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鐘之後,石客走到了中華料理研究會。
石客抬頭看了看眼前的建築,眉毛挑了挑,雕樑畫棟、金碧輝煌,富麗堂皇的程度今人嘆為觀止。
「老大,你把一廚房造得跟故宮一樣,至於嗎?真當是御膳房啊?不過,挺有味道的,我喜歡。」石客撇了撇嘴笑到。
「呦。你是石客學弟?」石客背後傳來了一個男生的話語聲。
石客轉過了頭,沒人,轉回來繼續看房子,「嗯,看來我要找個人問問,這裡怎麼進啊?」
「……,餵。」聲音又傳了過來,石客的背還被拍了兩下。
「誰?……,喂!!別惡作劇啊?」石客轉過身,還是沒見人。
「你能稍微低一下頭嗎?視線放低一點……」咬牙切齒的聲音從下面傳來。
石客往下看了看,低著頭對眼前這個染著黃毛的男生說到,「啊?小弟弟,你有事嗎?」
「小弟弟」當場心態爆炸了,蹦著吼道,「你叫誰小弟弟呢?!我叫久我照紀!二年級生!!聽清楚了,我是你學長!!學長!你長得高了不起啊?!是不是欺負我個子矮啊!!!」
「哦?!對不起!!對不起!我長太高了!對不起,對不起。」石客那叫一個尷尬啊。最低一米九和極限一米六差距就是大啊。
「呼……算了算了。沒有下次啦,再有下次,我跟你沒完!!」久我學長大氣啊。
「久我學長,你知道這裡怎麼進嗎?」
「你想參加?」
「如果夠好的話,我就參加。畢竟,我是一個正宗的中國廚師嘛。參加中華料理研究會很正常啊。」
「嗯。跟我來。」久我照紀點了點頭,帶頭向「御膳房」走去。
一進御膳房,「嘿嘿嘿嘿嘿嘿……」一排排鋥光瓦亮的大禿瓢喊著號子練顛鍋。
「嗯……這是少林寺嗎?真當少林三十六房有廚房啊?」石客眉毛都抽了抽想到。
「怎麼樣?很有氣勢吧?」
「氣勢?嗯。的確是很獨特的氣勢。」石客點了點頭。
「想加入嗎?」
「要剃頭嗎?剃頭我不參加。畢竟是研究會研究菜品,而不是……少林寺出家啊……」石客一頭的蘇門答臘汗啊。
「不用,不用。剃不剃頭隨你便,但是如果只能和普通學員一個級別的話……,有頭髮和沒頭髮也差不多吧?再說了,我這研究會裡可都是精英啊。」久我照紀笑眯眯地說到。
「嗯。我比他們強,他們現在練的我好幾年前就不練了。」石客不以為然。
「中華料理的基本功你給扔了?」
「哪有?這顛鍋的技巧我早就練成肌肉記憶的本能了。有那時間原地踏步,我還不如多學點別的呢?我可不是初學者啊。你說是不是?」石客摸了摸下巴說到。
「嗯。很有道理。」
「嗯。」石客閉上眼,呼吸了一下這裡的空氣,「哈……好重的川菜味啊。」
「嗯。好鼻子。我可是很擅長川菜料理的,就這一點,你可要做好仰視我的準備。」
「仰視?」石客想了想,抬起頭看向了天花板。
「別提我的身高啊!!我說的是料理!料理~!」久我學長炸膛了。
「好了,對不起。我不鬧了,久我學長。讓我參加沒問題,但是你先要證明你們能讓我的廚藝得到提升。」
「你的意思是?」久我照紀歪了歪頭。
「那還用說嗎?廚藝說話。用你的菜征服我的舌頭,沒錯吧?畢竟,加不加入的選擇權在我。我只加入最好的。」石客揉了揉脖子,眼裡透出了微光。
「嗯……」久我照紀撇了撇嘴。
「太猖狂了!!不用主將出手,我來讓你滿意!!我來!我來征服他!讓我來教訓他!我來!!……」和尚們一下子炸了鍋了。
「嗯……你的威望很大啊。看來,作為領導來說,你很有水平。」石客懵懵地看向了群情激憤的和尚堆。
「全都給我回去。再加三十組。」久我照紀淡淡地說到。
「唰!!是!!主將!嘿嘿嘿嘿嘿嘿嘿……」和尚們集體恢復原樣。
「牛!」石客豎了個大拇哥。
「呵呵……這是基本操作。看來,你真的很有自信啊。不愧是在入學考試滿足繪里奈神之舌的男人啊。」
「啪啪啪!哐啷!哐啷!」三個和尚手一顫掉鍋了。
「你們三個……再加三十組,廚師要處變不驚,哪怕再驚訝,也不能把鍋扔掉!!最後一次,再出現掉鍋,給我滾!!」久我照紀冷冰冰地說到。
「嗯。你還真嚴格啊。」石客點了點頭。
「呼……說句實話,今天你的出現讓我很不爽,希望你真的有實力而不是狂妄自大。正式介紹一下,我,久我照紀,二年級學生,遠月十傑,第八席。」
「哦。」石客回了一句。
「……」
「……」
「沒了?」
「沒了。」
「你就不能稍稍流露一點崇拜之情讓我爽一爽嗎?!你難道不知道十傑是什麼嗎?!」久我照紀快崩潰了。
「知道啊。一色慧學長和我一個宿舍,他這個十傑……怪癖真的有點多啊……」石客腦門一滴汗。
「……,我是我,他是他,別混為一談……」久我照紀紅著臉,憋了一肚子的火,咬牙切齒啊。
啊!!!我作為十傑的優越感啊!一色慧,我跟你沒完!!
「嗯?怎麼突然有點冷?穿少了?」宿舍里裸體圍裙的一色慧打了個冷顫。
「呼……看來,說是說不通了,只能用真本事來證明了。」久我照紀抬起頭說到。
「這才對嘛。說一大堆廢話,哪裡比得上簡簡單單一道菜?」石客搓了手,露出了滿心期待的表情。
「呵呵呵……你這個表情我喜歡!你們讓開!我來用廚藝征服他!」久我照紀對著「嘿嘿嘿嘿」隊伍招了招手。
「是!!主將!」「眾僧」恭恭敬敬地讓了位。
「你想吃什麼?」久我照紀捋了捋袖子,拿起了炒勺。
「這我怎麼知道?你做,我吃,怎麼讓我服氣是你該想的事吧?」石客攤開手說到。
「嗯。那吃什麼就由我決定了。」
「嗯。我等著吃。」石客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了。
眾僧不服氣啊,「這個傢伙裝什麼裝啊?一副高傲自大的做派!太自以為是了!不知道的人以為他能做出媲美久我主將的菜呢!這態度簡直太狂妄了!!久我主將可是十傑啊!」
十幾分鐘後,「石客學弟,嘗嘗吧,我做的菜。」久我照紀端著一盤菜過來了。
石客看著這道火紅的菜,挑了挑眉毛,「麻婆豆腐。好的麻婆豆腐要求五味一體。第一味,色。鮮明紅亮,很過關。第二味,香,花椒、辣椒等各種川菜調味料所產生的香氣。香氣四溢,但不刺激,讓人舒適。很好。剩下三味就要靠吃了。」
石客拿起勺子吃上了。(原本想用筷子的,結果餐具直接給的勺子。)
「……」石客一口下去,咋吧了一下嘴,點了點頭,繼續吃。
「餵……這傢伙好像不怕辣呀……豈止是不怕辣,這根本就是沒反應,好嗎?你見過吃主將做的菜品,吃得那麼淡定的人?沒見過。這傢伙連汗都沒流一滴啊。太能吃辣了。」
「嗯……」石客一口一口的吃著,有事沒事還來個點頭贊。
三分鐘,一份鮮香四溢的麻婆豆腐下肚了。
「呼……很好啊。第三味,辣,表現得非常完美。就是勁道有點大過頭了,如果是小孩子吃了,容易鬧肚子。成年人吃多了,臀部也要遭罪。第四味,燙,剛出鍋的燙不用說了,絕對夠。第五味,麻,花椒的應用份量很足,和其他食材的比例應該研究過不少時間了。總的來說,這道麻婆豆腐,很好吃啊。雖然完全沒出全力,但是和一色學長做的花椒烤?魚配高麗菜泥有一拼了。當之無愧的十傑水準。」石客笑了笑。
「那你的選擇呢?」
「嗯。我加入。」
「哦。那歡迎你了,石客同學。我們以後就好好地研究吧。」
「嗯。既然我已經加入了,那讓我嘗嘗招牌菜唄。」
「你是來蹭飯的吧?我可是十傑啊,哪有空一直給你做飯的?」
「不是啦。其他學員做啦,我想看看他們擅長什麼菜。然後,我來搞定最不熟練的那一種。」
「你的意思是?」久我照紀笑了。
「做出點名堂來。不然,參加就沒意思了。」
「哦?挺有意思。隨便來十個人。」久我照紀打了個響指。
「是!!主將!」十盞明燈出來了,反光那叫一個大啊。
「你們每人做一道菜,讓新夥伴品嘗一下。」
「是!!主將!!」這十人動手了。
石客伸長脖子看了看,動作整齊劃一,平時高強度的基礎鍛鍊很有成效啊。
十分鐘後,十人排著隊上菜。
菜上好,石客頓時覺得明天自己的菊花要遭殃了。
滿滿一桌子勁道的川菜啊!!一顆顆油亮的辣椒在盤子裡跳動著,火紅的辣油還噗噗地冒著泡泡,一粒粒黃中帶黑的辣椒籽漂浮在辣油之上。
「你們是多愛辣椒啊?怎麼全是辣的川菜啊?」
「川菜好吃啊。」久我照紀說到。
「吃多了上廁所屁股疼,你不知道啊?」
「為了美食,這又算得了什麼?」
「嗯。好了,我就明人不說暗話了。我想吃川菜以外的中華料理,這地方川菜已經很厲害了。」
「……」久我照紀挑了挑下巴,不說話。
「……」
「你是來找茬的嗎?」
「找茬?我是來參加中華料理研究會的啊。」石客有點摸不著頭腦了。我做錯什麼了嗎?
「我這裡除了川菜,其他的都不需要。那些都是累贅,要了也沒用。如果你想學別的,我這裡不需要。」
「……」石客愣了好一會兒,掏了掏耳朵,「呵……你再說一遍。我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我說,我這裡只需要川菜料理,不需要別的菜系。」
「這句不重要,你要學哪個,與我無關。後一句。」
「其他的都是累贅,學了也沒用。」
「呼……你知道你要是在中國境內說出這句話,有可能直接死在中國啊,能有幾萬個廚師提著菜刀追著你砍啊。中國菜八大菜系代表著整個中華民族的口味。你單單把川菜看中拎出來,卻把其他菜系稱之為累贅,和揚言要直接分裂中華料理界沒多大區別啊。矮子!!」石客站起來了,眼裡毫無感情地說到。
「我剛才說過的別再叫我矮子,不然我跟你沒完。你現在的態度是在挑釁十傑嗎?」
「我在開學典禮上就說過了,十傑我不在乎。我現在只想問你,你收不收回剛才的屁話?」石客額頭上青筋暴起來了。
「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怎麼收啊?」久我照紀有恃無恐。
「你的意思是你覺得自己沒說錯?」
「嗯。」
「嗯。有種。」
石客單手抓住身邊放菜的桌子,一把砸穿御膳房的門,扔出了研究會。
久我照紀一時間驚呆了。
我見過砸場子的,但別人都是比做菜啊,到你這裡怎麼就改真砸了啊?
光頭們集體護主,但也沒一個敢靠近的,扔桌子跟扔玩具一樣,就問你怕不怕。
「呼……別害怕,我只是發泄一下,不然我剛才扔的就不是桌子而是你了。食戟吧!!!你輸了,給我把這裡的招牌改成川菜研究會!!你的川菜研究得還行,可以這麼叫!八大菜系只研究一樣根本不配叫中華料理研究會!!!」石客冷靜了一下,指著久我照紀吼道。
「其實,……,你是想要我的十傑之位吧?」
「矮子!再跟你說一遍,老子不要什麼狗屁十傑之位!老子,要的是你認錯!!!」
「別再叫我矮子!」
「好的!冬瓜。」
「……,要是你輸了呢?」久我照紀身上已經冒出高壓鍋的排氣聲了。
「退學!永久不踏入日本一步!再也不當廚師!」
「你這代價大過頭了吧?我這招牌可沒這麼值錢。」
「呵呵……做中國菜,我不會輸給任何一個外國人!!輸了,我也沒臉再當廚師了。所以,食戟!!不然,我可就把這裡全拆了!!!」石客又抬起了一張桌子。
「……,好啊。那你做好後悔一輩子的準備吧。我的實力可是你需要仰望的存在!!!」
「放心,我永遠不可能仰望你。」石客看向了天花板。
「……,你能不能不要再提我的身高!!!」
「切,冬瓜。公證員、裁判之類的你去找。你要找熟識的十傑當裁判我也沒意見。」
「是嗎?我會叫一色慧來當裁判的,我不占你便宜。孤立無援的你我可沒興趣擊敗。」
「不用了。如果你非要給我一個挑選裁判的機會。好啊。我選擇羅蘭夏佩爾老師。他很公正的。其餘的你選吧。選誰都沒意見。」
「什麼意思?你是覺得自己贏定了?」
「是啊。怎麼了?」
「好。很好。希望在你輸掉的時候還能這麼囂張。我再給你一點便宜,食材由你來定。菜品不用想了,肯定是中華料理。」
「好吧。就用我在這裡吃的第一道菜比。豆腐,豆腐對決。你沒意見吧?」
「你該不會以為剛才那就是我的全力了吧?」
「你想聽實話嗎?」
「是啊。」
「你剛才的麻婆豆腐,我五歲時就做的和你差不多了。」(不是吹牛哦,上輩子二十多年的廚師生涯不是白當的。)
「是嗎?!!挺能吹啊!!」
「我先走了。比賽時間到時候通知我就行了。不用送了。」石客在身邊的桌子上拍了一巴掌,然後離開了中華料理研究會。
「……,呼!!我要打得他體無完膚!!通知校內記者團!!」久我照紀看石客走出了大門,再也把持不住內心的怒火,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噼啪!!」桌子塌了。
「額?我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久我照紀看著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桌子,蒙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