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句麗船軍不愧為半島三國第一滾刀肉,各種型號的船型如同撲火的飛蛾,悍不畏死的沖了過去。
雖然他們沒有火藥,可浸過火油的火箭依舊能射向高處點燃戰船的船帆。
楚擎這邊帶出來的小弟大部分都是新卒,很多人是第一次出海,面對如此慘烈的戰鬥,別說發揮戰力了,有沒有戰力都是兩說。
這一屆的新卒和之前還不同。
之前是大軍哥帶的,加上湖女族人和很多老卒言傳身教,即便是第一次上戰場也能發揮出不俗的戰力。
楚擎將所有人都帶走後,陳定瀾分身乏術,三道舟師新卒哪能顧得過來,很多可以訓練新卒的老卒都來了高句麗,新卒訓練之事並沒有太多的進展,起到的作用和輔兵相差不多。
之前幾次戰鬥都是仗著戰船犀利,也沒碰到什麼對手,新卒倒是沒表現出什麼。
現在就在近海區域直面生死刀光劍影的,不少新卒雙腿都打哆嗦。
楚擎考慮過這種情況,但是從了軍,自己選的這條路,想活就得拿出血勇,所謂生死有命,飛龍在天,就是這個理兒。
楚擎依舊站在船頭,裝最圓的B,挨最狠的打。
東海號的體積最大,但凡靠近的高句麗戰船就沒有不干它的。
楚擎根本沒當回事。
墨魚不慌他不慌,戰船不倒他不跑。
東海號是墨家子弟與三道隱門弟子集合了最優秀的船匠打造而成,已經不能稱之為木質戰船了,外表相似,實際上運用了大量的鐵料,要是被一群高句麗戰船放幾支火箭撞幾下就歇菜的話,也沒必要跑別人國家的海域裡耍流氓了,墨魚也得直接羞愧的跳海陳屍。
在船頭上站了一會,楚擎覺得視線不太好,帶著福三跑到了三層瞭望室,繼續觀戰。
黑夜,又是海戰,打旗語或是指揮戰鬥完全是多餘的舉動,小夥伴們都去了戰船上自由發揮,就連東海號也不用楚擎管。
就說玉仔吧,坐鎮的是一艘初代瀚海號,比之前陳定瀾的座舟小不了多少,那就和大呲花似的,也不知道仗炮和神臂弩是怎麼拜的,四面八方無死角的往外射,而且專往敵船多的地方扎。
仇寶玉的打法就比較猥瑣了,游弋在外圍,所有火把全部熄滅,鎖定對方船隻後,直接來一下猛的,仗炮和火藥弩一次性射出去數十下,一擊斃命。
海面是被點著了,可這傢伙的船在外圍,還不斷移動著,別說高句麗人了,連舟師自己人都差點看走眼了,還以為這艘船是高句麗的戰船。
肖軼更狠,開戰之初就借著月色將船繞到了敵船後方,是從後面殺過去的,神臂弩專射船帆,射一個點著一個,不求殺敵,只求讓對方的船隻失去行動能力。
戰船就是這樣,沒了風帆,等同於沒了動力,停在原地就會被動挨打。
溫雅坐鎮的是磐石號,也是唯一一艘逃過楚擎魔爪沒被取名的戰船。
之前打瀛島的時候,傳言瀛島有一艘巨舟,船體包裹鐵皮,撞碎過無數戰船,吹的神乎其技的。
磐石號就這麼應運而生了,長的和鮁魚似的,整體呈流線型,當初墨魚想著見到了瀛島這艘巨舟的時候,直接來個極限一換一,扎對方船體上然後點燃船身的火藥桶。
誰知楚擎都快給瀛島滅了,那艘所謂鐵皮巨船也沒出現,直到最後幹掉了天皇時才知道,那艘叫做鬼神號的鐵皮船都特麼退役兩年了,漏水了,一直沒補上,後來就退役了,拆吧拆吧賣廢鐵了。
問了好多瀛賊,最後明白這艘船怎麼回事了。
體積之大,瀛島之罪。
皮糙肉厚,哪怕是床弩都無法傷及半分。
通體木料是最為堅硬的木材,光是設計就設計了三年有餘。
優點很多,就一個缺點,唯一一個,不適合實戰,出海就特麼漏水了。
至於幹掉多少戰船如何如何的,完全是吹牛B,沒有任何實戰例子,也沒辦法實戰。
磐石號沒鬼神號撞,但是有高句麗的戰船可以撞,溫雅親自掌舵,哪搜船大撞哪個,直接撞出個大窟窿,甲板下層的水手推動擼頭,兩船分離後也不痛打落水狗,尋找下一個目標。
因為跟隨在磐石號後面的是王天玉,玉仔船上全是投石機,一桶桶猛火油直接往上砸,最後贈送一支火藥弩,轟隆一聲巨響,繼續跟著磐石號後面撿漏。
所以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關於海戰,昌佬們不靠技巧,全憑實力!
船不但大,還硬。
火藥弩不但粗,還長。
猛火油不但射的遠,而且有力。
每一次撞擊,都會有無數人哀嚎出聲。
不過戰爭這種事很少會出現壓倒性勝利,現在還沒勝利呢,昌軍這邊已經沉一艘了。
曹琥坐鎮的猛虎號。
阿琥起的名,原本叫做飛棍號,船不大,一開始是旗船,龍骨沒動,墨家子弟改吧改吧就變成戰船了。
改過之後的戰船呈流線型,船頭還是圓的,楚擎一尋思這船速度最快,就命名為小飛棍,曹琥的座舟。
曹琥總感覺這名犯膈應,改名成猛虎號了。
這還是猛虎號的第一戰,是挺猛,因為速度最快,沖的也最快,曹琥還擱船頭上叫喚呢,猛虎號來咯。
倒是撞上了一艘敵船,也撞爛了,沒成想因為巨大的衝擊力,對方船隻的排矸直接呼過來,將船頭排碎了,實質意義上的一換一。
楚擎見到的時候破口大罵,說阿虎是個賠錢貨。
一群湖女族人撒丫子跳進了海里,然後又被林骸一頓噴。
林骸的座舟本來想上去干樓船來著,一看要救人,到底放跑了一艘樓船。
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不說各自為戰吧,但是基本上不需要配合,將能幹沉的船全部干沉,這就是大家的任務,自由發揮。
真要說海戰戰況激烈緊張吧,也分情況。
海戰不是說和陸戰似的,大喊一聲日內瓦弄死你就衝過去光膀子干。
海戰的船隻是不停移動的,很有可能兩船交錯的時候就是射出了一輪箭雨,然後兩艘船航行出很遠再調轉船頭,等第二次靠近的時候,可能都一刻鐘不止了,這也就導致了大家沒個準確的目標,只要不是自己的船,見誰干誰。
東海號只有兩個任務,船最大,最抗揍,吸引火力,其次是仗炮最多,沿著海岸打擊營區和建築。
楚擎回過頭,望著緊追不捨的樓船:「那孫子瘋了吧,光追我幹什麼。」
「老夫去!」
廖文之扛著神臂弩就跑去了船尾,想了想射程不夠,又讓人將仗炮推過去了。
要麼說人家這一身塊不是白練的,直接人肉固定仗炮,點火就射。
「轟隆」一聲,打偏了,因為船體晃動太劇烈了。
楚擎看了一會發現不是最佳距離,墨魚開的飛快,也就失去了興趣,繼續觀戰。
再看李在勛的樓船,船頭排矸都準備好了,就等著追尾後來一下狠的。
船艙上的李在勛緊緊攥著拳頭,並不知道此時有一個如同暗夜幽靈的老道攀爬上了樓船邊緣。
柳乘風雙眼之中滿是冷光,只要跳到了甲板上就可以大開殺戒,取了對方主將人頭後再跳入水中,成就絕世凶命!
「轟隆」一聲,樓船一陣劇烈晃動,好不容易快爬到頂的柳乘風跌入水中,人半空中的時候似乎是聽到了歡呼聲。
東海號船尾,廖文之猖狂大笑。
「老夫准吧,哈哈哈,快哉!」