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雪煙的馬車依舊是不緊不慢的往琴行這邊過來,因為不遠,走沒多久,就停了下來,寧雪煙和恆玉晴先後下了車。
抬頭看著琴行當中閃閃發亮的幾個字,寧雪煙露出一絲淡冷的笑意,既然把自己引到這裡來,那麼自己到是要見識見識了。
恆玉晴不知道寧雪煙心裡還有這麼多的想法,這時候還熱情的指著琴行對寧雪煙道:「看看,就是這一家,看這實力,也應當是鄖貴之家的家產,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家業,居然打理的這麼好,這京中識琴的人不少,但是提起這家來,無不豎起大拇指的。」
「咦,這不是太子妃嗎?難不成太子妃也是來看琴,要參加吳瑤夫人的宴會?」驚訝的聲音傳自她們身後,寧雪煙和恆玉晴一起回頭,正看到雅莫琴這時候居然也從一輛馬車上下來,看到寧雪煙,這話聽起來雖然沒什麼,但是這樣子,看起來,可是沒有半分恭敬。
雅莫琴和敖明宇的事情,被人發現後,這還是她第一次出現在人前,而讓寧雪煙也不得不讚嘆的是,這位雅大姑娘的臉皮,果然是夠厚的,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有臉主動攔著自己說話,而且還一臉的挑釁樣子。
有時候不得不說,這位雅大姑娘和雅太師府上的謹慎態度,完全不同。
「雅大姑娘這時候不在自己府上,修身養性,跑這裡來,真的可以嗎?」恆玉晴也不是吃素的,一聽雅莫琴諷刺寧雪煙,馬上衝著雅莫琴冷笑道。
她們兩個也是索來不和的,當初兩家都是貴女,以鄖爵地位上來說,是恆玉晴勝了一籌,但如果是權勢上來說,雅莫琴當然是高於恆玉晴的,但是兩個人誰也不服誰,所以碰到一起的時候,沒少打擂台。
「一個嫁不掉的老姑娘而己。」雅莫琴被恆玉晴挑到了軟檔處,這時候臉色一厲,衝著恆玉晴冷聲道,「怎麼,想來挑一把琴彈彈,象你這樣的,彈的再好也不行,別人也不可能對你認同的,我姨母的宴會,可是給那些高雅人士進來的,你不行。」
雅莫琴極具污辱性質的衝著恆琢晴搖了搖手,不屑一顧的樣子。
寧雪煙在邊上沒說話,眸氏卻閃過一絲冰寒。
雅莫琴這話聽起來是說恆玉晴,但是實際上卻是在影射自己,誰都知自己被關在明霜院幾年,根本不是雅莫琴口中的高雅之士。
「我不是什麼高雅之士,難道你就是。」恆玉晴大怒,瞪著雅莫琴道。
「我當然是,我彈琴彈的最好,你行嗎?」雅莫琴毫不客氣的譏嘲道。
雅莫琴的琴,的確是有名的,據說曾在一個宴會上一曲驚人,讓當時所有的人都嘆為觀之,說這位雅太師府上,果然家學淵博,連孫女兒都教的這麼出色,為此,雅莫琴也有才女一說。
這裡面雖然有別人捧雅太師的意思,但是雅莫琴的琴藝不錯,那是肯定的。
這會雅莫琴拿這琴藝來說事,原也是應當。
「有本事,我們到時候在我姨母的宴會上一較高下,輸的人,當眾給對方道歉,並且表示以後,見了對方,要退避三舍。」雅莫琴高傲的抬頭道,這話雖然是對恆玉晴說的,但是目光似有若無的掃向寧雪煙,挑釁之意明顯。
寧雪煙有腦海中現在基本上己梳理出一條,清晰的思路,這時候微微一笑,伸手攔下,正氣的發抖的恆玉晴,上前一步,清幽的眸子仿佛帶著冰寒的幽光,就這麼一眼,就可能看透人心。
對著這樣的目光,雅莫琴下意識的退後一步,但立即意思到自己的怯場,想起這位現在的太子妃,以前可是一位什麼也不是的寧五姑娘,之後就算是進了逸王府,也不過是個側妃,一個妾而己,自己這個堂堂的太師的嫡長孫女,憑什麼見她怕。
「難不成太子妃,也要以琴藝教我?」雅莫琴這會頭仰的更高了。
「不敢以琴藝教雅大姑娘,只是在想,這以後雅大姑娘,會進相王府還是進福王府,也不知道哪家王爺有福氣,可能以後一直有機會聆聽雅大姑娘的琴聲?」寧雪煙微微一笑,眸色溫和,只是這話說的毫不留情。
對於雅莫琴這種激怒自己的行為,寧雪煙覺得自己不必忍讓,對於劃時代雅莫琴這種人,永遠都覺得自己最尊貴,任何人相比起她來,都比不上她,那麼就用她最在意的事找她的臉,否則她這會在這裡就將鬧的不可開交。
雅太師府上,可真是下足了濟量,居然把雅莫琴給放了出來,憑她這種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行為,還真的會把事情鬧大,鬧亂起來。
但看她這會拉高了聲音說話,把路邊的人全招了過來就知道。
雖然那些人聽得她的身份是太子妃,不敢靠的太近,但是這樣子,分明一個個都在拉長了耳朵聽。
寧雪煙不可能象雅莫琴那麼臉皮厚,也不可能站在門口,任人圍觀。
「你……」雅莫琴想不到寧雪煙一臉溫柔,說出來的話卻是這麼凌厲,一時間臉漲紅了,結巴了一下,瞬間大怒起來。
她一向自以為高貴,也覺得唯有自己配得上表哥,對於敖明宇要娶的居然不是自己,很是耿耿於懷,而後不得不聽說祖父的話,嫁於敖明晚,實是無可奈何,但這回被人發現自己去探望表哥的事後,祖父那邊大怒,把自己關了起來,實在是她想不到的。
到底以後該怎麼辦?她現在自己也亂成一團。
以她的心理,是嫁於敖明宇最好了,可是表哥馬上要有正妃,自己以側妃的身份進府,總覺得不如意,而且祖父那邊也不會鬆口。
可如果不是嫁給敖明宇,那就得嫁給敖明晚,她真的是不樂意啊。
只是,既便她再左右為難,也知道她現在名份上還是敖明晚的未婚妻,這時候和表哥那個樣子,實在是有違閨訓的,但看周圍的人,全部看過來的鄙夷的眼神,臉紅如火。
這心頭的火氣,也就騰騰的上來,狠狠的瞪著寧雪煙:「你是什麼意思?」
「我是什麼意思重要嗎?雅大姑娘還是想想相王和福王是什麼意思?」寧雪煙沒給雅莫琴留半點情面,她就不相信了,雅莫琴縱然臉皮厚,那也是個未出閣的大姑娘,而且還是剛剛傳出那麼大醜聞的大姑娘,這時候被那麼多人看著。
縱然她臉皮再厚,也抗不住。
不管雅太師讓雅莫琴來是什麼意思,自己這裡絕不會讓雅莫琴和恆玉晴真的對上。
「對啊,雅大姑娘,我們兩個有沒有意思都沒關係,就不知道皇家,還要不要一位象你這樣的媳婦。」恆玉晴這會總算是尋到這麼一個反諷的機會,立時就反駁道。
「你……你們……」雅莫琴這時候的確己經抗不住了,身邊時不時的傳來路邊行人的話。
「看看這個樣子,居然敢勾搭兩位皇子,實在是不簡單。」
「長的也不漂亮多少,怎麼就這麼下賤。」
「難道雅太師府上的家教是如此的。」……
雅莫琴之前發生的事,還沒過多久,算得上還新鮮,寧雪煙這麼一提,眾人的注意力,全落到了雅莫琴身上,這種事,別說是世家嫡女了,就算是小戶人家的女兒,也不可能做出來。
實在是有傷風化。
所以許多人對於這位不知閨訓的雅大姑娘,並沒有什麼好感,再看看她居然還不要臉的,敢在外面晃,還主動的挑釁別人,越發的讓人覺得她的不知羞,連帶著雅太師府上,都讓人懷疑,責難。
雅莫琴想不到事態居然發展到這一步,自己原本是來激怒寧雪煙,順便和恆玉晴對上的,但這時候自己卻是再沒臉呆下去了。
狠狠的瞪了寧雪煙一眼,拿帕子一掩臉,低低的嗚咽了一聲,哭了起來,在兩個丫環的衛護下,推開身邊的眾人,跑向自己的馬車,然後上了馬車,一溜煙的離開了。
雅莫琴既然跑了,寧雪煙也就帶著恆玉琴,一起往琴行里進去,外面圍觀的眾人,一看也沒什麼事可看了,也不敢再跟著寧雪煙,各自退了去。
琴行很大,進到門口,就看到一架架的琴,放成整整齊齊的一排,各種樣式的都有,夥計一看有客上門,急忙過來,熱情的指引,一架架的琴,似乎都各有優點,但也各有缺點,一時間,讓寧雪煙拿不定主意,到底是哪一架。
恆玉晴起初還指的很起勁,但是聽了夥計的介紹,也傻眼了,似乎都合適,但又似乎都不合適。
實在挑不出一架最合心合意的琴。
「兩位小姐,莫如到樓上去看看吧,樓上的琴更古一些,說不定有合適兩位小姐的琴在裡面,當然如果都覺得不合適,兩位小姐也可以定做,我們這裡定做的也選的是最好的原木,樣子什麼的,隨兩位小姐挑選。」
夥計顯然沒看到之前店門品的一幕,這話說的極是好聽,也很客氣,稱呼上也直接稱寧雪煙為小姐,表示出一點也不知道寧雪煙身份的樣子。
上面還有古琴?寧雪煙皺了皺眉頭,看了看樓梯口。
這裡是琴行,雖然店面大,但是來的人並不多,樓梯口,更是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音,顯見得既沒人下樓梯,也沒人上樓梯。
到樓上挑琴,似乎也是理所應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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