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雲淡,柳飄葉飛。
歸一谷內,東王太一講道論武,座下弟子後輩四人,小道童令乾坤、月關山、舟學海、藺相知。
東王太一先講老君之道。老君之道在於無為而為,主張順其自然,順應天命。他沒有刻意講道收徒,只是走到哪裡然後隨意講道他人聽,聞者眾多,皆尊老君為師。
有次講道,老君見了人群中的東王,覺得還行,頗為隨意的收了他為嫡傳,賜道號太一,也不管他還是陰陽家東王,也不管他自己願不願意。
吾只管傳道,道傳下即可。
東王太一的性格有些像老君,就如現在他傳道月關山,不管他是不是儒門中人,吾傳下道就行,你學了道,收了道碟,不管你承不承認,你已是吾道門的人。
東王太一又講了自己的道,他受陰陽家學說影響,從一氣三清法門中,悟得太極之變,陰陽演化,自成一派,號稱宗師。
東王太一再論武,諸多道術一一演練,化陰陽,分五行,伏魔辟邪降鬼。陣成兩儀,衍至九宮十方,借天地之勢護乾坤之用。
舟學海、藺相知時而沉醉其中,時而又不得其解,以道之石,攻儒之玉,開闊了眼界,增長了格局,未來成就才能更高。
是以常常道:讀萬卷書,行萬里路。
月關山沉思,吸收道門學說融入己道。
識海中,有一道人影盤坐虛空,皺眉苦思,參悟一氣三清法門。不遠處,昔日千米星空今日已有十萬米以上,星子繁布生輝,好不壯麗。又有兩道神人交戰,刀劍槍棍、拳掌指攻、肉身之堅、身法之速,隨手拈來,皆有不凡能為。
識海虛空盤坐七日,月關山終於悟得一氣三清關鍵,這是迄今為止他參悟時間最長的一道法門,老君根本法門,果然不簡單。
他收聚元神歸一,運使一氣三清法門,頓時紫白青三色隱現。下一刻,紫青二色化體而出,唯本體白色安然不動。紫色化體劍眉冷對,劍氣沖霄,青色化體霸道沉穩,刀意凝聚周身不散。
東王太一看呆了,久久無語。
又過五日,月關山參透道術,陰陽五行變化自如。悟通陣法奧妙,以三清之法,化三才為用,配合無間,戰力增幅有三倍以上,遑論三才之上,尚有四象至十方。
他道:「前輩出自陰陽家,可否一講陰陽之法。」
東王太一沉思了半個時辰,終於屏退他人道:「吾已出了陰陽家,按說不得再傳陰陽法門。日後若有陰陽之劫,望你相助一二,以還今日因果。」
「這是自然,多謝前輩。」
東王太一道:「陰陽家以陰陽之變幻、五行之生克,闡述天地自然萬事萬物……」
他一一道來,隨後又道:「吾有陰陽家核心法門陰陽無極變一部,一併傳授與你,望你作參悟之用,儘量不得在人前使用。」
為了這個道門護法,東王太一也是使盡了力,青雉的少年模樣,都仿佛老了幾分。
又三日,東王太一急匆匆離開,拽著小道童就跑,直往西煌界線。
子川譏笑道:「這就跑了,就這,呵……」
一聲呵,囊括了多少含義。
再過五日,月關山全部所學融會貫通,一出關,頓時風雲忽變,晴空霹靂。
子川、舟學海、藺相知等人皆驚。
子川道:「天竟降雷霆警示,關山,你究竟悟了何種神通道術?」
月關山道:「不過依天地間陰陽變化,五行走勢,而悟出的一門推演法門,名曰測天機。如觀此天象,明日午時,天將有風半時、有雨三刻。此法只是初創,尚不完善。在我想來,天地間一切皆有道可尋,有跡可蹤,此法若能大成,將測算天地走勢、未來之劫。」
難怪會天降雷霆警示,你都插手我的事了,我不得給你警告警告。
子川驚嘆,陰陽、五行,看來好友將陰陽家的東西教給了這個徒弟,有這層因果在,夜天玄女心安矣。
正如子川猜測,月關山初悟陰陽無極變理論,依陰陽、轉五行,往後演變,而悟得測天機法門。這門理論往後還可演變,至於能否至無極,就看月關山的悟性了。
子川問道:「關山,你現在達到何種境界?」
月關山回道:「煉精、鍊氣已至小位先天境界,煉神剛突破至超先天。」
子川點頭,月關山根基深厚,刀劍拳掌手段豐富,又有一氣三清法門,自保有餘,他說道:「時間已至,關山,此次你與吾一同前往,學海、相知,你二人守好仁德書院。」
三人齊道:「是。」
「另外,關山,吾見你沒有護身利器,今賜你仁劍,作護身之用,斬不仁之人。」
子川一拍神琴,琴中有一劍飛出,立於月關山身前。月關山收下背在身後,感受到劍中有浩然聖氣盤旋。
子川又道:「此劍大有來歷,乃吾師丘子隨身佩戴仁德雙劍之一,另一柄德劍在你師叔子干身上。仁德雙劍是大匠師歐冶子感念丘子仁德,為其所鑄。」
月關山恭敬道:「弟子定不會辱沒此劍。」
「好了,我們出發吧。」
子川一揮袖,神琴收入囊中,身形已消失不見,往西煌界線而去。
月關山朝舟學海兩人點頭示意,心中忽來靈覺,留下一道紫色化體,追隨子川而去。
西煌之地,位於一片沙漠之中,凌空看去,滿目枯黃色如一條線,劃隔兩地,正是西煌界線由來。
月關山遠遠便見沙漠中,有一道破敗山門立在寺前,仿佛經歷許久,寺廟也殘破不堪,久未修理。他入寺中,正見佛儒道三人,一老、一中、一少,或坐、或站、或躺。
小道童立在道士身後。
子川道:「老和尚,你又老了許多。」
東王太一也道:「不會你師釋迦還沒登極樂,你便先圓寂了吧。」
老和尚苦著臉道:「比不得兩位好友,一有內丹法,金丹入腹,返老還童;一者靜心養氣,無憂無慮。老僧枯坐此地三甲子,風吹日曬沙塵漫天,勞苦命啊。」
東王太一毒舌:「我看你是哭的,要不然哪來那麼多佛門典籍,普度佛法。」
「都是師弟們承讓。」
「可知世人皆傳,釋迦一去,佛在西方不在靈台。」
「謬讚,謬讚了,哈哈。」
東王太一吃癟,諷刺的話當成稱讚,臉皮之厚,吾不及也。
老和尚見了月關山來到,又道:「可是好友之徒。」
「正是。」
「好個俊俏少年,好友緣法深厚。」
子川道:「關山,此乃吾之同修,佛門釋迦親傳,阿苦尊者。」
月關山拜道:「晚輩月關山,拜見前輩。」
阿苦尊者回道:「有禮了,見兩位好友皆有弟子,此次回來之後,說不得吾也該尋一弟子傳承。」
同修三人許久未見,又各自嘮叨了幾句,先後起身出發了。
一行五人來到閻羅鬼獄入口,是在一處山川瀑布後。
只見入口處,有森森鬼氣溢出,幸有阿苦尊者設立佛門法陣淨化,若非如此,長久下去,此地將成鬼域。
「眾人隨吾進入吧。」
阿苦尊者腳踏佛印,包裹眾人,化作流光闖過佛門法陣,穿過入口,來到一處常年陰暗之地。
鬼氣漫天,哀怨遍野。
正是:閻羅鬼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