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誠愣住。
這個布滿戾氣的人居然是沈妄。
由沈妄這一酒瓶砸下去，直接爆發了一場混戰。
這下那些混混反應過來，也顧不上遠處的江誠和曹賀，剩下的四個人大罵一聲怒氣沖沖撲過去和沈妄纏鬥起來。
沈妄的身手上輩子江誠是見過的。
他一個人即使對上四個人勉強還是能招架得住，不過這四個人是混社會的狠茬子，哪會這麼老實空手打架。
江誠眼尖，看到已經有兩人抽出了把小刀。
這要是鬧出人命，就麻煩了。
沈妄就算身手再好，也抵不過手持利器的混混。
江誠眉頭緊鎖，沒想到沈妄會這麼衝動。
而旁邊曹賀早已經呆愣住看傻了眼，連忙扯住江誠要跑路。
江誠被他扯著跑出去幾米遠，身後打鬥聲慘叫聲此起彼伏，沒忍住，江誠回頭看了一眼。
沈妄以一敵四逐漸落於下風，白色T恤上已經沾了一大片顯目的鮮紅色血跡。
這個瘋子…想死麼？
打不過還不跑。
江誠腳步驀地停下，冷靜推開曹賀交代他馬上報警然後再去外面找人過來幫忙。
曹賀大腦一片空白，心神無主，只知道聽他的安排慌張點頭，然後匆匆往外跑去。
江誠四下看了看，放下書順手從路邊撿起一塊木板子，大步流星跑過去拆火。
那些混混已經打紅了眼，一見江誠過來，自然下意識認為他是沈妄的幫手，一雙拳頭迎面揍了過來。
江誠連忙側身躲過，再近身一個肘擊捅他肚子，握緊手中木板，一個旋轉借力用了十足的力道，直接往這人下三路拍去。
這一套攻擊方式十分絲滑流暢，還正中「痛雞」男人弱點，那個混混一下發出殺豬般的嚎叫，捂著襠部齜牙咧嘴跪倒在地上打滾。
沒想到江誠的攻擊方式比他們還要無恥，另一個人目瞪口呆，拿著刀張牙舞爪胡亂捅了過來。
這種瘋癲歹毒的行為，一下也惹火了江誠。
江誠操起木板和那人打了幾個來回，他仗著身高優勢，年輕力壯動作乾脆利落，把那人手中的刀打落之後，提溜起木板就是一頓狂揍。
直把人收拾得眼冒金星，狼狽逃竄。
江誠活動了一下因為用勁而有些泛酸的手腕，扭頭一看旁邊。
豁。
沈妄腳下已經趴下兩個，他自己靠在牆上，手上捂著腹部，還在往外滲血。
江誠掃了一眼那邊七上八下躺著不知死活的混混，又看了一眼沈妄那傷口，有些頭疼。
「你沒事吧？」江誠問他。
沈妄眉眼還帶著未消的戾氣和怒意，胸膛因為劇烈運動起伏不定的，聽到有些耳熟的聲音，頓了頓抬起頭看他。
眼前的男人挺帥的，但沈妄確定這個人他不認識。
過來幫自己幹嘛？
「我沒事。」沈妄語氣冷淡。
江誠對他這態度脾氣也不生氣，沈妄對不熟的、不喜歡的人一直這樣的狗脾氣。
江誠其實現在對沈妄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頗為複雜，既不是恨，但又談不上喜歡。
總之，在還完全整理好自己情緒之前，江誠也不是很樂意和沈妄溝通。
江誠走到路邊剛把自己的書撿起來。
就見曹賀滿頭大汗，視死如歸的樣子舉著個鐵道管子沖他跑過來，他跑一半看到地上躺了滿地的混混，戰況慘烈，直接愣住了：「這怎麼一回事啊？」
「老么，你乾的？」
江誠搖頭：「你舉著個破管子幹什麼，報警了麼？」
曹賀看這片「戰場」已結束，鬆了口氣撇開手上的鐵道管子，大力一抹臉上的汗：「害，早報了，但也沒那麼快來呀！」
「警局離這地遠，我出去找人，也沒人搭理我以為我神經病呢，我只能自己找武器跑來支援了。」
「老大，你真有義氣。」江誠誇他一句，拍了拍書上面的灰塵，想著等會警察來了自有沈妄的人去處置一切，用不著他在這待著。
他正準備走呢，曹賀面目驚恐忽地拽住他。
手指著沈妄嚷嚷道：「我艹，他咋了這是？！被混混捅啦？」
江誠被他的大嗓門震了一下，扭頭一看，剛剛還冷淡裝酷說沒事的沈妄，現在捂著腹部的傷口，已經摔跪在了地上，慘白著一張臉，整個人和電視劇里那種被刺殺要命不久矣的主角一樣。
江誠愣了下，和曹賀兩個人走到他身邊，瞅著沈妄那捂著傷口的指縫還在滴血。
情況很糟糕的樣子。
「咋辦呀，這……這，得趕緊送去醫院吧？」
曹賀也就是一剛上大學的學生，沒遭遇過這種場面，結巴著小心翼翼詢問道。
沈妄表情緊繃著，唇色有幾分沒有血色的蒼白，沉默地跪在地上保持著動作一言不發，但光靠他那隻手實在是止不住血。
東門這地不好找，旁邊小巷小道太多，等醫院派救護車過來可能來不及。
江誠這麼想著，問他：「還能站起來麼？」
沈妄有氣無力，抬頭涼涼瞥他一眼，不想說話，他特麼現在像是能站起來的樣子麼？
江誠按了按眉心，嘆了口氣，把手上的書遞給曹賀，然後背對著他蹲下：「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