制不住情緒。
沈行舟狀似無意間開口，「你沒回消息她很擔心你。」
「我……」向斐然垂著頭，像是做錯了事。
「向虞之是把你當親弟弟的。」沈行舟再次開口。
向斐然心頭一緊，他知道。
就是因為知道，所以他連怪她的理由都沒有。
連質問她，「你把我姐姐弄到哪裡去了」都沒有立場。
沈行舟轉頭，忽然跟他提起一件事，「你還記得宋凜嗎？」
向斐然不明白他怎麼忽然扯到宋凜，「記得。」
想不記得都難，畢竟自己還打了他。
沈行舟問完似乎也想到了這件事，他掀了掀唇，笑道，「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宋凜以前跟向虞之並沒有過節。」
沒有過節？
向斐然疑惑，「那為什麼……」還要說宋凜侵犯她呢？
「我也好奇。」沈行舟坦言，「起初我以為她只是對宋凜有意見，後來她去看過幾次心理醫生，就跟我說她要宋凜永遠翻不了身。」
沈行舟跟向斐然詳細說了那天的事情，包括向虞之崩潰的表情和控制不住的顫抖以及那對宋凜漫天的恨意。
向斐然臉上迷茫的表情越來越明顯。
「我不知道她在心理醫生那裡經歷了什麼。」沈行舟拋出一個問題，「但你認為突如其來地討厭一個人會是什麼原因？」
向斐然凝眉，思緒漸漸明朗，他震驚開口，「怎麼會？」
話說出來的一瞬間，他又苦笑一聲，怎麼不會呢？
明明已經發生了難以讓人相信的事，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的呢？
他又仔細回憶起之前的事，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麼事，喃喃自語道，「怪不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