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黛冬寒驅車帶著遠坂凜來到了禪城,這裡是遠坂葵的老家,在嫁給遠坂時臣前,她一直居住在這裡。【,無錯章節閱讀】
「哥哥——」
「凜,下車吧,要說再見了,記得我交給你的東西吧,是否將那段魔術刻印移植到你的身體中,由你自己來做選擇,從現在開始,你要成為獨當一面的魔術師。」
黛冬寒也是從這個年紀開始,獨自踏上魔道的,對於一般的孩童而言或許很難,但他相信遠坂凜有著這樣的才能。
「我們沒辦法再見面了嗎?」
遠坂凜懷抱著黛冬寒交給她的魔道書,裡面封印著一段珍貴的魔術刻印,本不應該由她來繼承的,畢竟她要繼承的是遠坂家的魔術刻印,而現在黛冬寒則是間桐家的代理家主。
「怎麼可能,我像是會受魔術規則束縛的人嗎?只是,凜,你是姐姐,你要明白,今後我能夠照顧的只有櫻了,像昨天的事情,我不可能永遠守護在你的身邊。
就當是一次教訓吧,今後你要更加成熟冷靜地應對魔術問題,你所能夠依靠的僅有你自己,包括櫻也是,我不可能永遠陪伴著你們。」
黛冬寒伸手輕撫著遠坂凜的腦袋。
「嗯,我知道了~凜一定會成為一個優秀、強大、美麗dy,到時候,義兄大人你就後悔沒有選擇我吧!」
遠坂凜的眼中噙著淚水,她知道,這是真正的告別了,他和櫻離開遠坂家的那天,沒能夠做出的告別,放在了今天。
「不,我現在就在深深的後悔著,凜,我們都必須堅強,否則,對櫻來說就是不公平的了,她永遠是我們可愛的妹妹,對吧?」
黛冬寒希望遠坂凜不要忘掉這份姐妹之情,哪怕是作為魔術師,也有著殊途同歸的一天。
「歐尼醬……」
遠坂凜撲到了黛冬寒的懷裡,雖然做好了準備,說服了自己好多次,但是到最後還是不想就這樣放手啊。
「在下車之前,把委屈都傾訴給我吧,下車之後,凜就是一位獨立自強dy了……」
黛冬寒朝著走出宅邸的遠坂葵微微招手。
「……沒關係的,凜可是一個爭氣dy,才不是你想的那麼軟弱的!」
遠坂凜伸出手臂用力擦了下眼淚,然後咬著嘴角打開了車門。
「叔母……」
黛冬寒跟著下車向著遠坂葵打招呼。
「凜,快去上學吧,你已經算是遲到了。」
遠坂葵將整理好的書包遞給了女兒。
「好的,抱歉,母親大人,讓您為我擔心了……」
遠坂凜背上書包,朝著八代台小學的方向走了過去。
「凜,再見……」
黛冬寒朝著遠坂凜的後背招手。
「歐尼醬……低下頭!」
沒走多遠,遠坂凜又快速地轉身跑了回來。
「嗯?」
黛冬寒蹲了下來。
「……這dy的告別之禮!」
遠坂凜輕輕碰了黛冬寒的臉頰,而後轉身跑掉了。
「這孩子,真是調皮。」
遠坂葵輕笑著搖頭。
「看來不用擔心了,凜是個遇到挫折很快就能夠振作起來的堅強女孩,有這樣一個妹妹是我的榮幸。」
黛冬寒的神情放鬆了下來,凜已經沒事了。
「……冬寒……昨天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在意,我並不知道你會受到埋伏,我想時臣他一定也不會這樣對你的!」
驀然地,看著遠坂凜的背影消失後,遠坂葵露出了愧疚的表情。
「叔母……」
黛冬寒並不想追究昨天的細節。
「我沒有資格接受你的尊敬,冬寒,這件事情和時臣沒有關係,你不要恨他,一切,一切都是我這個陰險狡詐的女人——!」
遠坂葵說著就要跪下去……
「叔母——!你啊,怎麼會對我做出那種事情呢?你是一位好妻子好母親,你刻意地讓自己背負一切的罪惡,只是想要挽回家庭間的裂縫……」
黛冬寒將遠坂葵抱在了懷裡,遠坂時臣擁有這樣一個溫柔體貼全心全意為他著想的妻子真是太幸福了,但是遠坂時臣大多數時間都醉心於魔道,忽視了她的存在。
「請你,冬寒,請你不要傷害時臣,這是我對你唯一的請求,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說這種話,我們家欠你太多了,為了櫻,你停止了魔道的探索,被迫參與了聖杯戰爭……」
遠坂葵用力抱著這個已經成長得比她還要高大的義子,為了丈夫,她只能這麼做,她明白自己的丈夫根本不是義子的對手。
「叔母,我對於叔父沒有家人方面的恨,昨晚的事情,我也不想探究,對我來說,凜的得救就是最大的喜悅。
你放心,我已經是個成熟的男人了,不會因為這點隔閡就對他下死手……」
黛冬寒痛苦的皺起了眉頭,他沒辦法拒絕這個柔弱可憐女人的請求,她什麼都沒有做錯,卻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家庭四分五裂……
「夠了!葵,你再這樣,等於是侮辱了我的魔道!」
這時,遠坂時臣從朝陽的陰影中走了出來,打斷了妻子對於義子的懇求。
「抱歉,是我多嘴了……」
遠坂葵流著淚水轉身跑回了宅邸。
「君主*黛冬寒,剛好你在這裡,今晚,我希望你能夠和我來一場堂堂正正的魔術決鬥,為了彼此的魔道而正面決出勝負。
我遠坂時臣,不會對做過的事情否認,昨晚,是我的安排。
若對我有什麼不滿與憎恨,對我來即可,不要責難到其它人的頭上。
昨晚的我錯得很離譜,背離了我對魔道的信仰,所以,我不能夠再錯下去了,懇請您給予我一個展示魔術師理念的機會!」
遠坂時臣拿著魔術手杖朝著黛冬寒微微鞠躬。
「現在還不到最後,你我之外還有著兩對御主與從者。」
黛冬寒皺眉,他沒有想到遠坂時臣會親自承認昨天的事情,在他看來,遠坂時臣確實有過錯,但真正想要殺掉他的其實是安東尼、異鄉人以及言峰綺禮,到最後一刻,遠坂時臣都在猶豫中吧,他無法泯滅最後的人性,所以才做出了今天的決定。
「再讓您為難就是我的自取其辱了,我遠坂時臣還不至於苟且到這份地步,面對魔道不存在後退的說法,否則即是失敗,您說呢,lord*黛冬寒?」
遠坂時臣這一刻仿佛沒有了任何的負擔,挺直了後背的他回歸了優雅與從容的自己。
「叔父,最後,讓我們再以家人的身份交談一次吧。」
黛冬寒為遠坂時臣打開了車門,然後自己也坐了進去。
「櫻……應該無恙了吧?」
遠坂時臣久違的露出了對家人的關切。
「櫻很好,我把我的魔術刻印中的一部分移植給了她,導致她暴走了,但櫻也是一位天才,已經順利融合了我的魔術刻印。
我也將另一部分的魔術刻印交給了凜,由她自己做決定是否接受這份饋贈。」
黛冬寒簡單的描述道。
「我發現,除了我之外,針對你的另一伙人,來者不善,可惜我並沒有掌握多少情報,無法為你提供支持。」
遠坂時臣已經意識到這場聖杯戰爭的複雜混亂,遠不是他能夠處理的水平。
「無妨,我就是為解決這一切而存在的。」
黛冬寒表示自己可以搞定。
「冬寒,我這裡有著一封遺囑,是我對自己所可能遭遇未來的一份判斷,希望它不會實現吧,但是,萬一真正的發生了,就必須做些準備。
你一定要收好它,然後,在凜即將成年,能夠成熟地理解和接受這一切時,再交給她。」
遠坂時臣從懷裡掏出了一份親筆信。
「這是……」
黛冬寒從信封中抽出信紙,裡面的內容讓他不禁緊鎖住了眉頭。
「我希望,你、櫻、凜能夠一直像家人一樣生存下去,我現在才能夠理解你的魔道追求,也許,你才是對的。
今天早上,我送別了好友言峰璃正神父,走出冬木教會的那一瞬間,我就知道自己已經被不詳的命運盯上了。
所以,我才為你準備了這封遺囑。
葵和凜肯定會因為我的不幸而對你抱有怨恨。
你也明白的吧,葵剛才之所以懇求你,就代表她已經不信任你了,為了我而單方面的誤解你,因為我是她的丈夫,所以哪怕我做了任何事情,她都會單方面的支持我。
今後你也會有這樣的人,我希望你要理解葵作為一個女人對於丈夫的死心塌地。
葵我是沒辦法的,畢竟我不能夠阻止她對我的愛。
但是凜不同,總有一天,她會明白,真正偉大的那位魔術師不是我而是你。
不止是櫻,凜我也要交給你了,冬寒,這是我這個養父的任性,你就當是回報我的養育之恩吧。」
遠坂時臣伸手輕撫著黛冬寒額頭,最終卻落到了他的肩膀上面,啊,這個孩子已經成長得比他還要高大筆挺了。
「那我就收下了,您不必太過悲觀,這種最壞的結果可能不會發生。」
黛冬寒的聲音有些變得稚嫩了,拋開聖杯戰爭,遠坂時臣是一位合格的養父。
「我明白,我雖然知道自己會失敗,但並沒有打算徹底放棄,這只是我對於你的關懷,或者說,我從你的身上體悟到了家人之間的那份不可磨滅的感情。
你是一位比我要優秀且溫柔成熟的男人,你這樣的人,不應該有任何的不幸,沒有父母的你,就由我這個養父來庇護你的未來吧。
雖然以昨晚的角度,我根本沒有資格說這種話。
這不算是彌補,只是,我找回了過去的那個自己。
你要以我為鑑,一定要不偏不倚的沿著你所認定的道路前進。
把我變成你的手下敗將,為你的人生再增添一級台階,成為更加優秀的人。」
遠坂時臣打開門車,走了下去。
「叔父……」
黛冬寒看著這個男人落寞的背影,堅持了一生的他在此刻放棄了前往根源,這等於是心死了,他看到了自己的極限,知曉無法再繼續前進了,這是何等的痛苦啊。
「冬寒,你是個天才。
而我,遠坂時臣並不是,甚至說與魔道都是無緣的!
衰敗的不只有間桐家,遠坂家到我這一代也是衰敗了,和歷代家族成員相比,我的資質非常平庸!
而我之所以能夠走到今天成為一名受人尊敬,受後輩崇敬的魔術師,是因為我遵守了祖訓。
時刻秉持從容與優雅,並不是天才的權利,而是庸才之人的固執與堅強。
我在魔道上,付出了比別人兩倍甚至更多的努力,通過經驗與汗水,逼迫自己接受各種不講理的現實,優雅而從容地完成一項項魔道考驗。
在通往魔道的途中,我沒有一點天分,只擁有徹底的自律與克己的意志,勤勉而毫無懈怠。
我為了魔道獻出了一切,斬斷了自己對於一切人生欲望與理想的追求,全心全意的將自己交給了魔道!
努力與汗水換來了公平,魔道回應了我,讓我遠坂時臣以一般的素質成就了今天的事業!
但是,這個世界是不公平的!
我,遠坂時臣,只能夠走到這裡了,我對你所做的一切,是庸才對於天才的嫉妒,當我知曉必須放棄的那一刻來臨時,我,遠坂時臣這個人就等於失去了生命!
我只能說服自己,我振興了遠坂家,我留下了一對資質遠超於我甚至比肩先祖的女兒,以及一位可以代替我抵達真理終焉的養子。
……走吧,遠坂時臣這個男人落魄的背影就由我獨自欣賞吧。
君主,黛冬寒,祝你前途無量!」
遠坂時臣走向了那個唯一無論何時都在等待包容自己的妻子,遇到她才是他這一生最為幸福的事情。
「……」
黛冬寒駕駛著車離開了禪城,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知曉遠坂時臣這個男人的故事,他一直以為遠坂時臣是和凜一樣具有天分的魔術師,但是卻沒有想到,遠坂時臣其實是一個無比平庸的人,但他卻成就了不平庸的家業。
這一刻,他不由得從內心中對這個男人肅然起敬。
這個世界根本不存在絕對的至善之人,遠坂時臣所犯下的錯,只是任何人都會有的追求,因為平庸之人不用上一點手段是根本抵達不了終點的,只有努力與汗水能夠做到的事情是有限的!
在這個最後,記住他為數不多的不好的一面,不如去記住他占據人生多數的好的一面。
他們在一起生活了足足八年,這八年,這位養父是一位理想得不能夠再優秀的長輩了!遇到他是他的幸運,絕非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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