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冬木後的第三天,貪睡到晌午的黛冬寒被宅子外的敲門聲喚醒了過來。【Google搜索】
「誰會在這個時間拜訪啊?」
坐在黛冬寒的懷裡,發出著如嬰兒般迷糊聲音的阿爾托莉雅,正抱著早茶一口一口地嘬著,顯然極為愜意,今天的陽光特別的和煦,一晃眼已經是晌午了。
「有可能是師匠和鐵刀那小子到了,你也不想讓小傢伙嘲笑我們吧?」
黛冬寒伸手將身邊點心小碟子的糯米紅棗糕放到了阿爾托莉雅的嘴裡,因為昨天回來的晚,所以被阿爾托莉雅要求「加班」了,本來準備早早去綜合醫院辦理入職手續的,也一直拖到了現在。
「是,要藏起來你給我做的點心,可不能夠讓他搶去了!」
阿爾托莉雅快速的爬起來,收起點心碟鑽進了屋子裡面。
「額……你擔心的地方有點奇怪啊……莉雅。」
黛冬寒抱以苦笑,他說的是他們倆個現在的關係啊,阿爾托莉雅則選擇了護食,真就是個吃貨是吧?
「你不會把我的食物分給他吧?以前你就對他特別照顧的!未婚妻應該擁有更多的食物支配權吧?」
阿爾托莉雅如臨大敵的說道。
「支配權?ok,ok,那以後就由你分配食物吧。」
黛冬寒莞爾一笑,這傢伙真是有趣的女人。
「結婚最棒了!」
阿爾托莉雅高興到跳了起來,接下來可是點心的戰爭,因為斯卡哈那個女人會讓她的兒子和她爭搶點心的,甚至允許他動用武力!
「是,是,我也很高興,那我去開門了……」
黛冬寒撓撓頭,穿起拖鞋走向了門口,拉開木質大門的瞬間,臉上的愉快表情就陰沉了下來。八壹中文網
「喂,你不是社交達人嗎?怎麼看見我就這副表情啊?」
卡蓮穿著一件純白的連衣裙站在黛宅的門口,一頭飄逸的銀髮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什麼事……」
黛冬寒有氣無力的說道。
「是昨天太賣力了嗎?你啊,還真是沒用的男人。」
卡蓮看著屋子裡面正在快速進食的某個人妻,啊,這傢伙真沒找女人的眼光,不知道看中她哪裡了,長相可愛嗎?合法的美少女?確實,九年了,還是那麼年輕。
「看見你就蔫了,有話快說。」
黛冬寒堵在門口,擋住了卡蓮的視線。
「想請你去出診,病人是我的養母遠坂葵,因為這邊距離新都太遠了,想讓你急救一下。」
卡蓮認真的說道。
「遠坂葵女士嗎?早說啊!大體情況跟我描述下。
……莉雅,把我的急救箱拿過來,要去給人看病了。」
黛冬寒精神立馬來了。
「額,你這個態度,我很不滿啊……算了。
也不是什麼大病,就是高燒不退,今天我是請假的,已經和遠坂凜通話,讓她回來了。」
卡蓮說道。
「都不肯叫姐姐或者凜的嗎?你和她的關係還是一樣的不好啊。」
黛冬寒從阿爾托莉雅的手中接過急救箱,便跟著卡蓮走出了家門。
「路上小心啊。」
阿爾托莉雅站在門口招手道。
~
遠坂宅邸距離黛宅還挺遠的,要走上四五公里才能夠到,黛冬寒在路上跟鄰居借了一輛摩托,加急趕到了。
這時候就體現出鄰里和睦的好處了,基本什麼都能夠借的。
卡蓮步行找到他已經拖延了很久的時間,但是只是發燒應該問題不大的。
「來的太遲了!你們!」
然而,不幸的是,當他們抵達時,遠坂凜的眼中正噙著淚水,雙眼通紅地瞪著他們。
「只是發燒(而已)……」
卡蓮試圖解釋,但說到一半的話被遠坂凜那殺人的視線瞪了下去。
「心跳與呼吸均已停止,各種反射均已消失,瞳孔擴散,進入生物學死亡期,超生反應存在,生命體徵確認已經消失約十分鐘以上……
病人……死者的生命已經無法挽回。」
黛冬寒走過遠坂凜的身邊,但灑散落著書籍、自來水、冰塊以及床單等物件的地面已經狼藉得難以下腳了,剛剛死去不久的遠坂葵正躺在泥濘的地面上,臉上還停留著痛苦的表情。
作為醫生,他還是確認了她的狀況,若是能夠早到五分鐘左右,還有著機會。
「滾,滾開啊,不需要你來提醒,我自己會確認!」
遠坂凜伸手將黛冬寒推開,抱緊著自己的母親無聲的痛哭了起來。
「啊咧……」
黛冬寒的眼中莫名地流出了淚水,坐在泥濘的地面上,他伸手去擦拭眼淚時,卻是感覺到了大腦的強烈刺痛感,為什麼他會哭呢,好像遠坂葵是他很親近的人一樣,但他們不是僅有幾面之緣的陌生人嗎?
「你在悔恨嗎?如果你能夠早一點為我開門,如果能夠騎的更快一點,或許就能夠挽救她了,對吧?」
卡蓮看著黛冬寒散發著強烈痛楚的臉頰,不禁覺得內心得到了救贖一般的愉快。
她並沒有做多餘的事情,但也不能夠說什麼都沒有做吧。
她只是在家中找到了許多與黛冬寒有關係的物件,然後找遠坂葵確認時,她就突然病例了,在她回想起什麼的時候,她的生命就進入了倒計時,不可逆轉的那種。
她本身也擁有一定的醫療知識,明白那種情況是很難用正常的醫療辦法救治的,所以她找到了黛冬寒。
果然,如同她的猜想一樣,黛冬寒的過去一定和遠坂家有著很深的聯繫。
不僅僅是言峰綺禮的死和他有關,遠坂時臣的死和他也有關!
言峰綺禮與遠坂時臣死於同一天的晚上,這對師徒的同時慘死,肯定是受到了外人的襲擊。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卡蓮,再怎麼說,她也養育了你九年啊!」
遠坂凜惡狠狠地扭頭看向了身後正在陶醉之中的卡蓮,她也是知道的,與其說母親是病死的,不如說是魔術性質的死亡。
她也有過類似的感覺,知道有些秘密是不可以探究的,然而沒想到卡蓮還是把一切翻了出來。
為什麼偏偏是現在,等到她再活得更久一點不行嗎?
「凜,你是知道他的特殊吧?不僅僅是他的才能,這個世界啊,有點奇怪……」
卡蓮收起愉悅,昨晚被黛冬寒挑釁了,所以她不服氣。
這個世界仿佛被全部修正了一遍似的,所有人都在善待著黛冬寒這個人,那種和善和睦的情景,她難以理解,這是不正確的!
她明白他很有魅力,可是不至於讓整個世界圍繞著他來運行,魔術教會和聖堂教會都在刻意逃離著他,仿佛像是在對待潘多拉魔盒一樣的謹慎。
不知道從何時起,遠坂凜也停止了對他的調查,將一切封存了起來。
遠坂凜應該還沒有觸及那個真相,只是有所猜測,但在猜測之前就選擇了退避三舍。
「義……母……」
黛冬寒的身體正在溢出著狂暴的魔力,令身邊的一切物件都震動了起來。
「砰!」
這時,從門外走進來了一個有著紫色長髮的男孩,那雙青黑色的瞳孔中正泛溢著朱紅色的偏移光。
「臭老哥,該回家做午飯了!」
男孩雙手插在上衣的兜裡面,瞬間便移動到了黛冬寒的面前,然後伸手打在了他的臉上。
「啊……你是,你是鐵刀……」
黛冬寒的恍惚狀態瞬間清醒了過來,他不明白自己剛才到底是怎麼了。
「葵——!」
這時,又一個纖瘦的男人從門外沖了進來,是間桐雁夜。
「你們都走,都走啊,這是我的家,誰也不許進來!」
遠坂凜抱著母親還有著溫暖的身體,大喊大叫著說道。
「抱歉,我是來遲了。」
黛冬寒提起了急救箱,牽起了黛鐵刀的手離開了遠坂宅。
他仍然很困惑,本不用道歉的,但是為什麼他會道歉呢,遠坂葵的死與他無關的,他沒有道歉的必要,可是內心卻如此的悲傷。
「是你嗎?就是你嗎?就你還學醫,一個人都拯救不了的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啊!」
間桐雁夜無法承受失去至愛之痛,將所有的憤慨全部發泄到了黛冬寒的身上,抓著他的衣服將他推出門外,撞到了地面上。
「夠了吧,自己喜歡的女人都無法保護,你不覺得你才是那個最笨拙的人嗎?
這麼多年,就遠遠地觀望著,既然喜歡為什麼不說出來呢,你啊,恐怕一次都沒有告訴她你的這份心情對吧?
是覺得她失去丈夫趁虛而入很卑鄙嗎?可是連想都不敢想的,是懦弱無能的表現。
是你沒有清晰地告訴她,世界上還有著人在喜歡著她愛著她,讓她一直形單影隻到現在的是你啊,蠢貨,大人們啊,難道都是這般愚蠢的嗎!」
黛鐵刀的小手抓住了他都難以一握的間桐雁夜的手臂,但是不知為何,間桐雁夜卻始終無法擺脫他的束縛。
「夠了,鐵刀,人已經死了,我們就不要在人家的家裡爭執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情了,別擔心,我沒事,醫生所見過的死亡遠超常人的想像,遠坂葵的死與任何普通人的死沒有區別。」
黛冬寒推開間桐雁夜,從地面上爬了起來,然後拉著黛鐵刀遠去了,不過,他還是將摩托車遺忘掉了,他的內心遠不像表面上那般平靜。
他選擇了醫生這條道路,已經決定好承受這類似的情景了,比起他所受的非議,家屬們的痛苦才更加深沉。
可能他的覺悟還不夠吧,必須克服這樣的心情,否則以後他在手術台前工作時,將會讓那些本可以得救的人收穫與預期不相符的結果。
冷酷有的時候也是慈悲,人並非冰冷的機器,但只有冷靜處事的人才有資格挽救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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