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賣涼拌菜

  「同志，你這涼拌菜怎麼賣的？」

  「五毛一斤，三毛半斤。」

  孟海生剛一報價，就有幾個人覺得價格稍貴。

  市場上的大蒜和小米辣才賣幾分錢一斤，黃瓜和胡蘿蔔也就一毛到一毛五。這些加起來賣五毛一斤，讓大家有些難以接受。

  孟海生並不急躁，他用筷子從箱子裡挑出一塊胡蘿蔔，遞給剛才詢價的人：「大姐，你嘗嘗，味道怎麼樣？」

  年輕大姐先前見孟大牛吃得津津有味，便也不顧自己是否洗手，直接將胡蘿蔔放進嘴裡。

  鮮甜的味道充滿了整個口腔，她微微點頭：「味道確實不錯，我沒這手藝做出這味兒，來，給我來半斤。」

  「好嘞。」 孟海生拿出一個乾淨的小塑膠袋，給年輕大姐稱了半斤。不論是黃瓜還是胡蘿蔔，都比較壓秤，半斤看起來並不多。

  大姐看了一眼，覺得不夠，便讓孟海生再稱一斤。有了這個開端，接下來的銷售就順利多了。

  不一會兒，孟海生就賣出了十幾斤涼拌菜。當人群散去，他才重新坐回小桌子，繼續吃他的早飯。

  孟大牛已經吃飽，他給孟海生留下了半斤油條和一半鹹菜。「大牛哥，我吃不了這麼多油條，你再吃兩根吧。」

  孟大牛擺了擺手：「我差不多了。」

  他站起來，好奇地四處張望。五六層高的紡織廠宿舍，在他眼裡仿佛豪宅，他恨不得眼睛長在牆上，好好看看這所謂的豪宅究竟是什麼樣子。

  孟海生則不急於吃早飯，悠閒地吃著油條，喝著甜沫，看上去倒像是個退休的老大爺。

  陸志偉這時也終於不那麼忙了，他笑呵呵地坐到孟海生對面：「小孟，我能不能嘗嘗你家的涼拌菜。」

  「陸老闆儘管吃，別客氣。」 孟海生回應道。

  陸志偉拿起筷子，嘗了嘗碗裡的菜，鹹甜適口，味道確實不錯。「小孟，你還有多少鹹菜？能不能賣給我一些，我想在早餐攤這邊賣。」

  孟海生嘴角上揚，他正等這句話呢。他早已心中喜悅，但面上卻一點也不顯露：「陸老闆這話說得太客氣了，你想要多少斤，我給你留出利潤來。」

  陸志偉看到孟海生這麼爽快，心中十分高興，他還真怕孟海生會猶豫不決。

  孟海生也不再慢悠悠地吃飯了，他迅速吃完，從自行車上取下裝著涼拌菜的箱子，帶到早餐攤後的一個門頭房裡。

  陸志偉拿出一個大鐵盆，讓孟海生先稱出二十斤鹹菜。滿滿一盆的鹹菜擺在那兒，散發出誘人的鮮甜味道。

  「小孟，如果明天我還需要，你能送貨嗎？」

  「陸老闆，你不先賣賣試試？就這樣直接跟我定下來？」 孟海生有些驚訝於陸志偉的大方。

  「不瞞你說，兄弟，我家還有兩家小飯館，只要你這鹹菜好吃，以後我天天跟你定。」

  「行，陸老闆你是個爽快人。我也不跟你繞彎子，涼拌菜四毛一斤，一口價。每天早晨我都能過來送。」孟海生答應道。

  說實話，四毛一斤的價格並不算便宜，但到了陸志偉手裡，這些菜可不是按斤賣的，而是按盤。

  作為小飯館老闆的他很清楚，只要味道過硬，東西自然不愁賣。

  「好，我也不還價了。明天早晨六點，你再送我二十斤鹹菜。」

  稱好鹹菜後，孟海生的紙箱裡只剩下十幾斤。他打算直接送到王福盛那邊。王福盛開的小飯館客源充足，只要東西好吃，他肯定會留下的。

  出了門，孟海生看到孟大牛正忙著在自行車旁邊賣黃瓜。「小伙子，你能不能便宜點？我一次買十斤。」

  「我哥說兩毛一斤，少一分不賣。」孟大牛臉色通紅，一個胖大姐正在那裡討價還價。

  「哎呦，小鄭，你就別跟人家小伙子砍價了，看你都把人家臉憋紅了。」幾個年紀大的阿姨圍著孟大牛買黃瓜，他們很熱情地幫忙教孟大牛如何算錢。

  孟海生看著臉紅的孟大牛，有些驚訝他的人緣這麼好。他還沒開始叫賣，孟大牛這邊已經開始生意了。

  「大牛哥，你在這蹲點賣黃瓜吧，我帶著鹹菜和野兔去別的地方看看。」

  「這怎麼行，我從沒賣過黃瓜。」孟大牛顯得有些緊張。

  「大牛哥，你就在這賣吧，賣虧了算我的。」孟海生說著，整理好東西，騎上自行車離開了。他今天還有很多事要做。

  一會兒他還要去紡織廠問問兔毛的事情。

  孟海生找到王福勝，順利地賣出了野兔和甲魚。嘗過涼拌菜後，王福勝立刻決定全都買下，並要求孟海生明天一早送來二十斤。

  孟海生沒想到，自己的柴胡生意還沒開始賺錢，林慕澄的涼拌菜就要給他賺出第一桶金了。他考慮著，送柴胡到縣裡的同時，能否開拓更多涼拌菜的銷路。

  鎮上的小飯館雖然不多，但如果能在縣裡找到更多客戶，他就能真正賺到錢。

  賣完野兔後，孟海生並沒有急著回去找孟大牛，而是直奔紡織廠。他本想和門衛聊天打聽兔毛的事，卻意外遇到了以前給他布票的張阿姨。

  「小孟，你怎麼來紡織廠了？」

  「張阿姨，我是來打聽個事。」

  孟海生見到熟人，立即打開了話匣子，把自己想養長毛兔的打算告訴了張阿姨。

  「小孟你找對人了，來，到我辦公室坐坐，我給你詳細講講兔毛的事。」

  到了張阿姨的辦公室，孟海生才知道她原來是廠里的知名技術員，已經退休了還被廠里請回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