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生與死
下午一點，法庭外的等候室內。
「哦，上帝啊！給我留點，我到現在還沒來得及吃午飯。這披薩還是我出去拿的！」懷特說完，放下手中的資料，隨即也加入了吃披薩的行列。
「哦，天哪！我不禁在想，我們應該是第一個在法庭的等候室里吃披薩的人。」Harry不緊不慢地將披薩送入嘴裡，並拉出了長長的絲。
「這披薩味道真不錯！」Harry一邊吃一邊感嘆道。
「當然了，這可是我點的終極無敵超大豪華版墨西哥香腸龍蝦神戶牛肉（誤）至尊披薩！」懷特說著，從外賣盒裡拿起一塊披薩放進嘴裡，滿足地說道。
「Meles.Jasper先生，你要來一塊嗎？」懷特說著，遞了一塊披薩到Meles.Jasper的面前。
Meles.Jasper愣了愣，隨後從懷特手中接過披薩，咬了一口，出聲道：「老實說，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這類東西了！因為我的醫生不允許」
Meles.Jasper在咬了一口披薩後，嘆了口氣，隨後無奈地把披薩放下。
「所以我只能吃這個了，畢竟對我的身體有好處！」Meles.Jasper說著，拿起叉子，不緊不慢地開始吃桌上的蔬菜沙拉。
「時間快到了，你們儘快。」Meles.Jasper低下頭看了看手錶，出聲提醒道。
「嗯，好的！差不多了。喏，可樂，大杯的！」懷特說著，從外賣口袋裡掏出三杯可樂，拿出一杯遞到Harry的手中。
「哦，該死的！我想我又胖了幾磅。」Harry放下手中的可樂，抱怨道。
「你如果在吃東西之前就這麼想就好了。」Meles.Jasper嘲諷道。
「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走吧！」懷特在將桌上的垃圾倒到垃圾桶後，順手提起公文包，開口道。
「嗯，走吧！」Meles.Jasper點點頭，跟隨懷特的腳步，走了出去。
五分鐘後，聯邦法庭內。
書記員站起身道：「聯邦法庭案件編號為131432號，Meles.Jasper要求人體冷凍一案！本庭將為此舉行聽證會，另外，並由尊敬的Brad法官審理，請全體起立！」
Brad法官慢慢地坐上審判席，擺了擺手，示意眾人坐下。
Brad法官隨即開口道：「現在由原告方做開案陳詞！另外待會兒Meles.Jasper先生，請您坐上證人席闡述一下您這麼做的原因。」
懷特走出原告席，扣上扣子，走到Brad法官面前，開口道：「法官大人！我的當事人之所以要求人體冷凍，是因為他得了癌症，時日無多了。試想，一個人千方百計地想要拯救自己的生命，這難道有什麼過錯嗎？況且我的當事人也沒有侵犯任何組織或者個人的利益，更何況這也沒有造成任何惡劣的社會影響！這完全是他個人的選擇。」
「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們一直以來標榜的民主和自由，難道不允許這樣一個可憐人自由處置他自己的身體嗎？」
懷特說完，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代表政府方的律師站起來反駁道：「法官大人，原告律師的要求從本質上來說，是原告律師的當事人的行為是要求主動放棄生命！是在尋求安樂死。」
「從法律上來看，安樂死的施行條件可謂是十分的嚴苛！它要求當事人必須在經受重大痛苦且無法再繼續忍受的情況下，經主治醫師的書面建議並且得到法庭允許後，方可施行。在我看來，Meles.Jasper先生完全是在消極的對待生命，他漠視生命的尊嚴。如果您同意的話，將會造成嚴重的社會影響，可以從中看到被濫用的風險！」
Brad法官敲了敲木槌，出聲道：「現在請Meles.Jasper先生坐上證人席。」
Meles.Jasper聽聞，從座位上站起身來，緩緩坐到了證人席上。
Brad法官轉向Meles.Jasper，開口道：「你可以開始陳訴了。」
Meles.Jasper點了點頭，隨後開始陳訴道：「正如你們所知道的，我被檢查出患有癌症！回過頭來看，我其實過得挺不錯的，在工作上，被稱呼為德高望重的法官、優秀的法理學家。在生活上，我勉強算是一位不錯的丈夫、孩子們都喜歡聽我坐在壁爐前給他們講故事！另外，我還有幾個非常不錯的朋友，他們都是我的摯交。而正是因為我擁有了這麼值得珍視的東西，所以我才不想離開。」Meles.Jasper說著，朝Harry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Meles.Jasper隨後繼續道：「我想讓自己被冷凍保存起來，直到醫學技術發展到可以完全治癒癌症的那一天。到那時候，如果我的運氣足夠好的話，我可以跟我的曾曾曾曾孫一起聊發生在我身上的有趣的事！剛剛對方律師說我不尊重生命？恰恰相反，我正是因為尊重生命，聲所以才為自己爭取了這次重生的機會。」
Meles.Jasper的聲音極其平淡，更像是在敘述一個與他無關的故事，他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把一切都敘述了出來。隨後他從證人席上站起來，緩步回到位置上。而旁聽席上坐著的眾人看向他的眼神也帶上了些許的憐憫。
對方律師隨後從桌上拿起一份資料，開口道：「法官大人，我這裡有一份哈佛大學關於人體冷凍可行性的研究報告！上面明確指出，以人類目前的科技水平，並不能夠做到完完全全的保存，也就是說，在冷凍保存的過程中，會出現各種各樣讓人意想不到的意外。而人體冷凍，使得人全身都處於極其寒冷的狀態，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最大限度的保持細胞的活性，但是儘管如此，細胞還是會在寒冷中慢慢地失去活性。等到有可能治癒癌症的那天，說不定會存在無法喚醒的情況，也就是說，他們真的「死去」了。」
「更何況，這項技術目前還只是一個大膽的構想而已，並不成熟！這項技術還有很多的問題函待解決。另外，法官大人！請您大膽地試想一下，如果您同意了Meles.Jasper先生的請求後，將會發生什麼？到時候來要求進行人體冷凍的人只會越來越多，我們將完全失去對生命的敬畏之心！」
對方律師在說到這裡時，稍微停頓了一下，繼續道：另外，人體冷凍將會耗費大量的金錢。而有能力嘗試這項技術的人大多都是有錢人，和知名的學者、科學家等。他們原本可以為社會作出更大的貢獻！可是現在他們都在冰塊里躺著，我們的社會又應該由誰來領導？我們的發展將會停滯不前。」被告律師說完，隨即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懷特理了理領帶，站起身道：「額我想人們應該有自由處置他們身體的權利！還記得剛剛對方律師說的嗎？這項技術還不太成熟，風險很大。」
懷特說到這裡時，嗤笑了一聲，繼續道：「在之前，他們也是這麼說網際網路的，說它完全是一個泡沫，是一個騙局！可是現在呢？網際網路完全改變了我們的生活。我們可以在網上聊天、跟朋友互動，在網絡上發表自己的意見，順便看些有趣的視頻，甚至我們還能用它來訂外賣！」
「以此類推，Facebook、沃爾瑪、人工智慧、智慧型手機，等等等等！哪一項，不是極大地方便了我們的生活？現在對方律師用技術不成熟的理由完全是站不住腳的。時間將會給出答案！」
懷特揮舞著手臂，繼續道：「在這之前，已經有人嘗試人體冷凍這項技術了，像曲棍球運動員bealn.Kela（因為受傷過重，搶救無效後由家屬申請了人體冷凍）Jsslas.Bao（癌症）Wsja.Keds（白血病）等等我想說的是，我們已經有這麼多先例了，為什麼不能讓我的當事人試試呢？」
「看在上帝的份上，他只是想活下去而已！他不想在癌細胞擴散後，在醫院接受化療！化療帶來的後遺症會讓他吃不下去東西，讓他的頭髮掉光，身體極速虛弱下去。到最後，或許他只能躺在醫院裡身上插滿管子，只能靠維生機維持生命。這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他只是想掙扎著活下去而已！我想法庭沒有權力抹殺掉一個可憐傢伙的求生欲望。我懇求法庭能夠同意他的請求，不管人體冷凍技術有沒有用，但是至少我們得試試！不管結果如何，至少我們可以驕傲地說出，我們曾經試過，只是失敗了而已」
懷特說完，緩步回到座位上坐下，不再言語。而Meles.Jasper把手放在懷特的手背上，以示安慰。
許久，Brad法官得出了最終的結果，宣判道：「Meles.Jasper先生，我對你的遭遇深感同情，願上帝與你同在！但是很遺憾，我不能同意你的請求，所以政府方獲勝。休庭！」
「抱歉，Meles.Jasper先生！我輸了。」在得到最終的宣判結果後，懷特從位置上站起身來，向Meles.Jasper抱歉道。
Meles.Jasper擺了擺手，出聲道：「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就這樣吧！」Meles.Jasper說著，將披在座位上的大衣拿起，緩步向法庭外走去。
Harry則出聲叫住了他，出聲詢問道：「Meles.Jasper，你要到哪去？」
Meles.Jasper聞聲，停下了腳步，回答道：「我打算去路易斯安那州試一試運氣，聽說他們那裡之前通過了這樣一起類似的案子。」
「你在那邊有熟人或者朋友嗎？」Harry皺了皺眉，疑惑道。
「沒有，這才是最關鍵的地方。」Meles.Jasper笑了笑，回答道。
「那麼我們就再見了，Harry。」Meles.Jasper在不遠處對著Harry揮了揮手，告別道。
Harry突然衝到Meles.Jasper的面前，伸出雙手擁抱了他，說道：「Meles.Jasper，雖然我們已經認識很久了，我也不知道我們到底算不算朋友！現在我站在一個熟人的角度上求你，不要一個人孤獨的死去。在那之前，至少得給我打一次電話，行嗎？」
Meles.Jasper愣了許久，伸出手拍了拍Harry的肩膀，輕聲安慰道：「我會的，我的朋友。」
Meles.Jasper說完，手裡拿著大衣，緩步離開了法庭，陽光透過窗戶照在他的背影上，看上去似乎有那麼一些模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