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她天真了，直到師尊命她去交流大會時她才醒悟過來。
有些時候，即便是最受師尊愛護的她，也不能違背他的意思，原因很簡單，因為弱者沒有反抗強者的能力。
褚衛愣了一瞬，隨後展顏笑道，「我會的，師姐放心。」
「不許食言。」
沈蒼月不放心地又囑咐了一句，她不想在脫離孤獨之後，又重新回到孤獨里去。
「我對師姐做出的承諾是絕不會食言的，除非我死。」
褚衛的眼睛很漂亮，陽光照在上面是琥珀色的，但此刻這雙漂亮的眼睛裡只能裝得下一人。
沈蒼月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小聲嘟囔著，「你最好是。」
——————————
「為師聽聞你們昨日就回來了，為何今日才想起來來為師這裡？」
嚴初坐在屋中竹椅上，手裡摩挲著一支玉笛，語氣中隱約帶著些質問的意思。
「啟稟師尊，昨日是我有些疲憊，便帶著師妹先回去歇著了。」
沈蒼月不卑不亢，一字一句道。
本是面無表情的嚴初忽地溫柔一笑。
「既是累了，自然該先去歇息，不過為師有一事很好奇，你與衛兒是如何在商州遇見的？之前可是連我都不知道你那時會出現在富安。」
「此事說來話長，但與師妹遇見純屬巧合。」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見嚴初一副追問到底的樣子，沈蒼月也只好簡單的與他說了下事情的經過。
「蒲承嗣？現在人皇的部下都這麼專橫的嗎？」
「蒲將軍是為了城中百姓的安危考慮，我只是被意外困住的。」
「如果保護百姓安危是需要封閉城門來完成的，那他這個守城將軍當的可真是容易。」
嚴初的這句話成功讓一邊在努力降低自身存在感的褚衛，狠狠在心裡點頭並表示認可。
沈蒼月沒再說話，眼觀鼻鼻觀心地站著。
嚴初眸底划過一道晦暗，看向褚衛。
「衛兒，你這次出山可有什麼收穫？」
收穫？撿到一個獨一無二的沈蒼月算不算？褚衛面上嚴肅恭敬，心裡卻在傻樂。
「回師尊，此次之行徒兒結識了幾位友人，這一路上他們幫助了我不少事情。」
「那就好，這樣為師也能放心不少。」
嚴初嘴角雖是上揚著的，但仔細看的話可以發現，那裡並無什麼笑意，只有冰冷。
「不過你要多向月兒學學，有時候人並不可靠，你能靠的只有你自己。」
褚衛垂眸行禮道，「多謝師尊教誨，徒兒謹記於心。」
嚴初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後，話鋒一轉，「月兒，你此次的秘境之行可還順利？怎的只待了一個月便出來了？」
面對他的忽然發問，沈蒼月早有準備。
「啟稟師尊，一切順利，我想要的東西也已經拿到了。」
嚴初有些意外，「紫陽靈蕊已經到手了？」
紫陽靈蕊乃是仙品靈材，對於處在瓶頸期的修士格外重要，即便是滯留再久的瓶頸期，只要將紫陽靈蕊吸收入體後都會有所突破，當然化神期除外。
可以說紫陽靈蕊是整個修仙界都在追尋的至寶，但至寶的數量一向是很少且難以得到的。
而眼下沈蒼月居然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便尋到並且還成功地拿下了。
要知道這種至寶身邊的守護獸都不會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
「是。」沈蒼月神色平靜，就好像事情本該如此一樣。
嚴初薄唇微勾，看向沈蒼月的眼神里又多了幾分迷戀。
「很好，那便抓緊時間閉關吧，爭取早一日邁進化神期，到了這境界之後你就會發現有許多東西在你眼中都會變得不同。」
「師尊指的是？」
「還記得我之前與你說過的微觀嗎？」
「記得，微觀可以看到許多常人不能看到的事物，即便那東西細若針尖。」
「沒錯，微觀會帶來一種奇妙的體驗，讓你更加的耳清目明，不需要動用術法，只一個念頭就可以輕鬆看到或聽到你想要知道的信息。」
「師尊，徒兒記下了。」
沈蒼月態度恭敬，但她此時的心思卻不在這談話上，而在身邊那人身上。
回來之後她就在查自己不在的這些日子裡褚衛都經歷了什麼，雖然沒有查到想要的線索，不過也知道了不少關於褚衛的事。
比如她現在的風評很差，又比如師尊莫名其妙給了她重寶，態度也變好了許多。
這兩件事單看只會覺得奇怪，但要是放在一起的話就都說得通了。
只是師尊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這件事情除了能給褚衛帶來些風言風語之外，又能帶來些什麼呢？
師尊做事從來都是謀而後定的，這步棋絕不會像表面上那麼簡單。
「月兒，你已經在瓶頸期很久了，紫陽靈蕊這種仙品靈材雖可以助你突破瓶頸，但也需要你用兩三個月的時間來將其慢慢煉化吸收。
而且閉關後的這段時間內不得被任何事情打擾，否則輕則重傷靈力全失，重則暴斃而亡。」
嚴初一改之前懶散的表情，嚴肅道。
「是。」
「閉關之後切記，不可心生雜念，以免滋生心魔。」
這次沈蒼月沒再立刻回答嚴初的話，而是定了定心神開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師尊，徒兒想要再過幾天閉關。」
「為何？」
「徒兒心中掛念著一件事情，如今尚未查明。」
「能有什麼事情比你突破瓶頸還重要的？月兒，為師對你寄予厚望，你可不能讓為師失望啊。」
「師尊，此事不查明，我心難安。」
沈蒼月堅持，她很少在嚴初面前這樣。
見她這樣，嚴初的面色變得陰寒起來，不過只有那麼一瞬，很快隱去。
「你想查明何事？為師幫你。」
「此事不勞煩師尊費心，我一人即可。」
沈蒼月果斷拒絕，她目前不能相信任何人，這事絕不能被第二人知曉，不然褚衛就完了。
「咔」的一聲脆響，玉笛身隕了，嚴初毫不在意，仍是緊緊握在手中，轉眼望向褚衛。
「衛兒，你也幫為師勸勸你師姐，以免她一時意氣用事誤了紫陽靈蕊採摘後的最佳使用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