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在元宵節前,阿爾托莉雅、斯卡哈、黛鐵刀回到了黛宅。【,無錯章節閱讀】
他們雖然決定了直至黛冬寒消失,不再回來打擾屬於他的聖杯戰爭,但是元宵節背後所具備的寓意,還是讓他們忍不住回來了。
此時的黛冬寒當然是很開心的,能夠在此刻團圓在一起,也預示著未來會有同樣的情景發生。
只是,尷尬的事情也是有的。
一方面,黛宅的院落容納所有人確實有些小了。
雖然幾個人睡一間臥室完全能夠容納得下,畢竟是榻榻米的房間,鋪上床單和被子,有個枕頭就可以睡覺。
但是啊,到底誰和誰在一起睡呢?
吃完湯圓與節日晚餐後,休息的時間到來了。
「吉爾、鐵刀和我睡一個房間,凜和阿爾托莉雅、伊莉雅一個房間,師匠就和尼祿、玉藻前一個房間,這樣安排可以嗎?」
黛冬寒從衣櫃裡面抱著被子出來。
「咪咕~不用睡走廊了!」
玉藻前因為做錯了事情,所以被罰睡了一晚走廊,嗚嗚,淒涼淒涼,好淒涼的說。
「這麼安排你覺得可以嗎?」
斯卡哈挑眉。
「啊~那個……」
黛冬寒臉上直流冷汗,唯獨這個女人,他是沒什麼反駁的欲望的。
「凜、伊莉雅、尼祿、玉藻前睡最大的房間,吉爾和鐵刀睡最小的房間,剩下的房間是我、阿爾托莉雅和你的。」
斯卡哈決定道。
「了解!」
黛冬寒搬著被子在各個房間中快速地走動著,但是卻沒有一個人來幫他,一家之主就是干最苦最累的活吧?篳趣閣
「嘭——!」
這時,不速之客降臨到了黛宅的院落之中,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黛冬寒,如果你還是個男人,就自己走出來!」
密密麻麻的飛蟲群漸漸地匯聚在了一起,組成了間桐雁夜的身體,只是因為過於憤怒而漸漸地有蟲子從他的臉上掉落出來,沒能完美的組合在一起。
沒有了披風的遮蓋,他那被蟲魔術所侵蝕得面目全非的容貌全部顯露了出來,整個人已經失去了健康的血色,像是浸泡在福馬林溶液中的組織一樣,雖然還有著完整的形狀,卻與生命斷開了連結。
他的身上也在散發著屍體才有的腐臭味道,而且是高度腐爛的那種惡臭。
「……『狩獵』到我的頭上了嗎?這些天,你捕食了多少無辜的路人?」
黛冬寒走到了院落中,他明白,眼前的生物已經不是再以前的間桐雁夜了,而是一個殘留著間桐雁夜心愿的災害。
為了活命,為了變強,而吞噬了大量的人,將他們的血肉變成了自己彷徨於世的動力。
「櫻呢?櫻在哪裡?在你享受節日的快樂與幸福的時候,她在哪裡!」
間桐雁夜那死魚白的眼球一邊快速地轉動一邊緊盯著黛冬寒。
「雁夜叔叔……你也是御主,不會一點消息都不知道吧?Rider,你不會告訴他嗎?」
遠坂凜走到了面向庭院的前廊,這時候的間桐雁夜恐怕還不明白他已經被所有人當成一個小丑看待了,而這是她所不期望的。
「……」
Rider不發一言的站在間桐雁夜的身後。
如同受眼罩所蒙蔽的雙眼,她的嘴巴也不願意多言,冷酷地站在那裡,隨時聽候著御主的差遣,只為完成應盡的義務而戰,而絕不會插手與她不相干的事務。
「凜,你是只要自己快樂就滿足的人嗎?和你的父親遠坂時臣一樣,櫻怎麼樣都無所謂吧?當初,他就不應該把櫻遺棄的!
你也一樣,置櫻的安危於不顧,櫻已經不是你們遠坂家的人了,所以怎麼樣都無所謂對吧?」
間桐雁夜毫不客氣的目視著遠坂凜。
「你是這樣覺得的嗎?」
遠坂凜沒有反駁,是啊,遠坂家確實遺棄了櫻,無論有什麼樣的理由,這都是事實。
「……姐姐,你為什麼不解釋呢?不會真得覺得我這個人消失對你來說是最好的吧?」
這時候,漆黑的緞帶從庭院的地面伸出,將間桐櫻從裡面拉了出來。
「是啊,我確實有這麼想過的,如果沒有你我也就不用這麼麻煩的過活了,一直要考慮你的感受,麻煩的要死。
可是啊,沒有麻煩才是最大的困擾,櫻,結束了,聖杯戰爭已經結束了,從十年前就結束了。」
遠坂凜知道現在的間桐櫻是什麼都聽不進去的。
「櫻……你回來了,回來就好,我們回家吧,然後去復活葵,到時候,我們一家三口就可以遠走高飛過上幸福的日子……」
間桐雁夜欣喜著走向間桐櫻,伸出了手臂。
「啪……」
「別碰我,你這個骯髒的傢伙!」
結果,間桐櫻卻是拍打開了間桐雁夜那乾枯的手臂。
「為、為什麼……櫻……我比任何人都對你更好啊!」
一時間,間桐雁夜有些難以理解,他的瞳孔也因此而劇烈的震動,仿佛受到了最沉重的打擊一般,流露出了絕望的神色。
「你還不知道嗎?還是說自欺欺人?繼承了間桐髒硯的魔術刻印的你,應該明白我為什麼會淪落到這份地步!
我來告訴你吧,是你們間桐家,要求遠坂時臣履行古老盟友的誓約,將我過繼給你們。
你現在的這副醜陋的模樣和間桐髒硯一模一樣,要是沒有我的義兄,我就會被你們這群骯髒的蟲子玷污了吧!」
間桐櫻冷冰冰地看著間桐髒硯,取回了記憶的她,對間桐家和遠坂家的所有人已經恨之入骨了,對於遠坂家來說她是不被需要的棄子,對於間桐家來說她只是被期望於傳承魔術的道具!
只有,只有義兄大人將她視為家人!
「不、不……是那樣的……我根本不知道那種事情……直至那場戰爭結束我才返回冬木……」
間桐雁夜試圖解釋道,但是卻有著不以屬於他的「記憶」不斷地湧現出來。
「哼!你只是一個比我更加沒人喜歡的可憐蟲,我到現在都有著人牽掛,你卻從未被人期待過!
遠坂葵所愛的男人只有一個遠坂時臣,而你卻恬不知恥像一條哈巴狗一樣圍著她轉,深山町的人誰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呢?
可惜你是個有心沒膽的男人,連說出來的勇氣都沒有,害怕被拒絕是吧,一旦說出來,就再也不可能接近她了!
還有,被你所嫉妒的男人,我的義兄大人,和我的關係比你要親密的多。
黛冬寒是遠坂家所收養的義子,是我和凜的義兄。
在遠坂葵的心裡,你既比不上遠坂時臣也比不上他,是,遠坂葵或許對他存在著不滿和誤會,可是,她也是把他當成義子看的,只是因為最愛的人是丈夫遠坂時臣所以才有所不滿。
而你呢,她連對你的不滿都沒有吧?
你這只可憐蟲,活到現在都活不明白嗎?
到現在還沒頭沒腦的說什麼一家三口的妄想,遠坂葵和我沒有一個人會願意與你一起生活,我們都有著喜歡的人,但絕對不是你,從一開始就是個多餘之人的你,還有臉說出那種恬不知恥的話,我都為你感到害臊了,間桐雁夜!」
漆黑的間桐櫻,話語像冰冷的刀子一樣不斷地劃割著間桐雁夜的傷口。
「櫻——!再怎麼說,雁夜叔叔也照顧你到現在,他就算有什麼過錯,也不至於被你如此詆毀吧?」
遠坂凜終於忍不住了,所有人都有著優劣,然而這並不是放大一個人的缺點的理由。
「啊~啊啊~啊啊啊……」
間桐雁夜雙手揪著頭髮哀嚎著跪在了地面上,抑止不住的血淚從他乾枯的眼眶不斷地溢出,漸漸地,他的內心某個純潔的事物開始破裂——
「你、你們全部全部都去死吧!Rider……殺掉他們,櫻……也不要放過!只有,只有葵,只要有葵就足夠了,啊~啊哈~啊哈哈……」
「Rider,回到我的身邊吧,不用再陪那個小丑演戲了。」
間桐櫻命令道。
一本書從間桐雁夜的懷裡掉落出來,燃燒殆盡。
「是,master!」
Rider走到了間桐櫻的身後。
「不……不……不……連你也要背叛我嗎?是我,是我在為你提供魔力,是我狩獵人類給你補充魔力,為了讓你變強,我做了多少的事情——!」
間桐雁夜拼命地用雙手去捂著地面上已經化為灰燼的偽臣之書,但無論怎麼捧蓋,它還是從指間飛走了。
他那已經血紅的雙眼對著Rider怒目相視,咬牙切齒的喊著。
「從一開始,你就不是我的御主,自作多情。」
Rider的聲音和間桐櫻一樣的冷酷無情。
「啊啊啊……你們這些、這些該死的傢伙,全部去死吧,全部去死吧,誰也不能夠阻礙我和葵在一起!」
間桐雁夜整個人的魔力暴走了,身上的皮膚不斷地起伏膨脹,最終爆裂成大量的魔術飛蟲朝著間桐櫻和Rider撲殺過去。
「……櫻——住手!」
遠坂凜不由得出聲提醒。
但是漆黑的緞帶還是舞動了起來,將接觸到的所有魔術飛蟲全部變成了黑色的殘骸。
漆黑的蟲之屍骸在掉落到地面上的瞬間像飛灰一樣消失於無形。
通過移植間桐髒硯的魔術刻印,並用蟲魔術大量的狩獵活人,間桐雁夜已經擁有了二流魔術師的水準,然而在面對間桐櫻時,仍然毫無反手之力!
當只剩下了最後一隻魔術飛蟲時,它停止了進攻,向著反方向逃竄了過去,只要,只要再狩獵幾個活人,他就可以再次回復如初!
「結束了,間桐雁夜……」
黛冬寒伸手在空中寫出一段盧恩符文,一道風刃追上逃竄的飛蟲,將其一刀兩斷。
「不愧是歐尼醬呢,正確而果決的判斷,任由他活著也只是讓更多無辜的人死去而已……
姐姐還是有些不夠成熟,就像你心中永遠完美無缺的遠坂時臣一樣,間桐雁夜也是一位可圈可點的男人,你的眼中大概不會有壞人吧,而你也是用這種方法籠絡人心的對吧?」
間桐櫻的視線在黛冬寒與遠坂凜的身上打量著,到了決戰的時候呢。
「櫻……」
遠坂凜握著手臂,無奈的靠在廊柱上,啊~看來免不了這場戰鬥了呢。
「我會在圓藏山的龍洞中等著你們,想要阻止我就來吧,不要讓我等太久。Rider,我們走。」
間桐櫻化成漆黑的緞帶消失在了庭院中。
~
間桐雁夜的臨終回想。
小時候他是一名對未來充滿著各種幻想的少年,也曾經創作過以自己的形象為主角原型的幻想小說,在裡面,主人公是一位雖然置身於黑暗卻能夠始終貫徹自我信念的黑暗魔劍士。
父親間桐髒硯為了培養他作為間桐家的繼承人,而讓他與禪城家的女兒朝夕相處,大他三歲的葵,從那時候起就成為了他心目中的白月光。
與葵朝夕相處之間,他才體會到了生而人為的快樂與幸福,也決心要守護她與她所處的世界,而那時候,遠坂時臣對他們來說只是陌生人而已。
隨著漸漸地成長,他逐漸認識到了間桐魔術的黑暗本質,父親之所以安排葵作為他的青梅竹馬與他一起成長,就是想要借用禪城家優秀的遺傳體質,以讓間桐家能夠擁有更加優異的魔術後代。
從小時候起就擁有的正義感,以及決心守護最愛女人的信念,使得他為了保護她而遠離於她。
那時候遠坂時臣也帶著與他父親同樣的目的接近於葵,遠坂時臣最開始並沒有把她當成喜歡的女人看待,在他的眼中,她只是一個能夠誕下優秀魔術傳承道具的母體。
他沒有去阻止,因為遠坂家的魔術並不像間桐家的魔術那般喪心病狂,慘無人理。
而對於葵來說,她卻很喜歡突然介入進來的遠坂時臣,這大概也是讓他決定放手的原因吧。
後來的一段時間直至葵嫁給遠坂時臣,並為他生下一對可愛而優秀的女兒,到此為止,遠坂葵的人生都是幸福的。
他也理所當然的漂泊於世,沒有理由去干涉她的生活,只是偶爾回來看她一眼。
直至,第四次聖杯戰爭開始,他才發覺到,葵那麼樣一個溫柔的女人,也沒能讓遠坂時臣改變魔術師的冷酷與無情,櫻被逐出遠坂家的時候,大概也是葵的命運急轉直下之時。
他拼命地想要阻止什麼卻什麼都做不到了,因為他並非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沒有改變世界不講理的事情的力量。
他後悔,後悔為什麼會遠離葵,讓遠坂時臣去守護她的未來,主角不應該是捨我其誰的嗎?
他害怕了,退縮了,面對間桐家的魔術,沒有信心守護好葵。
如果是由他來守護葵,或許結果會不同吧,保護葵的信念可以讓他強大到對抗間桐髒硯以及邪惡的蟲魔術。
與其在嘗試之前就後悔,不如在嘗試之後失敗時再去後悔?
他沒有嘗試改變一切的膽量,他沒能成為自己所書寫的主角,他錯了嗎?
他不明白,他只知道,他至死都在愛著一個女人,這份心情是無毀亦無悔的,能夠到最後都堅守著這份純粹的愛,他並沒有責備自己的理由,他沒有錯,只是錯在不是主角,沒有力量而已。
即便改變過去,葵的未來只會變得更遭,幻想與現實之間有著不可磨滅的鐵壁,他明白,無論怎麼做,葵的命運都會急轉直下,因為,這是一個魔術的世界,因為葵擁有著優秀的母體,間桐髒硯以及遠坂時臣,即便沒有他們,也會有別的人。
甚至於,如果他真得走上魔道,是否會變成遠坂時臣或者間桐髒硯呢?
事實已經證明了,繼承了髒硯的魔術的他,比遠坂時臣更加醜陋。
如果,這個世界沒有魔術……就好了,那時候,他就會成為葵的主角。
啊……真希望會有著這樣的世界。
但,無論是哪個世界,葵,我都永遠深愛著你,直至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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