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來日方長

  奧利維亞注意到禮堂這時候安靜了下來，桌上也沒變出食物。她左看看，右看看，最終選擇循著大家的目光一起將視線投向教授席位中央的那把大金椅上——紫羅蘭色的巫師袍，銀白色的長頭髮和長鬍子，半月形眼鏡下一雙快活的藍眼睛——毫無疑問是阿不思·鄧布利多了，奧利維亞心想，他的模樣和她在巧克力蛙畫片上看到的一模一樣。

  鄧布利多站起來，禮堂寂靜無聲。他無疑是一個高大的男巫，他甚至比那高高的大金椅的靠背還要高上一個頭。他還有些瘦，穿堂的夜風颳過，他紫羅蘭色的巫師袍抖動起來，顯得他身形有些單薄。

  關於他外貌和身材的勾勒在奧利維亞的腦海里只是短短的一瞬間，這時鄧布利多張開雙手，笑容滿面地望著學生們，仿佛沒有什麼比看到學生們數目完整地歡聚一堂更讓他高興的了。

  「歡迎，孩子們！」他說，「歡迎大家來到霍格沃茨開啟新的學年！在宴會開始之前，我想講幾句話。那就是：笨蛋！哭鼻子！殘渣！擰！」

  「謝謝大家！」

  他重新坐下來，大家都為他的發言鼓掌歡呼。

  身邊那個叫達利安·理察森的小男孩忍不住跟奧利維亞咬耳朵：「鄧布利多不是最偉大的白巫師嗎？他還是霍格沃茨的校長呢，以他的身份，說這些話真的感覺有些奇奇怪怪的欸。」

  這時桌上已經開始出現了一大堆香噴噴的食物，奧利維亞一邊搶著拿了一個雞腿，一邊回頭對達利安說：「我媽媽以前教過我拉丁語。我個人對鄧布利多這句話的解讀是——將這幾個詞轉譯成拉丁語的話，它們組合起來就是一句：『願梅林保佑你們』。」

  達利安和聽到奧利維亞說話的一眾小獾頓時恍然大悟：「哦，原來是這樣！」

  「我爸爸也教過我拉丁語，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哇，格雷真是厲害！」

  「咱們今年年終的學院杯或許有望了！加油格雷，我看好你！」

  奧利維亞：不，這種東西就不要指望她了。只是她各種同人文都看多了，關於這句話的各種解釋她都有所了解，再加上這一世學過拉丁語，這對於自己而言其實也並不難猜。

  一旁的學姐也笑著說：「聰明的格雷。你或許該去拉文克勞的。」

  奧利維亞正忙著往盤子裡放豌豆苗和胡蘿蔔，以求達到營養的均衡搭配。聞言，她趕緊說：「我更喜歡赫奇帕奇。而且我的爸爸媽媽都已經是拉文克勞了，我得給家裡收集一份別的學院的制服。」

  「有道理啊！可是我們家已經有三套赫奇帕奇制服了，早知道在帽子問我的時候，我應該去格蘭芬多或者拉文克勞……啊！」一隻小獾興致勃勃地說著，然後就猝不及防地被旁邊的同學拍了一下腦袋。

  「赫奇帕奇已經很好了！挨著廚房，這麼多好吃的咱們都是近水樓台……」那隻動手的小獾不滿地說。

  「對呀對呀，還有我們的休息室……」其他小獾紛紛應和著。

  奧利維亞操作著刀叉享受地切著一份約克郡布丁，熱氣騰騰的香味讓她忍不住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嗯，看來赫奇帕奇的確是個好地方，她開始期待自家學院的休息室是長什麼樣了。

  ……

  由於奧利維亞他們的座位挨著教職工席位相對更近，再加上像是教授級別的巫師各種感官都比較靈敏，所以大部分教授都聽到了奧利維亞等一眾小獾的對話過程。

  「阿不思，以往都只有少數拉文克勞的孩子猜得到你說的那句祝福詞的真正含義，沒想到今天被我們赫奇帕奇的新生說出來了。」赫奇帕奇的院長波莫娜·斯普勞特教授有些開玩笑地說，語氣里卻是滿滿的自豪。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眼中也充滿著興趣：「少見的聰明的學生，不是嗎？當時分院帽在她的頭上停留得這麼久，或許她曾有機會來斯萊特林呢？遺憾啊。」這位斯萊特林的院長忍不住長吁短嘆。

  「的確，當時我也注意到，分院帽在這個孩子的頭上停留的時間的確是有些太久了，她和帽子待在一起的時間幾乎比其他的孩子們都要長。」菲利烏斯·弗利維教授加入了話題，他是拉文克勞的院長，「看來這個孩子身上具有多重的特質，是帽子讓她自己做的選擇，只是她最後選擇去了赫奇帕奇。」

  鄧布利多笑著說：「現在看來，拉文克勞可能也一樣適合她，不是嗎？當然，所有的學院都一樣好，只是看她喜歡待在哪兒……」他微微抬起手，長長的手指遙遙指向正在間歇性東拿西拿、持續性埋頭苦吃的奧利維亞，「看吧，也許她選擇赫奇帕奇的答案就在這裡。」

  一向嚴肅的麥格教授也開起了玩笑：「阿不思，什麼時候給我們格蘭芬多的休息室旁邊也開上一間廚房？」

  「哈哈，你也會開上玩笑啦，米勒娃。」

  教職工席位上頓時一陣歡聲笑語。

  ……

  斯萊特林的長桌上安靜如常，或者說，有些異常的安靜。由於占據整個學院主導地位的主要是純血統的學生，他們所帶有的貴族式習慣就成了斯萊特林學院的學生們行事的標杆——例如吃飯的時候，通常他們不會說話，即便是說話，也只會是輕聲細語。

  只是在今天，布萊克家作為斯萊特林及黑魔王的忠實擁躉，其長子卻被分進了斯萊特林的死對頭學院格蘭芬多，這樣的大醜聞只有在所有人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大家還能議論一下。現在在長桌正中間的那兩排主位上都是布萊克家、埃弗里家、萊斯特蘭奇家以及馬爾福家這幾個純血家族的學生領導者，他們之間互有關聯。如今出了這樣一件純血家族的醜聞，大家心底里看熱鬧歸看熱鬧，明面上還是不敢直接去觸他們的霉頭的。八卦縱然使人快樂，但是惹禍上身可就不那麼好玩了，沒看到納西莎·布萊克仍然緊盯著格蘭芬多的長桌，那雙冷漠的灰眼睛裡還在反常地冒著火嗎？

  斯內普對於這件算是歷史重演的陳年舊事並不關心，他安靜地吃著餐盤裡的食物，目光卻被高台上的教工席吸引。

  原本他們只是單純地說說笑笑的話，斯內普還沒覺得有什麼不一樣。但是當他看到鄧布利多的手指指向奧利維亞的方向，他和幾個學院的院長臉上都不約而同地浮現出笑容，又開始一起熱切交談的時候，他屬於雙面間諜的敏銳直覺告訴他，肯定是奧利維亞又做了什麼事情了，這才引起了鄧布利多和其他幾個院長的注意力。他銳利的目光頓時直直射向隔了一個長桌兩道走廊的奧利維亞的位置，卻只能看見對方正低著頭埋頭苦吃的身影。

  斯內普：「……」

  頓時氣結。

  就知道吃！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格雷真是活該進赫奇帕奇！

  他用刀叉泄氣一般在牛排上惡狠狠地切了幾下，又迅速冷靜了下來。

  罷了，關於今天發生在餐桌上的事，他找個機會旁敲側擊地問一下好了。既然能進赫奇帕奇，可見格雷也不是什麼狡猾的人。

  畢竟，來日方長。關于格雷身上的秘密，他總有一天，要徹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