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章 心魔

  「巫霜月，你可有悔過？」

  左薇空靈的聲音，不帶一絲一毫地情緒，她這般問，不過是替母親了一心愿。

  當年，母親聽聞巫霜月習禁術，墜入邪巫，便想去引導她回正軌，可是一直到母親死，巫霜月都從未後悔過她所做的一切，若是今日，她悔過了，或許會看在她母親的面上，不至於讓她魂飛魄散。

  只是，有些人做了，便從不後悔。

  「哈哈哈，真是笑話，悔？我有何好悔？若說真正悔的，那便是當年沒有斬草除根！」

  巫霜月一擦嘴角的血跡，拖著腿緩緩站起，心中的恨意已經將她徹底吞噬，左薇，必須死！

  只是，還沒待她徹底站穩，左薇直接一個手刀揮過，巫霜月再次重重地跪在地上，膝蓋處溢出汩汩鮮血。

  「既如此，那今日，我便要你為我母親磕頭謝罪！」

  巫霜月不後悔當年所做的一切，那心中必是恨極母親的，讓她給母親磕頭道歉，估計比殺了她還難受吧！

  而左薇也果然沒有料錯，巫霜月是怕死，但她更怕此等屈辱，想都沒想，就一聲大吼，「不可能！」

  只是，這又怎能如她所願，受了反噬重傷的她只能在左薇術法的逼迫下，對著左薇不知何時變出來的檀木盒子不停磕頭。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啊——」

  尖銳的驚叫聲，詛咒聲在左薇耳畔響起，左薇卻充耳不聞，只怔怔地看向那檀木盒子。

  「母親，你可看見了，女兒不孝，當年未能護住母親，但是今日，女兒定會手刃仇人，將她當年加諸在您身上的痛，雙倍十倍的討回來！」

  眼淚無聲話落，當年那個艷麗身影仿佛在線眼前，迷人的笑容讓左薇有一瞬間的恍然，而也正是這份恍然，讓偷偷解開術法的巫霜月尋著了機會。

  「去死吧！」

  一把碧綠的匕首直直刺向左薇的後心，左薇想要避開，卻以難如登天。

  「噗～」

  預料中的疼痛沒有傳來，但自己似乎被攬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很熟悉很熟悉！

  可脖勁處的溫熱卻也讓左薇感到無比的慌張。

  扭過頭，就見不知何時醒來的沈廷修正扯著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薇薇，沒事！」

  眼眶中有霧氣在凝聚，最終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他還是這麼傻，還是這麼傻！

  為什麼要救她，魔化後的她就是一禍害，是個本該死去的禍害，今日救了她，日後她會為害四方的。

  難道，他不知道嗎？

  恢復了記憶的左薇也漸漸清楚了，如今的她已然魔化，之後她也會因為魔化漸漸是去所有的記憶，所有的良善，最後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惡魔。

  曾經的那個左薇，早已回不去了！

  似是知道左薇心中所想般，沈廷修費力地抬手，想要擦掉她臉頰上的淚珠。

  「薇薇，魔化只是因為你有心魔，克服了心魔，你便不會再為禍四方，你還是那個守護一方的巫族聖女。」

  左薇抿了抿唇，想要止住淚水，心魔心魔，又怎是那般好克服，自古以來，就從沒有人能魔化後恢復正常的，她的老祖宗是這樣，她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