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閱和陸昭菱他們也是忙活了大半天加上一整夜了。
眾人現在都是又累又困又餓。
昨天中午吃了一頓飯,然後就是昨晚吃的一點肉乾,現在胃裡空虛寂寞冷。
康叔端上來的湯麵,每碗上面都擱了兩個荷包蛋和幾片羊肉,香噴噴的。
周時閱還有點兒擔心陸昭菱吃不慣這兒的羊肉。
「只是略有點膻味,但實際上很香,你嘗一塊,要是不喜歡,我把荷包蛋都給你,肉就給我吧。」
陸昭菱一把就護住碗。
「不給。」
她夾了一片快速放進嘴裡,微微眯了眯眼睛,「香得很,我喜歡,你休想搶我的肉。」
周時閱:「......」
把他想成了一個設計換肉片的小人了是吧?
他頓時就氣了。
幾筷子就把自己碗裡的肉片全送到她碗裡。
「我的都給你!瞧你那護盆的架勢!」
撲哧。
旁邊的殷雲庭穩穩端著碗,說了一句。「大師姐,狗用來吃飯的才叫盆。」
陸昭菱:「周時閱你說我是狗?」
周時閱一眼掃向殷雲庭,「殷師弟用的是槽,放心。」
旁邊的青林:「什麼才用槽吃飯?」
「豬。豬槽。」周時閱說。
殷雲庭:「......」
陸昭菱:「所以,你是說我們師門非豬即狗?」
就沒人了?
她跳了起來,「大師叔!搶他的荷包蛋!搶到了我吃蛋白你吃蛋黃!」
師姐弟倆同時伸出筷子,朝著周時閱的碗裡快速叉去。
周時閱端起碗,身形一掠,立馬避開。
康叔目瞪口呆。
他有點兒急了,「還有還有!王爺,陸小姐,殷公子,不用搶,我再去煎幾個蛋!」
可真是造孽啊!
他是招呼得這麼欠缺嗎?竟然讓他們三個人為了一點肉片跟荷包蛋這麼爭搶了起來。
「康叔,小姐他們就是鬧著玩的。」青音青寶趕緊安撫他。
把康叔都給嚇到了呢。
「你倆想從本王碗裡搶到東西?怎麼可能。」
周時閱避開了師姐弟二人,夾起了一個荷包蛋,美滋滋地咬了一口。
「搶不到。」
說完,又夾了一筷子面,偏著頭吃了。
「好吃。」
陸昭菱和殷雲庭坐回桌邊,衝著外面院子裡端著碗嗦面的晉王殿下直樂。
搶什麼?
單是看著堂堂王爺端著碗站在院子裡吃,這畫面就足夠了。
「大師弟,快吃哈,趁熱。」
「師姐,你也吃。」
他們端正坐飯桌邊,不比晉王好?
讓他說他們豬槽狗盆的。
青音青寶看了王爺一眼,差點兒忍不住笑出聲。
她們是還沒見過王爺這麼端著碗站在院子裡吃的。
「不來搶了?」
周時閱見他們不搶了,還挑了挑眉,帶點兒挑釁地問。
「說實話,二啊,這種情況,你馭風符也沒用了吧?」
總有她的符派不上用場的時候!
陸昭菱吃著面,含糊不清,「啊對對對。」
周時閱看著他倆端坐桌旁,突然就反應過來了。
他看看自己,端著大海碗,站在院子裡,無桌無椅的。
就連眾青們都坐在另一張桌旁,一邊吃一邊看著他。
站方只有他一人!其他人全是坐方!
周時閱嘴裡的面頓時就不香了。
「本王真是遇上了你就略無腦。」他哭笑不得,端著碗走了回去,在陸昭菱身邊坐下。
鬧這一場,感覺身體都暖了。
康叔看了全場,也有些瞠目結舌。
他都不知道,原來晉王和陸小姐之間的相處是這樣的,還真的是從來沒有見過。
王爺什麼時候這麼煙火氣過啊?
吃完之後,陸昭菱去睡覺了。
周時閱只是稍作休息了片刻,便叫來康叔,問城裡情況。
康叔說,於翠,還是被包大戶找著了。
城裡的官兵都幫著包大戶找人,於翠怎麼可能躲得過?
「但是聽說於翠被找到的時候,二十兩銀子已經花出去了,找了人幫她去磋沙村運她爹的屍體,並且給找到了塊墓地。」
康叔這麼說,周時閱倒是有點兒意外。
那這麼說來,於翠辦事還行。
至於今天她的人去磋沙能不能把事辦成可就不好說了。
「包大戶把於翠打了一頓,又把她帶回家了。但是他一直讓人在城裡找您和陸小姐。」
「怎麼,都已經給了二十兩,還想賴我們身上?」
「這個包大戶覺得王爺是屬於錢多人傻那種。」康叔有點兒冒犯地說了一句。
嘖。
錢多人傻的人不該是陸二嗎?銀子是她給的。
「本王會改個樣子出去,讓他們都在家裡好好休息兩天。」
「是。」
周時閱總算是可以把這一種絲毫不俊的裝扮給卸了。
他戴上了面具,領著青林等人出去。
陸昭菱睡了大半天,起來之後聽到周時閱已經出去了,她也沒有急著出門。
把盛三娘子提溜了出來,又問問昨晚她見到蘇千戶的過程。
盛三娘子被提溜出來後又有點兒不樂意。
「一寸光陰一寸金,陸大師,你不能因為自己修為高,就不讓我抓緊時間修煉啊。」
陸昭菱服了她。
「昨晚也沒見你有多珍惜光陰啊,不是還扮鬼去嚇蘇千戶等將士了嗎?」
「此言差矣,我本來是就是真鬼,怎麼叫扮鬼?」
盛三娘子振振有詞,「再說了,昨晚那是勞逸結合嘛,既然都出去了,那就跟他們嘮嘮嗑......」
「打住。」
陸昭菱舉手,「那你說說,你覺得蘇千戶是個什麼樣的人?」
盛三娘子突然就變出了一條絲帕來,捏著一角輕輕掩住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然後她對著陸昭菱眨了眨眼。
「說心裡話嗎?」
陸昭菱:「......」
「好好好,我說。在我看來,蘇千戶是個很有男人味的人!」
盛三娘子的臉還微微紅了點。
陸昭菱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盛阿婆,你對你的段郎變心了?」
男人味!
她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些什麼?真就離譜。
「沒有變心啊,但那都是前世的事了,前世今生,滄海桑田,段郎如今都可能輪迴了,我也不能太過於執著,人要看開些......」
「停。」
陸昭菱一張符就捏在手裡。
「這是真言符。」
盛三娘子:「大師,沒有這個必要,真沒必要。我說就是了。你真不懂什麼是嘮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