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坂凜、伊莉雅、玉藻前來到地下溶洞的深處邊緣時,不得不停止了前進,前方的世界已經變得一片漆黑,黑色的紅海正在不斷地從間桐櫻的腳下溢出。【,無錯章節閱讀】
「她……吸收了聖杯!」
伊莉雅有些震驚地張大了瞳孔,不是聖杯侵蝕了間桐櫻,而是間桐櫻侵蝕了大聖杯,正在從內部瓦解聖杯的機能,修改其魔術迴路。
這並不是什麼好事,此前聖杯雖然受到了污染,但要啟動其機能仍然要通過聖杯戰爭的固定程序,是被動性的災禍,而現在聖杯正在放棄其原初通往根源的設定,以獲得更加具體的力量。
「別過來!櫻……正在變成【莉莉絲】!」
無法行動的黛冬寒提醒著遠坂凜三人。
「莉莉絲?」
遠坂凜眉頭緊鎖。
「大聖杯正在成為【子房Uterus】,那漆黑紅海具有誕生萬物的功能,但是要實現這樣功能就需要獲得血祭,如果是以全世界而論的話,就能夠實現星球的毀滅與新生,新的紀元將由此而誕生!」
玉藻前咽著唾液,做出了解讀。
「正是,這個世界只需要我和歐尼SAmA就足夠了,其餘所有的一切都不需要了,只有這樣,歐尼SAmA才會只屬於我一個人,只會關注我一個人,再也不會離我而去了!」
處於漆黑紅海中心的間桐櫻步行在水面之上,湮滅情感的瞳孔目視著遠坂凜,嘴角得意地上翹了起來。
「櫻,你真是個徹底的笨蛋呢!
你所做的事情與你想要的未來,註定會事與願違的。
小時候任性和淘氣也就罷了,長大了還是這般幼稚,一點都不可愛。
清醒過來吧,你的眼中真得有他嗎?他隨時都有可能會消失。
回想起來吧,當初我和你,是如何將他挽留下來的!」
遠坂凜痛斥起來,歇斯底里的喊著,明明,他們可以有更久遠的日常,只要不打破這一刻的平靜,這個瞬間就能夠永遠的延續下去。
她一直以來都在壓抑內心的感情,就是為了讓他能夠停留在這個世界上。
每次覺察到真相都會強迫自己封閉情感,然而越是壓抑,這份感情越是強烈。
「最應該消失就是姐姐你啊,如果沒有你,我就不會被趕出家門,父親和母親的愛會全部給予我一個人,義兄也只會注視我一個人!
只因為我是妹妹,就僅僅是晚一年出生,我所得到的全部都是你剩下的!
要穿你剩下的衣服和鞋子,要玩你玩過的玩具!
父親指導你魔術之餘才會漫不經心地關照我,因為我註定了無法繼承遠坂家的魔術,只是一個備件!
就連你的生日都比我早一個月,所以每次義兄回來,都是首先給你生日禮物,而我得到的永遠是提早的生日禮物!
他每次回來,都是你坐在他的懷裡,問東問西,左一聲歐尼醬右一聲歐尼SAmA,而我只能在角落裡面朝你露出羨慕的眼神,只有等你厭煩了,我才能夠得到他片刻的照顧。
我從一開始就明白,只要遠坂凜這個人還存在,我就永遠只能是配角,是備用件,始終被遺忘在角落裡面!
就連現在,他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樣,那麼信賴的視線,是我所沒有的,就算我再怎麼撒嬌,他再怎麼溫柔,我得到的只是虛假的溫情,而在他的心底永遠有你的位置!
我要你消失,要你和這個世界一起消失,只剩下了我和他的時候,他就會只疼愛我一個人了!」
間桐櫻踩著水花,抱著飽含著傷痛的身體聲嘶力竭的吶喊著。
「是,你說得沒有錯,但是,愛或許有著輕重之分,但絕無虛假的,凜確實比櫻要優秀,我是清楚的。
任何人都會喜歡優秀的後輩,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這並不代表我為你付出的一切就是假的,我所做出的選擇絕非情非得已,而是真情實感!
櫻你才是任性的,就因為你是妹妹,我和凜才會包容到你現在,這份包容正是我們對你的愛啊!」
黛冬寒搶在遠坂凜之前反駁道,同樣的事情從不同人的視角看會有不同的結論。
偏愛是避免不了的事情,但是家人啊,當家庭中的某個人落難時,剩餘的所有人會無私地將偏愛集中在這個人的身上。
以前的間桐櫻或許確實被冷遇了,但是,現在,間桐櫻才是最被偏愛的那個,他和遠坂凜無時不刻的關注著她呵護著她啊。
「果然,果然是因為她在,你才會這麼激動,對吧?」
間桐櫻從垂著的秀髮中散發出空洞的視線來,腳下的紅海沸騰了起來。
「別跟她解釋那麼多了,不聽話的孩子就要受到教訓!」
遠坂凜握緊了拳頭。
「咪咕~~~要升上來了,怎麼辦?」
玉藻前看著不斷增殖的紅海,馬上就要蔓到她們的腳下了,然後會從龍洞中溢出,淹沒整個冬木,最後會擴散到整個世界!
這種東西,觸之必死,無論是什麼樣的力量和生命都沒用。
根源性的死之力,可以殺死一切具有生命的事物。
「……我必須到那中間去,接觸到他,才有對抗櫻的可能,櫻已經取回了大部分的力量,而我也必須取回同等的力量。
櫻的魔術刻印是【負生命的無限】,而我是【正生命的無限】,他正是依靠著這兩股力量維持著存續。」
遠坂凜並沒有太多的自信,即便收回了【正生命的無限】,在破壞力上還是【負生命的無限】占據優勢,而且櫻可是吸收了兩名英靈(caster與Rider),大聖杯的魔術迴路也被她奪取了……
「凜,我來為你開闢道路吧,暫時讓大聖杯關閉機能,這是身為愛因茲貝倫的人造人才能夠做到的事情。
但是,我只能做到暫時的關閉,大聖杯已經成為了櫻體內魔術刻印的傀儡,屈服於【負生命的無限】,所以櫻是能夠再次開啟大聖杯獲得其支援的。」
伊莉雅站出來說道。
隨著剛剛Archer(吉爾)的消逝,她已經吸收了七名聖杯戰爭英靈中的五名,由於Archer和berserker、Saber的靈魂質量很高,Lacner也很優秀,只有Assassin(衛宮切嗣)最普通。
所以,啟動大聖杯的條件已經滿足,自然,關閉其的力量也已經足夠了。
「伊莉雅……這樣的話,你就會……消失的……」
遠坂凜提醒道。
以伊莉雅的消失為代價,暫時封印大聖杯,但是,如果他們並未改變什麼,那她的犧牲就會被白白浪費了。
有可能,即便大聖杯被封印,間桐櫻的力量仍然無法受到限制。
「這本來就是我的職責所在,而且,如果我不貢獻一份力量,切嗣也就無法解脫了吧?師父也會因為我的犧牲而徹底釋放切嗣被囚禁的靈魂。
這是我的自願。」
伊莉雅唱著那天在偶像派對上所唱的歌謠走向了紅海的中心。
「玉藻,把我扔到義兄那邊!」
遠坂凜咬牙,做好了準備。
「伊莉雅……需要弟子來幫忙收尾的我,真是個無能的師父啊。」
黛冬寒想要做些什麼卻根本動彈不了身體,他早就應該消失了,之所以還能夠滯留在這個世界上,是來自於兩個義妹的挽留,而現在,間桐櫻正在從他的身體中抽取那部分心意。
「師父……一定要遵守約定哦,我會和媽媽說,讓她放心的……」
伊莉雅腳踩著光之徑,微笑著走過黛冬寒的身邊,投身於大聖杯的祭壇,聖潔的光芒從中閃耀了出來,她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了光的彼端。
「為什麼……為什麼都要妨礙我,為什麼,為什麼啊——!」
紅海停止了流淌,但是間桐櫻的力量反而更加狂暴了,藉助於聖杯的力量,她才能夠將體內那多餘的力量變化為湮滅與孕育生命的紅海。
持續著從黛冬寒那裡抽取【負生命的無限】的她,徹底暴走了,黑色的緞帶像雷射般在整個溶洞中亂舞了起來,即使是她自己也難以控制和壓抑這份滅世的力量。
「繼續!」
遠坂凜朝著身後的玉藻前說道。
「是……啊~不管了!」
玉藻前一邊用玉藻鎮石勉強抵抗著黑色緞帶的攻擊,一邊從袖口中抽出大量的符籙擰成了繩子,纏上遠坂凜的腰將她甩了過去。
「休想——!他是我的,是我的,我的,絕對不會讓你碰到他的!」
間桐櫻勉強壓制著體內那不受控制的死之力,將大量黑色緞帶甩向了遠坂凜。
「凜——!別再為我考慮了,取回你的力量吧!」
黛冬寒知道,遠坂凜在刻意的避免從他的身上抽取過多的力量。
「……你給我閉嘴!會分心的!」
遠坂凜看著大量匯聚在眼前的黑色緞帶,即便扔出了身上所剩下的全部寶石也無濟於事。
是啊,她是想著近距離的接觸到黛冬寒,然後可以只抽取所需要的那部分即可,現在看來,完全不可能了。
只能——!
【啊——!】
黛冬寒背後流淌出了潔白的瀑布,朝著遠坂凜的方向沖了過去,而他的身體在此刻迎來了徹底的淡化。
那種像是樹木被連根拔起的感覺讓他的精神與肉體都承受到了極大的撕裂感,存在之力正在被剝奪,再也無法滯留在這個世界上了!
「可惡!櫻,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啊——!」
遠坂凜接收到這股力量的同時,遊刃有餘的制御狂亂的黑色緞帶的同時,心中的那份平靜也徹底消失。
「嘭——!」
「轟——!」
由白色的緞帶所纏繞的拳頭,用力打在了間桐櫻的身上,將她擊飛了出去。
「那是我的歐尼SAmSA啊,都是你,沒有你,我就可以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哪怕只是遠遠望著他也足夠幸福了,為什麼消失的不是你啊!」
遠坂凜像是小孩子打架一般,和間桐櫻扭纏在了一起,流著熱淚,胡亂地揮舞著拳頭。
「是你,只要你什麼都不做,他就不會這樣子,也不會消失,把他永遠的囚禁在這個世界上,就算用上鎖鏈……」
間桐櫻豈能不明白這個結果,但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像遠坂凜一樣像個陌生人一樣遠遠望著他的身影什麼也不做。
遠坂凜能夠堅持住是因為過去的她和他已經建立了足夠多的回憶,就算再怎麼艱難痛苦也可以靠著回憶來支撐。
可是她呢?她還從未開始就要接受他的消失啊!
「你只是想要占有他而已,根本不懂得什麼叫做愛,你考慮的只是你自己!」
遠坂凜撕扯著間桐櫻的臉蛋,她已經控制不住了,一旦打開了那個開關,力量便會源源不斷的從他的身體流回到她的身上。
她不想讓他消失,她才是最接受不了他消失的那個人。
父親走了,母親也走了,她也是孤苦伶仃的人啊!
還要照顧任性的妹妹,她太難了!
「為什麼到現在才放下姐姐的架子?既想要維持姐姐的身份,又想要挽留住他,你才是自私的那個人。
什麼時候都是,你只要自己變得優秀,只要自己能夠得到慰藉和滿足,就不會理會旁人的感受了。
被你甩在身後的我,追逐著你的背影,無論多麼努力都超越不了你。
你要是放下姐姐的架子,放下遠坂家大小姐的架子,和我一起商量,我也是可以理解的啊!」
間桐櫻撕扯起遠坂凜的頭髮。
從前就是,遠坂凜只顧著自己優秀,被她甩在身後的人,永遠只能望其項背。
「啊?這就是你們這些懦弱之人的藉口啊,我沒有說出來,是因為沒有必要,知不知道天才也要不斷地努力才能夠維持優秀的啊,你以為我是什麼都沒有做就擁有了這份優秀嗎?
想要贏下的就要徹底地努力果決的贏下來,搶在所有人的面前。
只要退縮一步,就會再也前進不了了。
我也不想努力了啊,我也想每天睡懶覺,不去練習魔術,不去溫習功課,像你一樣軟弱的活著,可是,我不能,你到什麼時候都會有人照顧,可是我呢?
就因為我是姐姐,你是妹妹,他才一直關照你更多,而我如果不維持優秀的自己,更是得不到他的側目了,你明白優秀之人的艱難嗎?」
遠坂凜忍不住咆哮道,啊~形象什麼的已經不重要了,這個時候就要據理力爭,她才是最掙扎的那個人啊。
「太遲了……笨蛋姐姐……如果你早點和我說這些的話……
不只是我懦弱,你也從未有一次鼓起勇氣和我徹底的交流情感,拒人之門外的不只是我還有你啊!」
間桐櫻已經壓抑不住身體中的毀滅之力了,隨著黛冬寒的消失,她也徹底沒有了存在下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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