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於雲末的話,劉知縣純以為雲末心太善。
「是啊,他們不止起了搶你們雲氏一族的想法,竟然還敢在村里亂搶,本縣要不給個教訓,日後誰都可以學他們。」
他為人還比較正直。
梨花村是他管轄下最富裕的村莊,而讓梨花村走上富裕的人,就是雲氏一族。
那些村民不懂感恩就算了,竟還恩將仇報。
「可這教訓會不會太大了?」雲末不想沾不該沾的因果,「他們也只是初犯,您看能不能給他們個機會,改判三年如何?」
「按東洲律例,三年刑罰,應該是服刑五年半。」
「實在不行,就十年,十年刑罰按東洲律例算,就是十六年了。」
在東洲,沒有坐牢一說,所以凡是去往礦場的犯人,都是要加時間的。
「雲大姑娘不愧是善良之人,既然你受害者替他們求情了,本縣就給你個面子。」劉知縣想到他們接下來要拜託雲末的事,倒是沒生氣。
「不過,十年還是太少了,凡是今日參與打家劫舍的人,本縣可以解除烙奴印。但為了給他們一個難忘的教訓,就判二十年吧!」
他是一個正直的官員,自然厭惡忘恩負義的人。
昨晚的罪魁禍首里正,他沒抓,那是他們昨晚並沒有搶到雲氏一族,而且林風也沒拿昨晚的事說事。
自古民不舉官不究。
至於昨晚那些死了的村民,都是混亂中踩死的,兇手是誰,是真沒法追究。
說完,還不忘提醒一下:「那個雲大姑娘,本縣還是要說一下,你善義是好事。但他們一群忘恩負義的人,你真沒必要放過。」
「而且解除奴印,需要金丹以上修為才可解,意思就是,本縣就是按現判,他們的奴印,也得往上一層一層申請,直到最後大帝派出金丹修士方可解除。」
所以,他即使答應了雲末,但解除奴印,就看上面批不批准了。
誰讓如今的四大洲金丹修士少呢?
「放過?」雲末輕聲一笑,對於劉知縣擔心的事,她也不在意道,「我只是比較講因果罷了,他們搶我是為因,但林風報官也是因。」
「現在劉大人願意給我一個面子,判他們二十年刑罰,按東洲律例,讓他們在礦場挖三十一年靈石挺好。」
「至於劉大人說的解除奴印,若是你不介意,我會安排我二叔跟三叔去抹除。」
「就是希望劉大人別讓他人知道我二叔、三叔有這個能力就行。」
她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人,劉知縣給這麼大的面子,想必有事要自己幫忙,還不是一般的小事。
她這才把自家二叔、三叔能解除奴印的說出來。
這樣的目的,是讓劉知縣知道,他們雲宅也是不能小覷的。
不讓劉知縣透露出去,是他們雲宅還需要繼續苟著。
聞言,劉知縣雖想著後面要說的事,但還是有些懷疑:「你確定你二叔、三叔可以?」
不是他不相信雲末的話,而是如今的四大洲金丹實在難求,若雲宅有金丹修士,還倆,那他們雲宅不早已是東洲的風雲人物,皇室中的座上賓了?
還有,就剛剛雲二叔跟雲三叔那不靠譜的行為,讓他相信他們倆有那能力,他真真是不敢相信吶。
他這樣想時,是一時沒去深究雲末的話,不然就會注意到雲末說的要隱瞞。
面對劉知縣的疑惑,雲末理解,但理解不代表她就會放棄:「跟劉大人打交道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你見我何時說過不靠譜的話?」
她這反問一出,劉知縣頓時想到雲宅這些年送給他們的那些東西,他立馬笑道:「瞧本縣,本縣這就讓縣尉帶雲二爺跟雲三爺去幫那些人解除奴印。」
「我們就進屋裡去談點事如何?」
按理說,這種事安排縣丞去就好,但縣丞與他不是很合心,這次他其實也喊了縣丞的,可人家不願意來。
在東洲,每個小城,不止有縣丞,還有縣尉。
只不過縣丞是文職,縣尉是武職。
雲末笑了,她就知道,劉知縣給自己這麼大的面子,定是有事要與自己談。
「那就請各位大人進屋裡坐坐,順便叫上我二叔、三叔跟呂大人去解除奴印。」
小柳城縣尉姓呂。
……
雲宅正堂
雲末依舊高坐主位,雲老五坐於旁,劉知縣坐於副位,主簿坐於旁,雲族長坐於雲老五旁。
看著坐於主位的雲末,劉知縣再次知道,他們這次來雲宅,是徹底來對了。
尤其是,雲族長稱呼她為宗主。
前面雖然知道他們有宗門,但不知道她是宗主。
想到呂縣尉已經帶著雲二叔跟雲三叔去解除奴印了,也就說道:「雲大姑娘,實不相瞞,本縣這次同縣尉、主簿除了親自來抓鬧事的村民外,是有事想拜託大姑娘你。」
「還希望雲大姑娘別拒絕。」
「當然,本縣也知道我們拜託的事有點為人所難,但我們也會付出相應的報酬。」
請人護送嘛,銀錢自然少不了的。
雲末撫摸著手上的草戒指,眼眸往劉知縣這邊抬了抬,紅唇微微上揚:「劉大人說吧!只要民女能辦得到,自是不會推辭。」
她凡事講因果,前面劉知縣給她面子,她當然也會在自己能力範圍內,定不會拒絕。
劉知縣沒想到雲末居然沒拒絕,也就說道:「是這樣的……。」
劉知縣把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連東洲即將大亂的事,都透露出一二。
說完,還補充:「雲大姑娘,事情就是這樣的,你開個價,我三位會竭盡所能湊齊的。」
保護三家人,價錢自然要高點。
雲末眉一挑。
還以為是什麼大事。
結果,就這?
同時也在心裡對劉知縣高看幾眼。
要知道,劉知縣不但可以不用把東洲即將大亂的事說出來,還可以用權壓人。
可他沒有,而是把姿態擺低,又不伏低做小,讓他們成為兩方平等交易的人。
撫著手上的草戒指,輕聲一笑:「民女還當什麼事呢,就這,不巧了嘛。」
「昨晚,我們雲氏一族決定兩日後搬遷,目的地是南王封地。」
東洲沒有徹底大亂時,她不能說逃難,只能說搬遷。
「幾位大人親眷若願意與我們一起,我們自然同意,就是我希望幾位大人親眷一路聽從我安排。」
「若是你們沒意見,銀錢就按商隊價吧!」
這時候的東洲,沒有鏢局,自然沒有押鏢一說。
商隊,有時候也會帶人,銀錢到位,護送不成問題。
只是她雲末願意帶人,但不能讓人頤指氣使的不服管從。
「這自是沒問題的。」劉知縣滿口答應。
主簿也點頭同意。
雲末一笑:「行,若是兩位大人沒其他事的話,就請回去讓他們收拾妥當,兩日後,我們小柳城去往大茗城商道的城門口見。」
在東洲,走長途,不止有官道,也有商道。
官道,顧名思義,除了代表安全,就是官、軍主道,太平年,百姓也走。
商道,是沿著官道所走,寬度、安全不輸官道。
太平年,只要不是商隊、大戶人家出行,一般人都會選擇走官道。
因為隊伍不大,即使在官道上遇見官隊、軍隊,都能及時避讓。
只有戰亂,官道是屬於軍隊專屬通道,別說百姓,就是文官、官眷,也是不能走官道的。
除非是有緊急公務,衙差、官,方可走官道。
「得嘞。」劉知縣高興的應下。
……
府城,月府
「你說什麼?」月公子看著跪正堂下方的梨花村里正,冷冷的問。
「柳……柳……柳爺被雲宅的人活活打死了,公子,您可要替柳爺報仇啊!」梨花村里正是戰戰兢兢的一邊回,一邊哭訴。
「那雲末太不是人了,她就那麼帶著雲宅的幫工,用擀麵杖將柳爺打死了。」
「柳爺可是公子您的得意屬下啊,她打死柳爺,不是在向公子您挑釁嗎?」
雲末你敢讓村民搶我家,那我就讓公子報復你。
哼!咱們看看到底誰比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