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榆嘴角浮起一抹嘲諷,原來在這等著她們呢。
江白榆用袖子擦擦一直流的淚水,慢慢踱步到劉大牛的草蓆旁邊,用鼻子聞聞這血的味道,應該不是人血,而且這包紮也根本不是醫用包紮手法,明顯是不懂醫的人隨便捆的。
見劉大牛一直緊張的盯著她。
江白榆抬起頭委屈的看向圍觀人群,「各位阿姨,假如是你們被人家打傷了雙腿,你們第一時間會怎麼樣?」
「去醫院。」
「報公安。」
「肯定是去醫院啊。」
江白榆抬手制止大家的聲音,伸手指向劉大牛的腳,「阿姨們,你們不覺得奇怪嗎?若是這男人的腳真斷了,去醫院包紮,那醫生會讓他出院,這是不把命當命了。」
「哪個醫生會這麼不負責任,再者說平常人遇到這事,第一反應是報公安來解決,而不是先來要賠償。」
江白榆突然指著劉大牛的身後,「呀,你的被子沾到狗屎了。」
「哪裡!哪裡!」
劉大牛一下子就跪爬起來往後看去。
眾人哪還有不知道倆母子的把戲,大家對這倆人平時的德行都一清二楚。
「我說劉大牛,你已經是個三十幾歲的老男人了,平時不出去找工作,就在家裡靠著你老娘去撿垃圾來養你。」
「現在該不會是看上人家烈士家屬了吧?」
有人說了出來,劉大牛平時最愛面子,一下子臉就黑了起來,「那就怎麼樣?我就算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但我又沒結過婚,配她老女人不是正合適,再說她還是個二手貨。」
「你才是二手貨,你全家都是二手貨。」田小朵從屋裡跑出來,抱住躺在地上的田明珠,不住流淚,「媽媽,你沒事吧?你沒事吧?」
老太太也跟在田小朵的後面出來,淚水流了下來。
圍觀的人見到這一幕,紛紛抹了把眼淚。
江白榆見劉大娘和劉大牛這一副拿捏住她們的表情,眼神里勾起一抹嘲諷,隨即衝著拐角處的老九點頭。
老九帶著公安局走入人群。
「既然你們不報公安,那就我報。」江白榆看著兩人面上慢慢湧起害怕。
兩人正想跑,被趙宇帶隊按住。
都不用江白榆說,周圍鄰居你一言我一語,添油加醋的把事情說給公安聽。
兩人被公安帶走,裝腿斷的劉大牛就是鐵證,劉大牛這已經是流氓罪了,沒有幾年是出不來的,這時代流氓罪可是重點抓的。
田明珠抱著田小朵走出門和周圍鄰居道謝,圍觀基本都是婦女,最懂婦女在這世道的難處。
居委會的大媽,拉住田明珠的手,「你這丫頭命苦,以後別怕,到了這個地方你就安心吧,有什麼事就來找我。」
「就是,我是你隔壁的鄰居,但你一直早出晚歸,都遇不上,以後有事你吼一聲。」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給田明珠關心。
田明珠這會是真的感動哭了,「謝謝大家,謝謝大家,我想讓我女兒能上好一點的學校,就用積蓄開了個小作坊製作衣服,因為沒錢,所以就只能每天多少出去跑跑,找點活干。」
「就希望我女兒以後能像她爸一樣為國家做貢獻。」
田明珠的話,讓圍觀的鄰居大姨越發心疼起來。
應付了大家10來分鐘,幾人才回屋。
到了客廳,幾人才鬆口氣。
「這樣她們應該就不會惦記著我了吧?」田明珠舒口氣。
「應該不會了。」一個不能生育,又沒錢的女人,雖然江白榆很不想承認,但絕大多數人肯定是會介意。
「這樣就好,我只想陪著小朵長大,給她一個安穩美好生活。」田明珠摩挲著田小朵的頭髮,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媽媽,別怕,小朵會一直陪著你。」
田小朵靠在田明珠的胸口處,一下一下的拍著田明珠的後背,簡直是個小大人。
老九握住老太太的手,小聲在她耳邊說著,「我也是,奶奶。」
江白榆悄悄的回了客房洗漱,對著鏡子裡紅腫的眼睛無語,這洋蔥效果怎麼這麼強,現在眼睛都還在想流淚呢。
翻出滴眼液滴了幾滴,感覺稍微緩和一些才停手。
不過鏡子裡的自己眼下紅紅的,看起來頗有種可憐美人的感覺。
皮膚上擦了修護霜,想著能不能用粉底蓋一下,想來想去還是算了。
萬一感染就得不償失。
於是江白榆帶著兩個紅紅的眼圈去了店鋪,要不是真的太忙了,她真的想在家休息一天,但奈何今天是元旦第二天,活動還在繼續。
剛走到店鋪門口,就遇到從車上下來的手裡還提著東西的陳青,今天的陳青穿的是一件黑市高領毛衣,加上西裝褲,外套是一件黑市長款羽絨服,這些都是里米在白榆店鋪給陳青買的。
江白榆被迷住了,這不妥妥霸道總裁嘛!
槽糕,口水從眼睛裡流出來了。
「你怎麼了?」陳青見江白榆眼下紅紅的,眼裡還聚集著淚水,他被江白榆委屈樣給嚇到了。
良久江白榆才擦掉眼淚,「風太大了。」說著眼睛還時不時往陳青那長到逆天的腿上看,心裡想著這筆直的腿不去做模特可惜。
陳青察覺江白榆視線,嘴角抿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哎,你說我媽,為什麼偏偏要我穿成這樣,一點都不好看。」
「好看。」江白榆立馬反駁,隨後又覺得這話從她的嘴裡說出來有些怪,便咳嗽兩聲,「咳咳,我是說里阿姨的審美很不錯,這衣服很適合你。」
說完江白榆逃也似的推開店鋪門,直直對上周羽琴和王立園八卦目光。
「媽,你們在幹啥呢?」江星眠從二樓上下來,他和李子祥昨晚就在二樓沙發上休息一晚。
「喲,這小哭包,咋了?」江星眠指著江白榆紅紅的眼眶,隨即看到進門的陳青,「你是?」
江星眠和李子祥從來沒有和陳青正式見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