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師門都知道你。」蘭茵對陸昭菱說。「師父師伯他們都以為,周師弟是有苦衷,或是因為太上皇想看到他成親,所以才會答應這門親事的。」
她又看了周時閱一眼,頓了頓,「不過現在看來,你與周師弟相處愉快。」
「與你何干?」周時閱冷冷地反問了一句。
蘭茵一窒。
她語氣微澀。
「周師弟不要誤會,我只是替你高興,看來你是找到了一位能夠與你攜手並肩的妻子......」
「用得著你替本王高興?」
周時閱的聲音更冷了。
蘭茵被他懟得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陸昭菱看著她,問,「蘭姑娘來這裡做什麼的?」
諸然和束小楓郁可仙他們還在京城等著蘭茵,應該沒有想到她竟然出現在千里之外吧?
之前聽說,蘭茵是被古才恩派了出去,諸然他們都不知道派出去做什麼了。
誰知道她會跑到這麼遠的西南來?
「我是追著幾個盜墓賊而來的。」蘭茵說,「那幾個盜墓賊找古墓的本事了得,師父說,跟著他們,也許能夠找到我們谷主一直想要的東西,就讓我跟著他們。」
蘭茵好像沒想藏私,陸昭菱問了一句,她就把事情都說出來了。
「沒有想到,我這一跟,竟然跟到這裡來了,而且也來不及給師父和師兄弟們傳信。」
她說到這裡又看向了周時閱。
「周師弟,我師父他們到了京城,你應該見過他們了吧?本來我是想去王府找你的,但是......」
蘭茵的話還沒說完,周時閱舉起手,手指動了動,示意青林上前。
「糾正一下稱呼。」他說。
青林腦子轉動起來,及時領悟了王爺的意思。
他趕緊對蘭茵說,「蘭姑娘,還是請喊王爺吧。」
本來也不是同個師父。
以前王爺的師父也說得很清楚,王爺只認師父,不算師門吟風谷的人。畢竟谷主收王爺為徒的時候,還沒有回吟風谷當谷主呢。
所以,古才恩他們這些人,谷主都沒讓王爺正式認下的。
師伯都可以不認,更何況師伯的徒弟。
以前王爺很是冷淡無情的啊。
蘭茵雖是戴著面紗,但是看她的眼神就能看得出來她應該是變了臉色。
但是她並沒有糾結,很是順從地應了一聲。
「好,我知道了。」
「我想跟王爺說一聲,聽那幾個盜墓之人說,這城裡有古怪,接下來極有可能出事。」
蘭茵很是擔心地說,「王爺身體......不適,要不然趁現在天色未晚,你們還是離開這裡吧。」
「他們說這城裡有什麼古怪?」陸昭菱又問,「蘭姑娘不走嗎?」
她暫時看不出蘭茵的惡意,倒是想聽聽她知道些什麼,畢竟是為救整座城的百姓,蘭茵和古才恩的關係可以暫時拋到一旁。
「他們說這城裡有座鬼宅,鬼宅的地底下極可能藏著很多珍寶,這次他們入城就是衝著那些珍寶來的。」
蘭茵也下意識地把聲音壓低了,雖然現在這裡只有周時閱他們的人,掌柜和小二都在櫃檯那邊沒過來。
「我還未完成師父指派的事,自是不能就此離開。但是城裡晚上會起霧......」
接下來,蘭茵說的那些,就和石管事說的差不多了。
要說有些價值的消息,就是那座鬼宅。
「他們想什麼時候去探訪鬼宅啊?」陸昭菱問。
剛才幾乎什麼都說的蘭茵在聽到她問這個問題時,就不願意回答了。
「陸小姐問這個做什麼?那種地方肯定是有危險的,更何況已經有那麼一幫人盯上了它。那些人窮凶極惡的,他們做的缺德事多了,要是王爺落單,他們可能都不會忌憚他的身份。」
「畢竟,在無人之處把人滅了口,不讓官府抓住就行。他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王爺身子骨本來就不好,陸小姐可不要想著帶他去冒險。」
蘭茵的話聽起來,都是擔心著周時閱,都是在為他的安全和身體著想。
陸昭菱看了周時閱一眼。
蘭茵一再地強調周時閱的身體不好,是不是想起了他的膝蓋啊?
周時閱之前說過,蘭茵看過他的膝蓋,還被嚇得轉身就跑了出去的。
現在她估計以為周時閱的膝蓋還是那樣。
不過,這個蘭茵倒是讓陸昭菱有些意外。
聽郁可仙他們之前的意思,蘭茵是喜歡著周時閱的。可是現在蘭茵對她沒有什麼嫉妒和排斥的感覺。
甚至,她問什麼問題,蘭茵也是禮貌地回答了她。
可要說她不喜歡周時閱,這一下子把人認了出來,還有一開口就喊了一聲「時閱」的行為,又有些奇怪。
現在蘭茵也是一直想讓他們先離開,完全是擔心著周時閱的樣子。
「本王身體如何,不勞費心。」周時閱拉起了陸昭菱,「走吧。」
陸昭菱就隨著他站了起來。
「王爺......」
蘭茵還在後面喊了一聲,周時閱沒有理會。
其他人也跟了上去。
青林落後一步,對蘭茵說,「蘭姑娘,我們王爺的身份,還請不要說出去。」
說完,他也跟著離開了客棧。
蘭茵站在那裡望著他們走進街道的背影,目光有些複雜。
本來,周師弟是頂好的。
她是很喜歡的。
可惜......
周師弟的身體不行。
她是個追求完美的,再喜歡,也得放下。好在,她已經找到了另一個合適的男人。
看在以前對周時閱的那片愛慕之心上,她不想看到他在這裡出事,可周時閱不聽她的。
蘭茵收回目光,叫來了小二,點了幾個菜。
陸昭菱和周時閱走在小城的街巷裡。
現在天色未暗,有些日光。
若是忽略掉周圍百姓的提防和緊張,這座小城有幾分質樸寧靜,街巷也都乾淨,官府又算靠譜,百姓應該過得還不錯。
走了一段,陸昭菱就已經遇到幾個已經一腳邁進棺材的百姓了。
她仔細看過他們的面相,按理來說壽命不該這麼短,看來已經是被鬼氣腐蝕了的。
「那位蘭姑娘,」陸昭菱問周時閱,「還是挺關心你的。若是出事,你救不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